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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我?”倪澈仰起頭聽笑話似的地看著他,“就算我有小孩也不姓崇吧?!?/br> “那就姓景,姓程?也可以姓倪,姓崇……或者每人一個姓,多熱鬧。”景澄掰著手指頭算給她看,最終翹著四指在她眼前晃。 這是在暗示她,他想和她生孩子?倪澈的眼睫垂下來,藏在暗影里的眸子愈發(fā)漆黑。 怎么可能?難道以后告訴小朋友,你的外公和舅舅是禍害人間的大魔頭,就因為你那傻破天際的mama,被你神勇無敵的爸爸給一鍋端了?這種身世實在讓人崩潰,倪澈想都不敢想象。 景澄以為她聽到小孩的話題,聯(lián)想到了內(nèi)內(nèi)詛咒她孤獨終老,是以才突然情緒低落,“別亂想,內(nèi)內(nèi)討厭你也不奇怪,當(dāng)年你不是也故意吃了她買的芒果蛋糕害她被全家人誤會。你那次,是故意的吧?” “當(dāng)然是故意的!”倪澈坦然地承認。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本俺螕е母觳簿o了緊,倪澈有時會任性妄為是沒錯,但她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毫不磊落的事情,更何況是沒分沒寸地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她一直都知道她每次發(fā)病父母和哥哥們有多緊張擔(dān)心。 *** 那次的確是倪澈不經(jīng)意偷聽到了大哥和父親的對話,前因她沒趕上,單是聽大哥說那兩天如果有人去洺縣,消息就是從井澄那里出去的,如果汾洲有狀況,泄密的人就是左叔手下那個阿磊,務(wù)必找到,絕不放過。 倪澈當(dāng)時并不知道崇仲笙帶著哥哥們做的是這種傷天害理的行當(dāng),但多年來的相處,她對父兄的行事風(fēng)格也不是毫無察覺,大致感覺得到他們自有一片天地和規(guī)則,可能和世行的法律道德有些出入。 但身在豪門世家和上流社會長大,哪個不是特權(quán)的既得利益者,小到她擇校、就醫(yī),大到崇安倪浚揍斷別人幾根肋骨、撞毀人家千萬豪車…… 倪澈只當(dāng)他們充其量也就是通過權(quán)錢交易得些普通人沒有的特權(quán)而已,偶爾辦了出格的事兒用錢砸平,這些自然不符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大原則,卻也不至于十惡不赦。 井澄出身寒門,大概是對這些做派十分看不慣,或者他握了什么把柄威脅到自家了,所以父親和大哥才會做局試他? 別的倪澈管不了,讓井澄涉險是絕對不行的。 她太了解大哥對付異己的手段,當(dāng)年內(nèi)內(nèi)從銷金窟被弄出來,仍有拎不清的一個舊識不斷糾纏,據(jù)說那家伙第二天就被發(fā)現(xiàn)喝得爛醉趴在陰溝里,數(shù)九寒天身上沒有半片布地昏躺了一夜,人都凍硬了,被早起掃大街的清潔工發(fā)現(xiàn)當(dāng)成尸體報了警,送到醫(yī)院好懸是撿回了一條命,胳膊腿兒卻都保不住了,直接變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殘廢,人也受了刺激癡癡傻傻的。 這事兒后來各方調(diào)查了半天也沒搞清個說法,連受害人自己都說不清楚,最終也只當(dāng)成了一樁意外事件處理。 既然他們想試試井澄會不會暗中給什么人通消息,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盯著他兩天讓他寸步不離,不管那些懷疑有沒有道理,反正只要井澄不去踩圈套,他就不會有事。 