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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休息,一周之后再來復查一次,好確定下是否需要后續(xù)處置?!?/br> 倪澈怔然地走出診室,一路走到醫(yī)院大堂,突然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從一路安靜跟隨的瞿美景手中拿過體檢報告,嘁哩喀喳撕成了渣,隨手丟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她抓著瞿美景的手腕把她拉到休息區(qū),推著肩膀按著她坐到沙發(fā)上,然后自己在她身邊坐下,拿起小幾上備用的鉛筆和便箋紙,刷刷刷畫了一個很像人體器官的圖形。 瞿美景:“???” 她擔憂地看向倪澈,怎么辦怎么辦,該不會是受了刺激了吧,雖然一直都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但好歹那也是條小生命啊,突然就沒有了,連她這個準準準姑姑都感覺挺難受的。 她的手剛想伸去挎包摸手機打小報告,就被倪澈一把扯了回來,指著那張圖開始科普。 “這個知道是什么嗎?就是女性的zigong,兩邊這是輸卵管……受精卵進入zigong壁叫做著床……所以,實際上有很大比例的受精卵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流掉了……所以,”她頓了頓,無聲地抽了口氣,“所以,這個胚胎其實……其實跟從沒存在過沒有太大差別?!?/br> 她似乎用了很大力氣才說完這段話,連嘴唇都更加蒼白了。 瞿美景的眼角和嘴角都垂了下來,“倪澈jiejie,肯定是因為昨天晚上你受了驚嚇,你別難受,你跟我哥都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要小寶寶的對吧。” 倪澈嗤笑了一下,卻帶著幾分緊繃,“別胡說了?!?/br> 她低下頭,將那張紙狠狠揉成一團,“美景,這件事情不要讓景澄知道,他的工作挺危險的,如果帶著情緒辦案對他不好。” 瞿美景觸電似的縮回摸進挎包的手,她怎么沒想到這一點呢,她哥那么在乎倪澈,要是知道昨晚那撥劫匪害她流掉他倆的小孩,說不定會搞出人命?!澳叱簀iejie你放心,我保證不會說一個字的,不然就讓我一輩子做單身狗?!?/br> 倪澈笑了笑,“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就行了,本來也沒什么?!?/br> 兩人走出醫(yī)院到停車場取車,瞿美景舉著手機看知乎,喋喋不休道,“……你還是要注意休息,要補充營養(yǎng),最好休息兩星期再去上班,盡量不要沾冷水,忌食辛辣……” 花壇邊,一個剛剛蹣跚學步的孩子張著雙臂撲到大人腿上,短胖的小手指頭戳進了嘴里,唇角吊著一條亮晶晶的口水,正瞪著純凈如墨的大眼睛看向倪澈。 她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目光有些好奇地在那張娃娃臉上停留了一小會兒,隨即意識到什么似的連忙收回了視線,疾步走過去坐進車里。 視網(wǎng)膜效應(yīng),越是關(guān)注什么,就越容易看到什么。一個許多年來她從未想過的問題,居然因為一個只存在于體檢報告中區(qū)區(qū)幾個字便總結(jié)完畢的胚胎轟然蘇醒,刺痛了她內(nèi)心從未暴露過的一團柔軟。 “你,還想去逛街嗎?”瞿美景問得小心翼翼。 “我不太舒服,送我回家吧,我想再睡一會兒?!蹦叱涸谑謾C中打開導航,輸入了一個地址,“這里,我想回自己家?!?