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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被一股腦端上桌,景澄盯著手心里的號碼怔忡了幾秒鐘,而后小心翼翼地蜷著手指幫倪澈洗茶杯倒水,像是很小心不去弄花掌心里的字跡。 他們周圍到處是食客們嬉鬧笑罵的說話聲,剛剛空出的桌子上推著橫七豎八的烤盤和鐵簽,沾著紅油的劣質(zhì)餐巾紙丟得桌上地下到處都是,老板娘一路小跑著上了菜又去開啤酒,哎哎哎地應(yīng)著客人加菜或買單的催促。 被一層薄薄塑料膜隔開的桌面上掛著陳年洗不干凈的油垢,桌面輕輕一碰就會晃動,瓷白的茶杯因為反復(fù)洗刷退了釉色,看起來不太干凈,一次性筷子帶著粗糙的毛邊兒…… 不遠(yuǎn)處,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憋憋屈屈地趴在路邊污漬橫流的臟水里,面無表情的司機小哥用惆悵的目光注視著淪落大排檔的自家小姐。 “你可以嘗嘗,羊rou烤熟了挺好吃的?!本俺芜f了一串羊rou給倪澈,小心地挑掉了上面的肥膘,暗暗祈禱這不是用什么亂七八糟別的rou類刷上羊油冒充的。 倪澈接過rou串剛放到嘴邊,一口還沒咬下去,突然刮了一陣風(fēng)。大風(fēng)裹著燒烤架上的濃煙一股腦朝他們這邊撲灑過來,倪澈被煙嗆到,掩唇咳嗽起來。 沒咳幾下,她手一松,rou串掉到桌上,探手按住了桌子邊沿,急促地喘息起來。 景澄嚇了一跳,急忙繞過桌子蹲到她身邊查看,慌亂中帶翻了桌角的筷子籠,一次性筷子撒了一地?!澳愕乃幠??帶在身上了嗎?” 倪澈當(dāng)時感覺自己十分狼狽,才剛跟他見了幾次面便兩次都在他面前發(fā)病,誰會喜歡這樣不健康的女孩。她強撐著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關(guān)系。 身手矯健的保鏢兼司機小哥可算找到了機會,呼地掠出車子,將隨車攜帶的噴劑給自家小姐噴上,然后俯身直接將倪澈給抱了起來放進車?yán)铮靶〗?,您不舒服,我送您回家。?/br> 景澄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你窮就窮自己的好了,干嘛帶她來這種地方連累人家犯病呢!他突然理解了貧寒之人在面對權(quán)富階層時,那種脆弱又清高的自尊心。 景澄低頭看向攤開的掌心,雋秀的字跡早已被汗水模糊成了一團,好在問題不大,倪澈的號碼他早就在看資料的時候熟記于心了。 *** 第二天下午上完課,同學(xué)約景澄去籃球場打球。他早在前一晚便接到警方第一手消息,倪澈的哮喘只是普通發(fā)作,雖然中途去了趟醫(yī)院,但并無大礙,今天請了假在家休養(yǎng)。 雖然一再地心理建設(shè),景澄還是覺得自己代入劇情有些深,甚至為了糾結(jié)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她問候一下輾轉(zhuǎn)一晚上沒太睡好。他將這歸結(jié)為自己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的工作投入和審慎,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事。 心情憋悶,恰好跟同學(xué)一道運動發(fā)散一下。 一群年輕人在球場揮汗如雨地打了兩場一刻鐘,籃球場外已經(jīng)圍了不少來看帥哥的顏粉,其中不乏計算機系認(rèn)識景澄的女生,爭相被人打聽景澄的底細(xì)。 稍事休息,第三場走起。球場上正一個普通的傳接,突然聽見場邊傳來一聲刺耳的裁判哨。他們本來就是閑玩,根本沒有裁判,這哨音又帶著明顯不友善的挑釁,場上幾個人的動作紛紛停了下來。 