崇家好歹也是有正經(jīng)營生擺在臺面上做樣子的,倪澈覺得充其量也就是個偷稅漏稅、商業(yè)賄賂這種程度,抖出去既不至于破產(chǎn)也不至于要命,大不了就是丟丟臉、破破財。 再者,她也確實不相信井澄會害她家,害她,她只是不能讓他冒險,萬一事情根本不是大哥想的那樣,井澄又解釋不清楚怎么辦? 于是,倪澈先藏了景澄的手機,然后借口口渴溜進了廚房,毫不猶豫地偷吃了小半塊內(nèi)內(nèi)買回來壓根兒沒打算給她碰的芒果蛋糕。 不消片刻,正在房間里找手機的景澄便聽見樓下小保姆喊破了音的呼救,他一顆心驟然提緊,抓起桌上的藥盒奔下樓去。 倪澈捂著胸口跌坐在櫥柜旁邊,呼吸短而急促,像是周圍變成真空,根本沒有可供她呼吸的空氣。 景澄扯開手足無措的小保姆,半跪在倪澈身前,一手托著她的背,一手將藥噴進她嘴里。 他做這些的時候,倪澤他們和倪希儀也趕了過來。倪希儀這會兒看到那坨摔了一地的水果蛋糕,神色驟變,狠狠地沖內(nèi)內(nèi)投去洞穿血rou的凌厲一瞥,回手拍了崇安一巴掌,“給楊醫(yī)生打電話,請他立刻過來?!?/br> 崇安片刻也沒耽擱,撥通了楊醫(yī)生的手機,隨即出門去接人。 家里人都知道,如果是普通的發(fā)作,及時用了藥便沒有大礙,可若是倪澈沾了芒果,那問題就嚴重了,常規(guī)用藥根本不管用,至多也就是稍稍緩解,讓她不至于死那么快而已,不折騰上兩三天是根本好不了的。 平時家里但凡放了跟芒果沾邊兒的食物,必然會小心地貼上標(biāo)簽以防倪澈誤食,顯然冰箱里的這塊蛋糕四周圍都沒見任何標(biāo)識,不知是內(nèi)內(nèi)粗心忘記了貼,還是什么人不小心給碰掉了。 井澄已經(jīng)將倪澈打橫抱起來,往臥室送過去。 倪澈靠在他懷里,因為缺氧窒息,眼前一陣陣黑影飄忽,幾乎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臉。她的身體一沾到床,便拼盡力氣抓緊了景澄的袖子,青黃不接的呼吸堵得她說不出話來,胸口像被千鈞巨石壓著,又悶又痛。 景澄看見她嘴唇輕動,卻一絲聲音也沒從喉嚨里飄出來,心里急得要命。他趴在她耳邊,“小澈,別怕,我在這兒,我不走,一步也不走。” 像是得到了一個安心的承諾,她不再急著說話了,專心地對抗那折磨人的窒息感,抓在井澄衣袖上的手卻半點也沒放松,一步也不走,就是要你一步也不走。 井澄握住了她的手,緩緩用自己的一只手掌贖回了那截被攥得死緊的衣袖,不知為什么,他感覺倪澈像是要將最后一絲力氣都用來抓住他。那力道太過執(zhí)著,捏得他眼圈濕紅,心里格外難過。 他不清楚原因,卻直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心里紛亂如麻,平時留著一半的警惕心思這會兒也蕩然無存,什么通風(fēng)報信暫時想都想不起來了。 自己騙人家感情騙了這么長時間,都還沒道個歉呢,她可不能就這么死了。一想到倪澈可能會死掉,井澄好像整個人突然被抽空了,他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是什么身份…… 從接受任務(wù)以來,他的心思就專注在破案上,人生中第一次上這種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內(nèi)心極度緊張亢奮,哪怕不在崇家人視線里都會繃著大半神經(jīng),唯獨對上倪澈真真的眼神時總免不了一陣陣心虛。 真趕上她無理取鬧的時候,他倒覺得耐心費心地哄哄她反而心里好過很多,有時候自己也覺得對她上心得有些出格了,又安慰自己這是掩護身份需要,敬業(yè)愛崗而已。 倪澈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