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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殘槿by蔓離1終究還是落回他的手里。總是盡一切的呵護我,然後將我拋棄,要我滾出他的世界,來來回回,已不知多少次。這次總算即將塵埃落定,對於生命即將盡頭的我,已沒有什麼能讓他壓榨。房間里什麼人都沒有,點滴瓶的營養(yǎng)液藉著管線打入我的靜脈,在身體里流動著,我什麼東西也吃不下,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曾經(jīng)白皙柔嫩的臉頰也深深陷入,我不再是那個曾經(jīng)美麗無暇的小槿兒,即使這樣,我依然覺得快樂。楊葉終究有無法掌控的東西,那就是死亡,想到這里,乾裂的唇瓣輕扯了一個不明顯的笑容。我想死,讓你再也沒法折磨我。身著白袍的醫(yī)生站在床前翻了翻診斷書,「楊葉,我說了,小槿得的是胃癌。」我在心底笑著,不管你怎麼不肯相信,終究還是得接受這個事實,我知道你不會為了我要死而傷心,你只是煩惱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麼逆來順受的玩具。「甯軒,你看清楚一點,這是T大剛送來的檢查報告,我要你告訴我,不是胃癌!」甯軒臉上看來也不好過,這幾日被楊葉的疲勞轟炸肯定也讓他吃不消,從來沒想過有天那張總是帶著面具的笑臉也會有這種平凡人的煩惱表情。「你可以不相信我,你送小槿到那麼多家醫(yī)院檢查了,每份報告都是這樣告訴你的,他已是胃癌末期!你現(xiàn)在該讓他好好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路,而不是用那些化學檢查讓他的身體增加負擔。」甯軒知道自己的口氣不是挺好,用手抹了一把臉,「我先出去冷靜一下,韓等下會來,別再跟他起沖突?!?/br>突然聽到韓垣的名字讓我暗暗的嚇了一跳,沒想到他也會來,當時可怕的記憶還十分深刻,即使現(xiàn)在,身體依然不受控制微微發(fā)抖著。楊葉高大的身影頹廢的佇立著,似乎是消瘦了整整一圈,但比起我,可就不夠看了。看他往我床邊走來,原本睜開的雙眸不客氣的閉上,現(xiàn)在我總算有勇氣能反抗他,反正我是破罐子不怕摔,頂多早點斷氣而已。他輕輕的將我抱起來,不似以前總是要摟壞我的抱法,像對待一個易碎品一樣,易碎品?我怎麼會想到如此好笑的字眼,楊大少有的是錢,像我這種劣質(zhì)玻璃,要多少沒有?「小槿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將頭埋入我的頸肩,我感覺到濕漉的液體不斷滑入我寬松的衣襟,連身上這件衣服都是楊葉的,我的衣物早就在之前被他趕出門後全都拿去丟了。究竟在這個世上,什麼是我所擁有的,這個問題,想是一輩子也無法解。楊葉美麗的臉龐就在我眼前,不再暴虐,也不再玩弄,從前的我,甚至會想去摸摸他臉上美麗的眼眸,親親他的薄唇,讓他抱我,不管他怎麼對待我。現(xiàn)在的我,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小槿兒,你恨我嗎?」無辜的黑眸死死的扣住我,我呆茫的看著他無謂的固執(zhí),人真的矛盾的動物,你千方百計的折磨我至今,不就是為了看我為了恨你而殘活著?爲什麼還要問我?我沒有回答,被他抱在懷里,睡意漸漸地濃起,楊葉看著愛困的我,沒像以前一樣將我摔下床,反而是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調(diào)個更好入睡的姿勢讓我繼續(xù)躺在他懷里。醒來之後,房里沒有楊葉,卻多出一個令我窒息的男人,韓垣。「沒想到你竟然會得胃癌,真的沒辦法救了嗎?」一直以來,韓垣給我的印象就是冷冷的美艷,身周圍所散發(fā)出來的冰冽讓人怎麼也不敢靠近,但現(xiàn)在的他卻像個作錯事的孩子,站在我面前,烏黑的長發(fā)依舊美麗光亮,深灰色的瞳孔帶著哀憐看著我,要是我知道一個胃癌可以讓他們?nèi)汲闪肆硪粋€樣子,那我可要向神祈禱讓我早些得病。韓垣小心翼翼的坐下來,仔細觀察我沒有異樣,才放下緊張擔憂的表情,深怕他的出現(xiàn)會給我重大的精神打擊,看來他也知道之前他對我的所作所為過份的讓我對他恐懼不已,爲什麼明明知道會為我?guī)砣绱舜蟮膫?,他們卻總是要這般重挫我的身心?韓垣發(fā)現(xiàn)了嘴上的乾裂,「要不要喝點水,你的嘴唇好乾?!?/br>我困難的點點頭,身體好沉,連動一下頸脖都好累,韓垣便殷勤的拿著大號的棉花棒在杯里沾了些水擦在我的唇上,韓垣跟楊葉一樣,喜歡照顧自己的所有物,卻總是粗手笨腳,或許是大少爺?shù)纳顩]讓他們真正作過些什麼家事,也或許認為沒有價值的玩具沒有用心的意義。韓垣的臉看來十分謹慎,就連他打垮一家大企業(yè)時也沒這般專注,那沾水的棉花棒不小心流了幾滴水漬在我的耳上,韓垣用他上好的西裝袖口為我擦去,輕輕說了聲抱歉,我無動於衷的讓他為我處理一切。之間沒有一個人再開口說話,韓垣靜默了一會,拉起袖口看著精表,「我該走了,還有個會要開,槿,我會再來看你。」走到門口時,韓垣的聲音突然又傳了過來,里頭有著無奈與沮喪。「我知道你還是愛著楊葉的?!?/br>我下意識想開口反駁他,卻發(fā)現(xiàn)喉嚨啞的連聲音都發(fā)不出。見我沒反應,韓垣艷麗的臉龐浮上了一層黯色,連笑容都覺得勉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恨我,恨楊葉。」「如果是的話,你已經(jīng)成功的報復了我們?!?/br>2自我有記憶以來,在街上乞討過著生活便不是什麼難事,人人見我年紀還小,身子瘦弱,通常也只是為我嘆息,丟幾枚銅板在我腳前搖頭就走了,收起那冰冷的硬幣,那能夠讓今天或是明天的我不受餓肚子的威脅。即使我已十五歲,但身子瘦小的比小學生還不如,光裸的雙足布滿了厚繭,我常常有個愿望,能夠擁有一雙不是很好的鞋子能讓我穿在腳上,讓我在夏天能夠不用為了guntang的柏油路而只能呆在陰涼處,讓我冬天不再凍傷腳底。即使在一般人眼里,這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於我來說,這幾乎是一輩子不可能的夢,或許只能靠乞討的我,根本沒有資格擁有希望。若說最能象徵死亡的季節(jié),我想大概是冬季了,在附近與我一起乞討的老人們總有一些撐不過寒流過境,裹著又薄又臟的被子,像是沉靜的睡了,卻再也起不來。如果楊葉沒有因他一時的興致,執(zhí)意介入我的世界,我仍然會是那個有幾塊銅板就滿足的小乞兒。老街外面那條馬路總是車比人多,所以我盡量避免到街外討生活,上次板兒就是那里的車子給輾傷了,本來好好的兩條腿就這樣殘了,撞傷他的人看他是個乞丐,也就賠了些錢就了事。我小心注意的穿過那條馬路,只有為了到對面的店家買點東西壓肚子,我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