球場入口,幾個服飾各異,明顯不像來打球的青年魚貫而入,其中一名頭戴棒球帽,帽檐下露出一圈金黃卷發(fā)的嘻哈打扮男生,嘴里正叼著一只裁判哨,兀自嘟嘟嘟地吹出一串短爆音。 他身后的四五個人相繼進入球場,并著小金毛站成一個扇形,在他們身后,走出一個身穿白襯衫,領(lǐng)帶斜斜扯松掛在頸間的英俊男生。 這男生看上去跟他們差不多大年紀(jì),眉眼深邃,皮膚白皙,嘴角卻掛了個痞氣邪魅的笑容,他左手插在褲袋里,右手緩緩地拍著一只籃球,一上一下,重重砸在地面上,仿佛要將地板鑿穿。 雖然普通人中沒幾個能認(rèn)出倪澈就是崇家的大小姐,但眼前這位小少爺實在很不低調(diào),關(guān)于他的花邊新聞數(shù)不勝數(shù),從未滿十八歲便撞毀百萬法拉利跑車,到夜店擁吻大自己八歲的當(dāng)紅女星,從紐約時裝周客串走秀當(dāng)臺踢掉磨腳的皮鞋,到親臨WCG電競聯(lián)賽為支持的戰(zhàn)隊暖場助威,曝光率真是不要太高。 熟讀崇家資料的景澄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位把高定襯衫當(dāng)休閑T恤穿的正是崇家三少,倪浚。 不只是他,周圍好些人也都認(rèn)出了鯨市這位把“有錢就是任性”演繹到極致的標(biāo)桿富二代,對他的出現(xiàn)既震驚又期待,畢竟圍觀稀有物種是普通人正常的獵奇心態(tài),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那種金光閃閃的土豪氣息幾乎是劈頭蓋臉撲面而來。 球場上有些心理上不那么強大的已然不知不覺向后退了幾步,景澄站在場地中間,迎著倪浚的目光看過去,心想他必然是為了倪澈的事情而來,今天這一遭大概是躲不過去了。 倪浚甩手將籃球朝旁邊隨意一丟,幾步走到景澄面前,他倆幾乎差不多的身高,氣勢上很難分出勝負(fù)。 倪浚揚起下頜,幾乎是用鼻孔看著景澄,低聲道,“就是你把我meimei弄進醫(yī)院的?拿臭豆腐喂白天鵝,你他媽是不是活膩了?!” ☆、番外一:烤rou風(fēng)波② 球場上幾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看不得這種赤/裸/裸的挑釁,挺身上前想替景澄出頭撐場面,被他抬手?jǐn)r下,“你們先回去吧,這里不關(guān)你們的事?!?/br> 身后一個縮在角落的小眼鏡上前低聲扯了扯幾個人的衣袖,“那是崇家的小少爺,咱們得罪不起的,回頭再被學(xué)校開除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br> 他這話雖然頗有些讓人瞧不起,但道理的確也是這個道理,對普通人家的孩子還是有些心理震懾力的。 如果雙方真的動起手來,對面一群有權(quán)有勢的富二代,身后爹媽都是人脈深厚、善弄權(quán)柄的人上人,大不了人家就去國外念書。他們呢?都是父母省吃儉用供出來的,真被退學(xué)了,簡直就是天塌地陷逼死親娘的慘事。 景澄擋在幾個人身前,沉聲問,“她還好嗎?” “好、嗎?”倪浚挑著尾音重復(fù)道,抬手就是迅疾的一拳揮向景澄左頰,嘭,伴隨著場邊一波極力壓抑的驚呼,景澄向后退了幾步,被同學(xué)托著后背扶住才沒有摔倒。 面頰火辣地疼,他舔了下唇角,是血液特有的腥咸味道。若不是為了任務(wù),這一拳他未必躲不開。 “這里是學(xué)校,你們都是什么人,別太過分!”抬手怒指行兇者的是一個身形略胖、矮了景澄半頭的男生,他和景澄同一宿舍,倆人經(jīng)常在一塊兒打球。這一聲吼出,像是拋磚引玉般燃起了熱血青年們的勇氣,頓時指責(zé)聲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