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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說這話的神情在她腦海里反復(fù)播放,倪澈感覺自己這種一根筋的人完全沒辦法分辨他的套路,他不是最會騙人了嗎,所以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她選擇不陪他吃飯,似乎這樣就可以倒推出他沒有得什么大不了的病,還有大把活蹦亂跳的時光。 想想就是,景家那種家境,如果景澄生了什么要命的大病,早就轟轟烈烈地到處求醫(yī)去了吧,還能輪到她這個不著邊兒的麻醉醫(yī)生跑過去探病。 倪澈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在周六大擁堵中夢游似的將車開回家。 這別開生面的一天下來,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掏空了,恨不得長到床上一覺睡到周一早上。 站在門口,倪澈摸出鑰匙開門,她手中的鑰匙剛剛插進鎖孔,身后便吹來一陣詭異的風。 她登時本能地驚起一層根根直立的汗毛,剛要回頭查看,便感覺到背后迫近的一堵人墻,隨即頸后探出的一只大手將她的嘴巴緊緊捂住,拇指壓著她的上唇,大手幾乎將她整個下頜都包裹起來。 倪澈心中大驚,本能的呼救卻喊不出口,那人的另一只手幾乎同時緊緊握住了她抓著鑰匙的手,一扭,將門打開。 倪澈用空出來的左手用力扒那人捂住她嘴巴的手臂,卻像螳臂當車般撼動不得。 她心里清楚,一旦自己被推進房間,將會面臨更加危險無助的境地。 墨菲定律說,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fā)生。 身后的男人用力一推,倪澈纖弱的身體便像被潮水推走的小船一樣直接被摜進房間里,隨即門板被那人用力地在身后拍合。 他要對我做什么?!恐懼讓她無法正常思考,只余本能而徒勞地掙扎,不知不覺間眼淚流了滿臉,甚至爬滿了男人的指縫。 那男人突然松開了手,在她背上用力一推,倪澈的身體慣性向前,一條腿絆在另一腿上,直接摔出兩三米去。 他不怕我喊人了嗎?倪澈大口喘息,慌亂地轉(zhuǎn)身看向行兇者。 借著窗外的微光,她看清楚了那張英俊到不像話的臉,心里瞬間騰起一股隱忍的怒意,“Leon,你瘋了嗎?” 倪澈脫力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驚怒交加的眼淚糊了一臉,滿身滿心都是委屈。 Leon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中冷光閃動,“害怕了嗎?記住剛才的感覺。倪澈,不想再經(jīng)歷比這更可怕的感受就趕緊滾回美國吧,我能找到你,別人也一樣可以找到你,只是他們不會像我對你這樣客氣?!?/br>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倪澈跪起身撲到Leon的懷里,“我沒有別人了,就只有你了,別丟下我一個人?!?/br> Leon站起身,也把倪澈從地上拉起來,任她靠在自己懷里,“小澈,你是干凈的,你還可以回頭,回去重新開始吧,以后別再找我……” 倪澈用力搖頭,“哥——”她輕輕在喉嚨里喚了他一句,這個字她有多少年不曾叫過了,即便他倆在美國的那些年,為了適應(yīng)倪浚的新身份,她強迫自己只能叫他Leon,似乎這樣他便可以跟從前那個罪惡等身的倪浚完全撇清關(guān)系。 “我們已經(jīng)重新開始了對不對?我們可以一直像之前那樣互相照顧,求求你——”倪澈清朗的眸子里閃爍著灼灼的希望之火,像是要將面前這張冰冷的表情一寸寸凝視到融化。 倪浚抬手撫了下她的臉,用拇指擦掉她頰上的淚水,“小澈,別傻了,你以為換了張臉就可以當做自己已經(jīng)再世為人了嗎?” 他搖搖頭轉(zhuǎn)過身去,“地獄里的魔鬼,即便披上再華麗的外衣,也不可能適應(yīng)陽光下的生活,只要我一天沒有喝下孟婆湯,我就仍然還是倪浚,我的身上流著帶毒的血,換再多次皮囊也蓋不住原來的味道。” “可是前幾年我們都好好的……” “小澈,崇家還是你的家,但早已不是我的了。 你知道這么多年我是靠誰活過來的?你知道我這張臉比用金子貼出來的還貴嗎?你知道我每年要花多少錢來維護它,維護我的新身份? 我早就像個畫皮的鬼一樣,想要活下去,就得不停地吃人心。 告訴你,沒有倪家,我早就死了,其實早點死了也沒什么不好,在爸媽和大哥身邊作伴反而不會孤單,我為什么還像個白癡一樣留下來陪著你?!” 倪浚的聲音陡然升高,嚇得倪澈后退了兩步?!澳悄愀嬖V我,倪焰找你回來做什么?” “今后我做什么都跟你無關(guān),用最快的速度回美國去。小澈,如果有天我能讓崇家跟從前一樣,我會接你回來,我會像爸爸和大哥那樣照顧好你——” Leon說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再沒有回頭。 倪澈虛脫地倒在床上,用那件潔白無瑕的公主裙緊緊掩住了臉。 她想起Leon左臂上那圈手環(huán)形狀的字母刺青:Hell is empty, all devils are here(地獄里空空蕩蕩,魔鬼都在人間。出自:莎士比亞)。 *** 次日,倪澈值班,她沒想到童潛也來了。 “上周你不是說周末要跟導(dǎo)師討論畢業(yè)論文嗎,怎么這么閑?又打算考試季的時候連續(xù)半個月熬通宵?”倪澈一早來了就給自己煮濃咖啡,她昨晚沒睡好。 童潛盯著她杯子里濃得化不開的黑色皺皺眉頭,“你作為一個麻醉醫(yī)生,這樣濫用咖啡/因覺得合適嗎?”說完不顧倪澈的反對,將咖啡倒掉一半,用鮮牛奶重新找補成一杯。 “和導(dǎo)師約的下午,想睡懶覺生物鐘不讓,起了床習(xí)慣性就過來了,才想起今天是周日?!彼樕嫌悬c小多云,“我還能在這里呆兩周,然后就要轉(zhuǎn)崗了,你都沒有什么留戀嗎?” “你又不是轉(zhuǎn)去外太空,朝下五層就是急診大廳,走樓梯也不過一分鐘,我應(yīng)該留戀什么?”倪澈毫無所謂的態(tài)度實在漫不經(jīng)心到可恨。 童潛哼了一聲,“早該知道你這個人最無情、最冷漠了!我走了!”他把尚未打開的書包往肩膀上一甩,七竅冒煙地大步走出辦公室。 合著他的起床氣這是剛?cè)龀鰜恚?/br> 倪澈盯著他的背影愣了兩秒鐘,搖搖頭,周末一個烏龍就為了給她送一份鯨醫(yī)大三寶之一的招牌三明治和一包純牛奶?服務(wù)態(tài)度不能好一點么? 上午兒科安排了一臺五歲幼兒室間隔缺損的先心病修補術(shù),遇上患者是幼兒的,倪澈總是慎之又慎。 她提前半個小時到病房術(shù)前訪視,并幫小朋友注射安定和阿托品,才發(fā)現(xiàn)小患者不知是哪個大人物家里的掌中寶,居然也住在VIP病區(qū)。 倪澈經(jīng)過昨晚景澄的病房時,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了看,可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