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始終是恐懼的。

    “雖然不是好東西，可卻有很多人趨之若鶩呢……”空碧接著才將自己之前散布的流言告訴了攸桐，曾有傳言說，流離佩能抵千軍萬馬，但是空碧將這個傳言稍稍作了修改，那便是，這塊神秘的玉佩最大的神奇之處在于能讓人回到過去。

    攸桐驚訝不已，她不明白空碧這樣做是為什么。“你不是說不相信什么能回到過去的說法嘛？”

    “其實，我信不信不重要，江湖上有很多人信便好?！笨毡梯p笑，“你不覺得，對于很多普通人來說，讓時光倒流，改變一切，不是比抵擋千軍萬馬更具有吸引力么？”

    “嗯，我也是其中之一?！必┯行┳猿暗卣f。

    空碧聞言不置可否，倒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也許……萇楚很快就會來找你了?！?/br>
    “找我？我當他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凈了呢。”攸桐每每想起他就覺得心中好大一陣不痛快，她不喜歡這種什么都不明不白的情況，甚至關(guān)于萇楚的身世都需要從外人那處得知。

    “你是他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師妹，他怎么會忘了你?！?/br>
    是么……攸桐隱隱約約覺得空碧這話有什么言外之意，但見她說得極其平常，便未多問。

    雪越下越小，空碧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凝重到攸桐也發(fā)現(xiàn)了，便欲開口，想問是不是跟溪冷有關(guān)，卻又想起自己答應(yīng)空碧不再連累溪冷的話。

    “還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還是告訴你罷，你是怨我也好，還是不怨也罷，總歸我是為了給你一個真相?！?/br>
    敢情你糾結(jié)大半天就是要說這個？像空碧這種把自己的目的都講得如此明白的人，攸桐自覺是中原少有，那時她不明白，實際上只不過是因人而異，因她心軟懶散又不愛糾纏，凡事直說是對付她最好的辦法。

    “我在江湖上放出流言的同時，還加上了一句，啟動流離佩還需要一個引子，那就是楓素家族中人的鮮血。”

    話震得攸桐怒氣頓生，卻一句話都沒說。她一下子就明白為何自己會被鬼陣卷走，又困在山洞里的緣由了，手上的傷口就是“被放血”的最好證明。

    “但是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昨兒個才將話放出去，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人來找你，而且就算是本著江湖道義我也不會讓你出事的。”空碧心里不是一點愧疚沒有，她這人心思雖深，卻也有自己不隨意害人性命的原則，如果攸桐出了什么事，她大約這輩子都很難原諒自己。

    “你說昨天？”攸桐剛上來的怒氣又消了小半……

    “對啊，昨天?！笨毡毯芸隙?。

    “可是你知道，我被困在山洞的時候經(jīng)歷了什么嗎？每當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就會有人在我手腕上割上一刀，他是在取我的血！”說到最后半句時，攸桐很激動。

    空碧連忙拉過攸桐的手，掀開袖子，雪白的手臂上果然有幾條不深不淺的傷口，傷口雖已未出血，但由于是在寒冬，如果不加以保護，還是很容易潰爛。

    “我本是想借著這個傳言將一些背后隱藏之人引出來，如此看來，早就有人動手了?！笨毡剔D(zhuǎn)而到房屋角落拿出一個藥箱，給攸桐上了藥，簡單包扎了傷口。

    “謝謝?！?/br>
    空碧瞥了一眼攸桐，半晌無言。她對于自己的計劃忽然有一絲猶豫了。這個本來生活得無憂無慮的女子，因為流離佩卷入暗流涌動的中原，經(jīng)歷一切事情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如今自己也將她設(shè)進了自己的局里，雖不會害她性命，到底心中覺得……

    攸桐卻已無暇去想空碧的心思，她腦海里只不斷回響著空碧所說的那句“也許，萇楚很快就會來找你了”。所以…師兄，你也是設(shè)計我的人之一嗎？

    既是為此，想要我命，想要流離佩還不容易？早前玉佩還在我這兒時，你怎不動手？又或者，你其實有別的目的，那目的或許更可怕？

    那你來找我好了…反正我時日無多，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我也無所謂了。

    只是師父的仇，就拜托你報了。攸桐在心里像交待遺言一般打了好多草稿，期待著再次和萇楚見面的時候。

    第92章 九十二、鴻雁南歸來

    兩人在小屋住了兩日后，空碧收到了溪冷的訊息。

    “他要來看看你?！?/br>
    “雪也停了，我該走了。”

    攸桐沒有回答空碧的話，只拿著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準備離開，而那邊空碧問：“倘或他問起，我可怎么說才好。”

    “就說到此為止吧。”只要四個字，多一個字都顯得廢話，什么都不說又顯得無情，想她上一回可不是這樣不告而別的嗎？

    空碧皺了皺眉頭，知道接下來難題只在自己這兒了，其實她倒希望兩人見見，把該說的都說開了，可是攸桐如今心境，她卻猶豫不想令她的心在刀刃上——逼著自己無情。

    大雪封山，攸桐此時定是不會再上天山的，于是她決定去找歸鴻，有時候她冷靜下來想，就覺得歸鴻才是對自己最坦誠的人。

    萇楚也好，逸辰安也罷，每個人都藏著秘密，就連溪冷，也喜歡將事情一個人扛著，對她總報喜不報憂。

    一方面不知邊關(guān)戰(zhàn)事如何，另一方面因天寒地凍，攸桐這趟硬是拖了三個月才到達歸鴻處，不曾想，戰(zhàn)事已然結(jié)束，而歸鴻抱負已了，加之不愿繼續(xù)在朝為官，辭官不允，便索性掛印悄然離去了。

    跋涉三月終于入關(guān)，卻不見了歸鴻的蹤影，幾經(jīng)打聽，才得知他或已歸鄉(xiāng)，攸桐便再次上路，終于在四個月后，站在了歸鴻的面前。

    那時，歸鴻正在院子里擺弄花草，聽童子來報，說有客訪，心中疑惑是誰，回頭卻見一個多日不見的嬌俏女子正望著她微笑。

    “我心道是誰呢，走正門可不是你的風格。”歸鴻放水瓢，也笑著走到攸桐這邊。

    “你現(xiàn)在倒是過得清閑。”攸桐由衷地贊嘆。

    “看你，這一來一去，一年都沒有，卻瘦了好多?！?/br>
    “你也瘦了?！?/br>
    兩人閑敘舊話更像是情人相見，引得仆人好一陣猜測。

    “來來來，咱也別光站著說話，到里面去，我待會兒讓人給你準備一大桌子好吃的，為你接風洗塵。”歸鴻說著習慣性地伸手想攬過攸桐的肩膀，卻見攸桐眼圈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