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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的路程。 景澄調(diào)好湯汁,將配菜也一一過水焯好,便下樓去大路上迎她。這片住宅內(nèi)部路不好走,很多出租車司機不愿開進來,其實就算人走進來也挺費勁,尤其是那條年久失修的坑洼路。 他一邊獨自走在只一輪明月為伴的夜色里,一邊盤算著如何將倪澈永久性誆到他家里去住。 要不就領(lǐng)證吧,那樣名正言順,不過得先求婚,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答應(yīng),好歹試一下,要先去買個鉆戒。 想起鉆戒,景澄又想到她說給自己買了襯衫就破產(chǎn)了,可這兩天也沒收到給她那張信用卡的賬單,眼看月底就要付下一季度的房租了,她還是見外地不跟自己提錢……這么一想,又覺得自己求婚的結(jié)果可能十分渺茫。 這么胡亂想著,景澄就已經(jīng)走到了那條暗路的中段,一陣疾風(fēng)吹過,月亮被浮云遮住大半邊,原本皎潔的清輝也蒙上了一層紗翳。 路邊的一幢樓下轉(zhuǎn)出兩個人影,看身材是青年人,都穿著暗色的運動衫,戴著鴨舌帽,其中那個沒戴口罩的還將帽檐拉得極低,悶頭疾走。 起初景澄以為他倆是一起的,可轉(zhuǎn)上這條路,戴口罩的那一位便故意放慢了腳步似的落在后面,另一個幾步便超過景澄走在了他身前。 從警多年的訓(xùn)練和經(jīng)驗讓景澄登時提高了警惕,這明顯對他形成了一個前后夾擊的陣勢,如果對方手里再有兇器,局面顯然對他極為不利。 倪澈可能隨時會回來,景澄此刻從未如此期待過自己突發(fā)了嚴重的被害妄想癥,花好月圓的一個中秋夜實在不適合跟人動手。 景澄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緊盯前人的同時,耳朵留意著身后的腳步聲。 果然,身后腳步輕快急促地跟了上來,一縷微風(fēng)裹著淡甜的刺鼻氣味如蛇信般隨頰邊一道黑影掠過右肩探出頭來。 景澄無比迅疾地回手扣住對方手腕,緊接著跨步屈膝,雙臂同時發(fā)力,將身后那人一個過肩摔掄了起來摜到身前。 身軀與土石地面碰撞發(fā)出一聲悶響,同時那人也隱忍地發(fā)出一聲悶哼,手中一塊白布滾落,隨風(fēng)帶出更為濃郁的氣味。 是乙/醚,景澄下意識屏住呼吸,隨即判斷這東西在空氣中會很快揮發(fā),自己吸入的劑量應(yīng)當(dāng)不足為懼。 圖窮匕見,此時原本走在前面的人也毫無顧忌地回身進攻,一道明晃晃的匕首朝景澄刺過來,取的并不是頸部心窩這種致命部位,而是直取面門,迫對方躲避,景澄扭身閃過。 剛剛被他摜倒在地的那位并沒急著起身參戰(zhàn),而是極其靈巧地就地橫掃一腿,將躲閃中重心移動過快的景澄直接絆倒在地。 景澄此刻身上還穿著赴宴的那身西裝,捆綁似的修身導(dǎo)致搏擊中十分不靈便,想脫也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閃避。 他借勢滾到一邊迅速站起身,面前一健碩一削瘦的兩個兇徒已經(jīng)一左一右地阻了他的退路,身后便是一堵兩人來高的磚墻,上頭繞著破破爛爛的鐵絲。 “有人想見你,跟我們走一趟?!贝蟾攀桥卤凰辞迥?,剛那個沒戴口罩的持刀男此時也已經(jīng)用口罩遮住了臉。 