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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和瑜安排的,一來是為了羞辱楊沛,二來也是為了給自己立威。揚(yáng)州的兵懶散慣了,若沒有一點(diǎn)兒教訓(xùn)給他們,他們怕是不會聽夏和瑜的調(diào)遣。“這兒的風(fēng)景不錯(cuò)吧?”夏和瑜一手扶著欄桿,向頭上仍纏著布條江臨淵說道:“可以將行刑場面盡收眼底。”江臨淵目光盯著底下被人從后院兒押過來的楊沛,點(diǎn)頭道:“風(fēng)景是不錯(cuò),不過我忽然希望,我死的時(shí)候別有這么多人看著?!?/br>“呵,那可不行,咱可是事先說好了的,楊沛怎么死你便怎么死?!毕暮丸び檬种腹?jié)敲著欄桿道。江臨淵淺笑著側(cè)眼瞄了夏和瑜一眼,不再說話。刑場前,楊沛的嘴被人用布條子堵上了,因?yàn)樽源驈男∥莩鰜?,他就滿口的胡言亂語,一會兒是江臨淵一會兒是夏和瑜,還扯到了已經(jīng)暴斃的先帝。此時(shí)人群中讓開了幾條道路,夏和瑜的手下牽著五匹駿馬走近了空地。這五匹馬個(gè)頂個(gè)的精壯,毛色鮮亮,稱得上是上品的好馬。“這幾匹馬是楊沛養(yǎng)的?!毕暮丸さ?,“你該知道我并沒有帶多少騎兵?!?/br>“我看得出?!苯R淵道,“我曾經(jīng)還被楊沛關(guān)在馬廄中度夜來著?!?/br>夏和瑜有些感到不可思議地瞥了江臨淵一眼,卻見他笑得云淡風(fēng)輕的。日頭又偏了兩分,時(shí)辰正好,五匹駿馬被帶到了各自的位置,楊沛的四肢和脖子處被系上繩索,緩緩拉離地面。這五匹駿馬顯然是昨日被事先訓(xùn)練過的,在兵士的吆喝下挪動著細(xì)碎的步子。五馬分尸這一刑罰痛苦程度的大小就取決于馬匹行動的速度。馬若拉得快,四肢脫落的便快,人也死得快,痛苦也就會小些,馬若拉得慢,人的四肢就會和軀干一絲一條地分離,痛苦也就更大。夏和瑜昨日早就囑咐過,讓馬兒能走多慢便走多慢。拉著四肢的馬匹慢慢行著,將楊沛抻成一個(gè)“大”字形懸在空中,拉著頭部的馬匹則沒動,而是順著其他四匹馬的步子移動著。不多時(shí),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跡從楊沛的四肢與軀干的連接處滴落到地面上,開始只是淅瀝的雨滴狀,一會兒后就變成了幾股細(xì)流,在地上呲出了一些艷麗詭異的圖案。楊沛的左手是最先被揪掉的,揪掉的那一瞬,血液呈帶狀噴了出來,不知濺到了圍觀的哪個(gè)士兵的臉上。接下來便是右手,但與左手不同的是,右手是從小臂處開始斷裂的,臂彎處的骨頭露著,活像剛剛被宰殺的野雞。楊沛的兩條大腿幾乎是同一時(shí)刻脫落下來的,順帶著也將他的腹部撕開,腸子涂了一地。而拉著楊沛頭部的馬匹卻始終未動,為的就是讓楊沛親眼見著這樣一幕,慢慢地由失血過多而死。只是楊沛沒有心情欣賞這樣一幕,他的眼睛直直盯著樓上的江臨淵,目光里不是怨恨和懊悔,而是如同看著一件玩物一樣看著他。縱然看不太真切,江臨淵也可以感受到楊沛的目光,感受著他被塞得變形的嘴角上殘留的一絲笑意,直到楊沛的瞳孔散開,一歪頭咽了氣。