/br>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10) 923特大劫持越獄案正如事發(fā)當晚機場高速上紛飛的戰(zhàn)火般迅速點燃了全國人民的關(guān)注,鯨市公安局徹夜燈火通明,集中突審相關(guān)嫌疑人。就連打掃衛(wèi)生的外聘人員都加班加點,不斷從各個房間清理出一堆堆的加班衍生物,泡面盒、空煙皮、一次性餐具填滿了黑膠垃圾桶。 這一戰(zhàn)從發(fā)現(xiàn)押送車出狀況到最終平安解救全部人質(zhì)耗時僅兩小時,不可謂打得不漂亮,公安部領(lǐng)導對市局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相關(guān)發(fā)言人在新聞采訪中慷慨陳詞,痛斥破壞社會安定團結(jié)的犯罪分子,再塑中國公安鐵血為民的光輝形象。 市民對警察這一職業(yè)的敬仰和信任空前高漲,朋友圈里轉(zhuǎn)發(fā)和點贊相關(guān)報道的帖子幾乎霸占了微信三分之一的流量。 但市局刑警們此時真實的形象卻極其灰頭土臉,不分晝夜的突審、搜證、寫報告導致全員荷爾蒙失調(diào),一張張冒著胡茬的臉上泛著疲憊的灰青,角落里的小會議室時常發(fā)現(xiàn)不同姿勢的挺尸,不管熟不熟的兩個或幾個人都有可能自由組合睡到一塊兒。 景澄剛轉(zhuǎn)進技偵科走廊,便看到景良辰帶著一身山茶花味沐浴露的馨香撲面而來。他幾步開外便興奮過度地朝景澄比了個屈膝射擊的動作,起身后還帥氣地沖著比作槍口的指尖噗嗤一吹,撲過來摟住他哥的脖子。 “哥,太牛了,法醫(yī)科的尸檢彈痕分析有結(jié)果了,你的那一槍從對方右眼射入,橫貫顱腦,瞬間斃命,后頭狙擊手那兩刀補得太狠了,幸虧我早飯沒吃流食。誒你教教我,手/槍怎么能在十五米之外射那么準的,那個距離換了我基本靠蒙?!?/br> “手熟,可以參考下我練琴那幾年?!?/br> 景良辰絕望地翻了個白眼,“那我還是接著蒙算了?!?/br> 景澄拍了拍他筆挺的制服,“五點回的家還能來這么早,光顧著開屏了?” “今天局里記者多,你看他們那些橫七豎八躺尸的哪個能代表市局形象,就得靠咱們姐妹花了!還真別說,人氣是王道啊,以前樓下煎餅攤兒加個雞蛋還得多收一塊二,今早上加倆蛋,免費!你說那個煎餅西施是不是暗戀我了?” “暗戀你?喜歡你膽固醇高嗎?”景澄將剛剛的白眼原路奉還。 “對了,后勤保健科的讓你抽空去做心理疏導,特警的狙擊手也去了,畢竟是第一次開槍那什么……”劫匪也是人,人殺人到底跟踩死一只螞蟻的感受相差甚遠,而且景澄的PTSD好沒好的尚沒有定論,擔心他狀況的可不止景良辰一個,連程局都有意無意打聽了好幾回了。 景澄一臉莫名和無辜,“我又沒失手疏導什么?” 瞿美景線報,倪澈有些不舒服,從醫(yī)院出來就回了自己家里補覺,景澄這一整天心里都不太踏實,臨近午夜安排好手頭的工作就開車去了北陸營倪澈租住的那處房子。 他自己拿鑰匙開了門,輕手輕腳地進屋,房間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床邊矮桌上開著的電腦顯示屏,頁面還停留在923實時滾動報道上。 倪澈裹著薄毯蜷縮在單人床上,睡夢里還微微蹙著眉,雙手緊緊揪著毯子角拉在胸前。 景澄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俯身就著床沿枕在自己手臂上,剛一合眼就睡過去了。像是做了個什么亂夢,分不清是夢里夢外的一聲驚呼,把他驚醒過來,一抬頭,看見倪澈裹著毯子縮在墻角驚喘未定。 他趕忙伸手過去拉她,“是我,嚇到你了?過來——” 倪澈看清來人,“你怎么坐著就睡了?!闭f完才意識到她自己占了大半張單人床,剩下個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