景澄心想這不是來要他命的,如果是要命,再粗暴一點兒也許就目的達成了,當(dāng)真不必又是迷/藥又是遮臉的。 “誰想見我,讓他自己來?!彼植淞讼聞倓偹さ箷r臉頰粘上的沙粒,又順手將西裝的鈕扣解開來。 心道這兩個人可是真長眼睛,綁架居然綁到警察頭上來了,他那鐵面佛似的老爸要是接到綁匪電話,大概會立即準(zhǔn)備兩梭子9毫米銅頭鋼芯的槍子兒給他當(dāng)贖金。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認定兵不血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于是頗有默契地齊齊攻上來。 景澄飛起一腳踹向右邊那位的胸口,同時左臂格擋,右手徑直抓向左邊那位的咽喉,只要控制住一個人他便可以扭轉(zhuǎn)局面。 顯然左邊這位只會背后拍藥的戰(zhàn)力要稍弱一些,景澄極其勁力的手指已經(jīng)在他喉間猝然收緊,而被他踹了一腳的那位卻旋身卸去不少力道,劈手將刀刃朝景澄的胳膊落下來。 景澄不得不放棄鎖喉,抽手閃躲。 拍藥男被他那一招嚇了一跳,撫著差點兒被捏斷的脖子后退了兩步。 持刀男卻攻勢不減,抽刀再次上前。 幾番纏斗幾乎只在他倆之間進行,背后的磚墻被劃過的利刃砍得紅土撲簌簌飛落,拍藥男兀自按著那一摔險些震裂的脊骨,幾乎淪為找不到上場機會的觀眾。 時間拖得越久對兩人越不利,這條路僻靜是沒錯,但不代表全無人煙,萬一有人路過,即便嗷地嚇跑了八成也會偷偷打電話報警,若是再有個俠骨柔腸的出來管閑事兒就更麻煩。 持刀男也不顧會不會傷到對方了,只要帶回去是個喘氣兒的就算完成任務(wù),于是刀鋒旋轉(zhuǎn),進攻一次次狠辣起來。 景澄沒有呼救的確是出于保護人民群眾的目的,尤其是那個習(xí)慣于為他見義勇為的人民群眾,他心下只有一個念頭,他必須趕快結(jié)束戰(zhàn)斗,倪澈千萬不要走這條路回家。 持刀男一個力壓千鈞的下劈,景澄抬肘格住對方小臂,閃身一帶,刀刃在磚墻上擦出一串火花,磚灰的土腥味隨著飛沫竄入呼吸,嗆得人肺內(nèi)憋悶。 此時他也顧不上呼吸質(zhì)量,快速轉(zhuǎn)了個身位將持刀男從背后拍到了墻上,屈膝緊抵對方的腰窩,抓住他的右腕狠狠往墻上一撞,再撞。 持刀男被撞得手臂酸麻,刀子脫手飛出,當(dāng)啷掉在腳邊。暴怒之下,他緊身運動衫袖管里的肌rou賁張,左肘猛地后擊。 受過訓(xùn)練的人這一擊足以折斷肋骨,景澄余光瞥見拍藥男躬身撿起了匕首,閃躲肘擊的同時,他旋身飛起一腿,足跟狠狠落在了對方的側(cè)頰。 咔啦一聲輕響,拍藥男登時下頜脫臼,口罩飛落,一口血沫裹著兩顆白牙飛出門戶大開的嘴巴,連那聲慘叫都被鮮血哽在了喉嚨里。 從前無論是在警校還是在武警部隊隨軍訓(xùn)練,景澄都算靈活兇悍的,但實戰(zhàn)中雙拳難敵四手也是鐵律,畢竟大家都不是武俠里的絕世高手。 就這一個旋踢的工夫,持刀男已經(jīng)扭轉(zhuǎn)劣勢從他身后靠近,鐵鉗一般的手臂從背后扼住景澄的脖頸。只要時間足夠長,這種持續(xù)的缺氧會逐漸令他陷入昏迷甚至窒息死亡。 景澄抓住對方的手臂腰腹用力,企圖讓持刀男也享受一把無差別待遇的過肩摔,但也許是以一敵二的巨大體力消耗,也許是稀薄氧氣導(dǎo)致的麻痹無力,他這一摔未能成行,身后巨大的陰影紋絲不動釋放致命威脅。 情急之下,景澄奮力屈膝蹬地,整個人突然向后彈去,帶著持刀男一并朝背后的磚墻拍去。他尚有一個不太情愿的rou墊做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