楊沛咽氣兒的那一刻,江臨淵腦袋里有些亂,他原本以為自己看著楊沛死在自己面前會有如釋重負(fù)的感覺,可現(xiàn)在他沒有,沒有輕松沒有愉悅,這天就像是平常一般,仿佛死在眼前的是一個(gè)和他沒有關(guān)系的陌生人,之前之后,竟是沒有任何區(qū)別。“江臨淵,該你了。”夏和瑜的聲音在正出神的江臨淵耳邊響起,驚得江臨淵在大夏天的打了個(gè)寒戰(zhàn)。“怎么?你怕了想反悔?”夏和瑜歪著頭問道。江臨淵苦笑一下?lián)u頭,只轉(zhuǎn)頭道了句:“將軍保重?!北阆驑窍伦呷?,不緊不慢地踏上了那片空地,任夏和瑜的手下給自己套上繩索。江臨淵此時(shí)腦子里什么也沒想,什么也想不起來,因?yàn)樗胱龅氖虑橐呀?jīng)做完了,此刻只是覺得天離他很近很近,仿佛一伸手他就可以觸碰到。“江哥哥!”見江臨淵被捆上繩子,寂靜的人群中猛然響起一陣喊聲,小沙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拼了命地想要到江臨淵的身邊去。江臨淵卻只是閉著眼睛,連耳朵都沒有動一下。小沙被守刑場的兵士攔住,連江臨淵的衣角都碰不到,小沙見這樣不是辦法,轉(zhuǎn)身仰頭,滿臉淚水地向著夏和瑜跪了下去,“夏將軍,不管江哥哥犯了什么錯(cuò),小沙愿代為受罰?!?/br>夏和瑜被這個(gè)突如其來的小兵士弄愣了,但看他穿著揚(yáng)州兵的軍服,也就沒有搭理他,叫人把他拖走,又揮了揮手,示意行刑繼續(xù)。可是行刑官卻犯愁了,在刑場上和馬鼓搗了半天后,摸著腦袋向夏和瑜報(bào)道:“將軍,這馬......這馬不管怎么打都不動地方啊?!?/br>說來奇怪,這五匹馬此時(shí)都回過頭來看著仰面躺在地上的江臨淵,繩索松散著,沒有一匹用力。夏和瑜瞇眼捏了一下拳頭,轉(zhuǎn)身來到樓下,親自踏上了用來行刑的空地,用鞭子狠狠抽打那五匹馬,結(jié)果卻一如先前。最后一聲鞭落,伴著一聲驚雷,夏日的雨說來便來,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連楊沛濺在地上的血水很快就被沖刷干凈了。夏和瑜扔下了手中的鞭,對手下吼道:“都回去,今兒誰也不許踏入這個(gè)院子半步,違令者斬?!北姳磕母也宦牐臎]聲地就從四方的門撤走了,偌大的院子中只留下了江、夏兩人,和如雷般的雨聲。夏和瑜盯著地上的江臨淵,邁步走過去,蹲下身子一把將他拽起,憤怒地吼道:“連這也是你計(jì)劃好的?你知道這些馬認(rèn)得你,所以你才選了個(gè)這樣的死法?”江臨淵拼命搖頭,任雨水劃過頭上再次撕裂的傷口,帶著血水滑下,他確實(shí)沒有料到會這樣,已有求死之心的他抽出了夏和瑜腰間的佩刀,一手將刀柄塞到夏和瑜手中,一手將刀刃兒對著自己的心口。夏和瑜緊緊握著佩刀,都快把刀柄抓碎了,望著眼里滿是死氣的江臨淵,抬手揮刀,卻在落刀時(shí)錯(cuò)了下手腕,砍在了江臨淵的左肩上。“滾!江臨淵!這輩子別叫我再看見你!”這天雨停后,行刑場連血水都不曾留下,而江臨淵,不知去向。第19章第十九章麾下添新沒有人知道江臨淵最后去了哪里,只是據(jù)守城的兵士說,見了一左肩受傷流血的人,在大雨中踉蹌出了城。夏和瑜不是不想殺江臨淵,每次想到自己現(xiàn)在被朝廷打壓著,甚至父親還在扣留在大獄中,夏和瑜就氣不打一出來??墒撬X中又總是浮現(xiàn)著江臨淵那一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