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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發(fā)慌亂,慢慢探身上去。臉頰輕輕碰到了樞羿的臉頰,樞羿的額頭,終于,宮森碰到了一片粘乎乎濕嗒嗒的東西,樞羿受傷了!“樞羿,樞羿,……樞羿,”宮森連聲叫著,不知不覺,聲音有些哽咽了?;斓皹恤?!你怎么不說話?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么會躺在這里,你怎么了,混蛋你醒醒??!突然想起了什么,宮森摸索著用嘴咬住樞羿運動衫上的拉鎖慢慢往下拉,用臉頰在樞羿脖頸間搜索著,終于,嘴唇碰到了一個細細的鏈子以及——一顆小小的水晶,是呼喚侍衛(wèi)的應珠!刑天一腳踹開門,眼前的情景讓他登時魂飛天外。大殿下仰面躺在地毯上,身下是大片的血泊,而宮森則眼睛被蒙住,雙手綁在身后,趴伏在樞羿胸前。聽到門聲,宮森猛地抬起頭來,哽咽地叫道:“刑天,是你嗎刑天?!”“森少爺!”“刑天,快救他!他的心還跳,還……,”宮森心里一陣刺痛,說不下去了。刑天撲過來抱起樞羿的身子,只覺得觸手冰涼,心沉了下去,伸手入懷掏出一顆回還丹,撬開樞羿牙關塞了進去,然后才轉(zhuǎn)身撕開宮森眼睛上的膠帶。宮森呆呆看看刑天懷里的樞羿,那個平日里要么神采飛揚要么惡形惡狀要么如溫順羔羊的人安安靜靜地躺著,蒼白的臉上,幾道深紅的血跡一直淋漓地流到下巴。再看看刑天臉色,知道樞羿傷得很重,宮森心里疼得更加厲害,咬住嘴唇,恨恨看著眼前的人,終于忍不住,雙眼一閉,兩行珠淚直滾下來。“混蛋!你為什么要來救我,我不要你救,你去死好了!”宮森牙縫里擠出的話讓刑天吃了一驚,惡狠狠地抬頭去看他,卻在瞥到宮森黑黑水眸時心軟下來,即便是恨,那里面的氣苦也依然讓人心疼。嘆口氣,刑天探過一只手拉斷了宮森腕子上的綁索,然后輕手輕腳抱好樞羿,站起身來。“你要帶他去哪里?醫(yī)院嗎?”“不,我們回天宮。殿下傷得太重,體質(zhì)又異于常人。”刑天一邊往外走著一邊沉聲回答,到了門邊,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著茫然站在房間中央的宮森,問道:“你呢,森少爺?”(四十一)“不,我們回天宮。殿下傷得太重,體質(zhì)又異于常人?!毙烫煲贿呁庾咧贿叧谅暬卮?,到了門邊,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宮森,問道:“你呢,森少爺?”“回……天宮?”聽到這兩個字,宮森平白打了一個激泠,站在屋子中央,他怔怔地看著刑天和一身血漬的樞羿,哆嗦著嘴唇卻動彈不得,半天,才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淚珠從盈白的下巴倏地滾落地毯。刑天嘆口氣,看大殿下傷勢不能再耽擱,只好騰出手從樞羿脖子里掏出應珠。“森少爺,這個你留著,我們該走了?!?/br>宮森邁步去拿,腳下卻踩了一個硬東西,一低頭,是樞羿的手表。宮森撿起來,銀色的表蒙子上粘上了一大片血漬。宮森只覺得自己剎那間要喘不過氣來,咬咬牙才直起腰,走過去把表遞給刑天。刑天陰著臉搖搖頭不接。“這個不是西貝貨,森少爺留著吧,或許有用?!?/br>木木接過刑天手里的應珠,宮森扭過臉去不再看那主仆,耳聽得刑天一聲嘆息,再回頭時,走廊里燈光昏暗,空空蕩蕩寂靜無聲,早已沒有了樞羿二人的蹤跡。那天晚上,宮森沒有回宿舍,在湖邊的小樹林里,抱著膝蓋呆呆坐了一夜。月色昏暗,夜涼如水,白天一樹樹的新綠此刻黑魆魆的婆娑著有些嚇人。蜷縮在一張長椅上,宮森想哭卻哭不出來,只覺得整個人被掏空了一般,不知如何自處。第二天中午,弄風中午下了課一回到宿舍,就看到宮森床上鼓鼓囊囊躺著一個人。“好啊,當真是世風日下,連宮森都學會逃課睡覺了,招,昨天晚上……”弄風說著,一把掀開了宮森的被子,“哎呦,你怎么了?宮森!”宮森沒戴眼鏡,緊皺著眉頭縮在被子里,小臉燒得通紅,淺藍色的襯衫上星星點點地染得到處是血,弄風只道是宮森受了傷,一下慌了手腳,大聲叫起來。宮森睜開眼睛,看著弄風胖而溫厚的臉,有氣無力地打斷了他的呼號。“我發(fā)燒了,你省省行嗎,好吵?!?/br>不料想病來如山倒,看著不妙,弄風和同學們七手八腳把宮森弄進了校醫(yī)院。校醫(yī)院殺人風格始終如一,到了下午三四點鐘,宮森溫度竟然越來越高,漸漸不省人事,開始說起胡話來。躺在病床上,宮森雙眼緊閉,雪白的臉燒得粉里透紅,象是招了什么夢魘,反反復復只說著一句話:“混蛋,我不要你死?;斓?,……你欠我的,我不要你死!”滴著點滴,宮森鬧了大半夜。即便有其他同學幫著照應,弄風還是被累了一個半死。好容易到了第二天早晨,宮森病情總算慢慢有了起色,到了下午開始退燒,人清醒過來,也好歹能吃下東西了。不過弄風總感覺,宮森腦袋好象是燒壞了,因為接下來的兩天里,宮森一直是一副呆頭呆腦魂不守舍的樣子。弄風一再追問校醫(yī),感冒發(fā)燒有沒有可能留下后遺癥,那扁臉醫(yī)生迷惑地撓撓頭,最后提議弄風去買些豬腦。吃完晚飯,弄風便拎著買來的豬腦跑去病房探望宮森,一探頭,見宮森已經(jīng)靠著枕頭坐起來了,手里攥著一塊又大又笨的手表,兩眼發(fā)直還在神游太虛。“宮森!”“弄風,”宮森回過神來,看著弄風笑了笑,弄風卻是一愣神。不知道為什么,宮森自從生病以來模樣大變,常??吹门L心神恍惚,直想伸手在宮森臉上擰一把。“吃飯了?!迸L粗聲粗氣地說。“這是什么?”看著飯盒里白乎乎的東西,宮森皺了皺眉頭。“是……豆腐渣?!迸L說,宮森愛干凈,不一定愿意吃這個,還好他是個老實頭,容易騙得很。果然,宮森二話不說,慢慢吃起來。病房里靜靜的,只有勺子碰到磁盆的聲音。宮森食不下咽,終于慢慢放下了勺子,弄風暗叫不好,被他發(fā)現(xiàn)了,誰知宮森心思完全不在那豆腐渣上。“弄風,我要走了。”弄風一愣,宮森接著幽幽自言自語:“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再等下去,我就要瘋了。”“你,你還好嗎?”弄風緊張起來,宮森口氣不正常。“我會想你的,弄風。若是回頭……他們說我失蹤的時候,你不要擔心?!睂m森亮亮黑眼睛看得弄風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塊手表,送給你,大約值十來萬,你可不要弄丟了?!?/br>雞皮疙瘩又大了一點,弄風不自在地站起身來,都說這樣的人經(jīng)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