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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澈趕緊躲開了。 “那你是白羊座?”好像的確挺率直的。 “對,你是哪天生日?” “我的生日四年才過一次,是不是很低碳環(huán)保?”倪澈想起,當年井澄的生日也是2月29日,讓她覺得他倆像是命定的緣分。呵,不過他那個是假身份,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自己真是太傻了。 “那你可以過農歷,這樣不就每年都有生日了?”童潛將蛋糕撕開,分給倪澈一半,另一半一口塞進嘴里,“你是雙魚,敏感,愛幻想,忠于愛情?!?/br> 說出后四個字,他有點兒后悔,又忍不住接著問,“倪澈,如果你很喜歡一個人,但是對方不喜歡你,你會怎么辦?” 倪澈咬著蛋糕笑笑說,“那就用槍指著他,逼他必須喜歡我?!?/br> 童潛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無奈地笑了笑,“真會開玩笑?!?/br> 誰跟你開玩笑了。 倪澈抬手從他白大褂的口袋里抽出一沓便利貼,放在小桌上一張張撕開,然后開始慢慢折起來。 童潛坐在旁邊看著,“你要折什么?手還沒好,別弄了?!?/br> 她折得的確很吃力,有時一個動作要重復好幾次才能成功,但慢慢地將各個部位組合在一起,漸漸還真攢出了一只呆萌呆萌的小豬來。 倪澈將小豬擺在童潛面前,“送你的生日禮物。” “這,還真挺像的,謝謝——”童潛小心地把小豬放在手心里看,“我要是屬豬就好了,你跟誰學的?” “跟我大哥學的,我小時候不開心他就會折小豬哄我,每次都是小豬,他不會別的,我也不會。” 童潛的視線落到倪澈臉上,“你有哥哥?我有個jiejie,對我也特別好。你哥在國外嗎,你病了怎么沒告訴他?” “我大哥跟我爸媽在一起,他們走了很久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時情感也會跟著脆弱,或者又是當時的氣氛恰好有些煽情,倪澈蜷起腿雙臂交疊伏在膝蓋上,將臉埋進臂彎里。 童潛突然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手足無措,想安慰倪澈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心里一陣陣酸疼,她怎么這么慘呢,親人都不在了,愛上個男人又不愛她,病得這么厲害身邊也沒個親人照顧。 “倪澈,你放心,以后我會保護你的?!毙』镒宇^腦一熱,突然蹦出來個重誓來。 倪澈將臉在袖子上蹭了蹭,抬起頭來,擠出個笑,“少來了。童潛,祝你生日快樂,永遠都能這么單純、善良,愿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彼梃b了一句流行名言。 童潛卻覺得鼻子一酸,也跟著笑出來,“你還是變著法地說我幼稚。” 只有幼稚的人才會那么容易相信誓言,輕言“以后”。除非一個人很快就要死去,否則“以后”便是太長的時間,太多的不確定,久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模樣,走上哪條道路。 *** 三天后,倪澈出了院,又回家休養(yǎng)了兩天便開始上班了。 房東陳老太詳細跟她說了當天景澄上門找人的事兒,話里話外都是試探,以為倪澈惹了什么官司。倪澈解釋了半天才勉強消除老人家的疑慮,心想估計今后免費的餡餅應該是沒有了。 蘇梅英因為想跳樓輕生受了點兒驚嚇,又吹了風,前段時間有些感冒,導致?lián)Q腎手術延期。 倪澈回來上班沒多久,就被主任告知,說蘇家人想請她給這臺手術做麻醉,大概覺得她是蘇梅英的救命恩人,拿她當個高照的福星來用。 倪澈覺得沒什么,便應下來。 自從受傷那晚景澄送她回家,盯著她吃了一頓飯之后,倪澈就再也沒有見過景澄。 這會兒她才明白,原以為回到這座城市就會看到一直守在這里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樣接近,她甚至連他的一個電話都沒有。 彼此間有如兩個世界一般涇渭分明的距離感又慢慢橫亙在她心里,堵得人透不過氣來。 蘇梅英夫婦手術的那天,像是個腎內科的大日子,連媒體都來了人跟蹤報道。 想來也是,如今這世上患難真情實在太過稀缺,大家都在計較對方給得不夠多,遇到個追著趕著付出的,要么被人當成傻瓜嘲笑,要么被輿論拿去消費。 倪澈把自己里里外外遮了個嚴實,早早就戴上了帽子口罩,好在手術室內是禁止拍攝的,工作開始之后她反而松了口氣。 兩組人馬,兩邊的手術同時進行,因為備受關注所以氣氛多少有些凝重,連手術室開心果盛十二都顯得低調奢華有內涵了。只暗戳戳地凹了幾個sao氣的造型來活躍氣氛,把不得不說的話改成了美聲男低音。 倪澈熟練地做好蘇梅英這邊的全麻,鮮活的腎臟從丈夫的身體里取出來,經(jīng)過處理,隨即被移植到妻子的體內。經(jīng)過全體醫(yī)護五個小時的奮戰(zhàn),手術圓滿成功。 倪澈大病初愈,體力還有些跟不上,一臺手術下來,無菌服的后背都被虛汗浸透了。整個過程她非常盡力,覺得這是她和景澄兩個人一同挽救的一條生命,她非常希望這個向死而生的女孩能夠帶著丈夫深深的愛好好活下去。 卻沒想到一周后,倪澈值班的一個晚上,突發(fā)變故。 蘇梅英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的排異反應,但術后出現(xiàn)了腎移植患者常見的肺部感染,起初并不嚴重,那晚卻突然出現(xiàn)了高燒昏迷以及肺水腫等一系列重癥反應。 主治醫(yī)生在前一天已經(jīng)停掉了免疫抑制劑,這會兒被匆忙叫回來,顯得相當束手無策,直接簽出了一紙病危通知。 包括倪澈在內的五位醫(yī)生參與了歷時四個小時的搶救,仍然回天乏術,蘇梅英在凌晨五點二十七分,太陽探出第一縷晨曦的時候,被宣告死亡。 第二天童潛來上班的時候才聽說了這個噩耗,他見倪澈的背包還在座位上,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她人,登時覺得情況不太對。 他來來回回地到處找倪澈,最后在蘇梅英當初打算跳樓的那個步梯間發(fā)現(xiàn)了她。倪澈整個人蜷縮在墻角的暗影里,躲開了所有陽光。 “已經(jīng)盡力了,倪澈,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生命過程,你當醫(yī)生不應該沒有心理準備。”童潛盡量放輕聲音。 倪澈搖搖頭,“我不是看不得有人死,而是看不得愛她的人那么難過……這世上沒人疼沒人愛的人死乞白賴地活了過來,被人牽腸掛肚的卻撒手走了,是不是很諷刺?” 她想起那天勸蘇梅英要為愛她的人好好活下去,蘇梅英聽話了,還特別信任她,愿意將自己的生死托付給他們,他們卻讓她失望了,給了她她最不想要的那個結局,讓那個心碎的丈夫失去一個腎也失去了愛人。 “倪澈,你想說誰沒人疼沒人愛?你嗎?!”童潛緊緊抓住她的胳膊,“你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