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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你一條命,你想讓我怎么還?” 不賴賬就好說,倪澈勾起嘴角,“只一條命嗎?七年來我都不收利息的嗎?” 她猝不及防地伸手勾住了景澄的脖子,踮起腳尖探身在他右側脖頸上用力咬了下去。這一咬帶著鋒利的恨意,她像只月圓之夜出門獵食的吸血鬼,饑餓兇殘,直至嘴角泛起腥甜。 景澄脊背一僵,不知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痛意,還是這闊別已久的擁抱,身側的雙手成拳,指甲掘進了掌心。他很想伸手抱抱她,又莫名想起了自己“前前男友”的身份,都已經(jīng)卸任兩屆了,還有安慰她的資格嗎。 “景澄,我要你像我當初愛你那樣愛上我,愛到能毫不猶豫地為我去死?!?/br> 她歪著頭欣賞了一下自己的齒畫杰作,這個位置,再高的領子也蓋不住,“準備好還債了嗎?那就趕緊去跟你那個嬌滴滴的女朋友分個手,別讓我再嚇哭她?!?/br> 倪澈松開手臂站定,仰著臉看向景澄,“以后別偷偷摸摸跟著我,想接我下班的話就到門診樓下面等?!?/br> 她剛轉身,手臂就被景澄用力捉住,“倪澈,你為什么要回來?” “我在美國的前男友跑了,我回來找人的,你們警察能幫忙嗎?” 景澄不想聽她在這漫不經(jīng)心地胡掰瞎扯,“走了就別回來,你一個人在這里太危險,下個月倪焰就刑滿釋放了,我不想你被他找麻煩。” “我不回來怎么找你討債?你現(xiàn)在是正義之師,又這么能打,連崇安都不是你的對手了,還怕一個倪焰嗎?”她扭著胳膊,想掙脫他的鉗制。 “我怕他傷害你?!本俺螌⑺约?,停了一個不遠不近的曖昧距離,從語氣到眼神都是毫不摻假的認真。 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攘外必先安內(nèi),叛徒永遠比敵人更加可恨。倪澈心口一痛,臉上卻擠出一個譏諷的笑,“好像他更恨的是你吧?!?/br> “所以他會放過你嗎?聽我的話,回美國吧,我欠你的,只要我有的你盡管拿走,這個月之內(nèi)就回去,以后都別再回來。” 倪澈將懷里的電水壺往景澄手里一推,“我要你的心,拿到了,我就回去?,F(xiàn)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嗎?” 兩人從一前一后變成了一左一右,一路仍是無言。 走進樓道的時候,景澄在她身后點亮了手電筒,光圈剛好落在她腳下向前一步的地方,默默陪著她爬上六樓,然后將手里的水壺和迷你手電筒一并塞給她。 “進去吧。”他自己卻還釘在原地。 倪澈擰開門,見他還沒轉身,“所以,你站在這兒,是想讓我請你進去坐坐嗎?” “也可以?!边@個前前男友倒是不見外。不聽使喚的不僅是腿,還有嘴。 倪澈讓他進了門,直接拆開辦卡贈送的電水壺的包裝盒,將壺提進廚房燒熱水。 景澄站在屋子中間,覺得四面墻都近得有些迫人,太簡陋了,連個空調(diào)都沒有。這種地方她都硬是住了進來,之前的七年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委屈?崇安那個笨蛋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找來了也沒能把她帶走,崇家人真打算扔她一個人自生自滅了嗎? 他轉進廚房,看著倪澈背對著自己開著水龍頭仔細地刷洗水壺。平常人家東西最多最雜的地方就數(shù)廚房了,她的這間倒好,空得駭人,一眼掃過去連鍋都沒看見一只。想來這么久大概也沒學會做飯,光靠吃苦活過來的吧。 倪澈接了水,將壺坐在底座上。一只百足蟲大搖大擺地從流理臺上漫步而過,朝著倪澈倏倏爬了過去。景澄知道倪澈最怕這種觸感的蟲子,挪了兩步站在她身后,擺好姿勢迎接她尖叫后轉身抱住自己。 沒曾想倪澈不緊不慢地抽出一張紙巾,回手穩(wěn)穩(wěn)地按在那具讓人脊背發(fā)麻的節(jié)肢動物身體上,景澄甚至清晰地聽到了小蟲子皮囊破裂的脆響。倪澈就著紙巾捏起蟲子的尸體,將沾在臺子上的汁水蹭了蹭,抬手丟進垃圾桶里。 即便倪澈用槍指著他,他也未曾真的害怕過,卻在看到她從容地捏死一只蟲子的時候背脊泛起一片涼意,他再不能一廂情愿地以為眼前還是當初那個柔弱敏感的小女孩,遇到風吹草動就會尋找他的庇護。 從前的倪澈賴以存在的世界坍塌了,也許她的心也在那一槍之后就死了,她想要活下去,只能把自己改變成另外的模樣,那個慧黠可愛的小姑娘大概再也回不來了。這么一想,他的胸口便像剛剛碎過大石一般悶痛起來。 倪澈將燒開的水倒進唯一一只杯子里,虛握在手心當暖寶寶用,“參觀夠了嗎?不會是想讓我留宿你吧?” 景澄的喉結艱澀地滾動了一下,忽地伸手握住倪澈的手腕將她拉進自己懷里,那杯剛剛滾開過的熱水在慣性作用下悉數(shù)順著他的衣領澆了下去。 他也不管自己一肩膀灼痛的皮rou,用力將倪澈按在胸口上,“誰教你這樣說話的?不許你這樣——” ☆、我有藥(02) 那我應該怎么說話?難道要對你說我一個人住在這里會孤單害怕,求你留下來陪我嗎? 倪澈聽著耳畔刻意放輕的哽咽呼吸,覺得自己的嗓子里被堵了個水泄不通,任何有意刻薄的話、假意灑脫的話、曲意轉圜的話都吐不出來,只能任憑對方用如鼓的心跳重重地擂在她耳畔。 轉瞬,這心跳連成的鼓點竟有了旋律,一首(,經(jīng)典電影的主題曲)悠然唱響在寂靜局促的房間里。景Sir的擁抱如此不同凡響,居然自帶BGM。 倪澈瞬間被西蒙和加芬克爾的嗓音拉回到舊時光里,那是她第二次遇見景澄,彼時他一個人坐在鯨市理工大學圖書館前面那片綠蔭如鋪的草坪上看書,耳朵上戴著耳機,膝蓋上放著一本英文版世界經(jīng)典影視博覽。 當時倪澈還是鯨理工附中高一的學生,隔壁理工大的圖書館逢周末對附中高中部的學生開放,兩個星期前,就在圖書館門前的臺階上,倪澈突發(fā)了哮喘,掏藥的時候不小心將藥瓶掉下了臺階,恰逢景澄和他一個朋友從旁經(jīng)過,撿起她的藥盒跑上臺階救了她一次。 十五六歲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是很吃因緣邂逅和英雄救美這一套的,尤其是景澄這種外表和氣質(zhì)都騎士得要命的英雄,連白馬都可以沒有,輕易就博得了倪澈的好感。 她并不知道兩周后的再次偶遇已然是被人精心設計好的一個圈套,躊躇滿志的誘餌淡定地坐鎮(zhèn)在那張無形大網(wǎng)中,只等著她奮不顧身地飛撲進去。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該是一幕多么爛俗和老套的美男計,連道具都是標配的白襯衫、牛仔褲、書和音樂。 景澄似乎不經(jīng)意地抬眼看到了站在小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