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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今天開車的不是耿冠南,耿冠南同他一樣都坐在后座。“耿先生。”“嗯?!?/br>“董事長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家里人發(fā)現(xiàn)得及時,已經(jīng)沒事了。”其實兩人完全不必過于擔(dān)心,耿冠南為了時刻知道父親的身體狀況,在老爺子臥室里安了監(jiān)控,每天都有三人倒著班監(jiān)看觀察耿天忠的狀況。前些日子耿冠南還在想,現(xiàn)在老爺子新婚了,每天晚上身邊都睡著人,他是不是應(yīng)該把監(jiān)控撤了,但今天這個事一發(fā)生,又叫他打消了這個念頭。聽見耿天忠沒事,榮加純暗地里呼出一口氣,握緊的拳頭松了下來,“那就好?!?/br>耿冠南見榮加純濕著頭發(fā),問他,“你剛剛洗澡了?”“沒,剛才上游泳課,去年沒上,今年補的,出來得太急,所以沒吹頭發(fā)?!?/br>“嗯。”既然是游泳課,那方才在電話里聽見的窸窸窣窣聲就應(yīng)該是換衣服時的摩擦聲了。說完了能說的話,兩人又陷入了沉默,車?yán)锟照{(diào)開著,冷氣從四面襲來,對于耿冠南來說,溫度自然是剛好,但榮加純還濕著頭發(fā),滴下的水又將白T恤洇濕了兩塊兒,榮加純不太自然地撫了一把露著的胳膊。耿冠南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小動作,對著駕駛座的司機說道,“小王,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點?!?/br>被對方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弄得有些懵,榮加純沒料想耿冠南還能如此體貼,他一句“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司機突然猛地踩了個急剎。榮加純上車急,也沒扣安全帶,身體一下就往前傾倒,眼見著就要撞到前面的座椅背,耿冠南眼疾手快,撈著人的腰就把人帶穩(wěn)了,而此時榮加純幾乎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耿冠南的大腿上,他的左手還好巧不巧正搭在耿冠南兩腿間。“謝謝?!睂擂蔚淖藙萁袠s加純瞬間就從耿冠南腿上起了身,重新坐直身體。司機解釋了剛才的情況,“對不起,耿總,剛剛調(diào)空調(diào)按鈕的時候,前面忽然竄過一個小孩,太突然了,我只好猛踩剎車?!?/br>許是因為方才的小意外,耿冠南有些莫名的低氣壓,等了好半天,前面的司機都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他才低聲道,“沒事。”出現(xiàn)了這種不太好描述的情況,兩人都沉默著,自然不會再有溝通,這種沉默著一直延續(xù)到回了鳳凰岸的家。老爺子吃過藥之后睡下了,現(xiàn)在還沒醒,兩人自然不會叫醒他。耿冠南仔細問過了家庭醫(yī)生耿天忠的情況,醫(yī)生說并無大礙,只叮囑最近天氣太熱,讓老爺子出門也要做好防曬工作,還有飲食上也要盡量清淡。榮加純一一都把要求記住了,耿冠南送家庭醫(yī)生下樓,榮加純也跟著他一起出來,還帶上了耿天忠房間的門。等事情都處理好了,榮加純說他要回房間換衣服。以為榮加純應(yīng)當(dāng)上三樓,但對方卻徑直走向了二樓房間的耿冠南腳步頓住了,疑惑地睨著前面人的背影,問他,“你不跟父親一個房間?”“什么?”正用帕子擦著濕頭發(fā)的榮加純沒聽清,停步轉(zhuǎn)身問他說了什么。“我說,你難道不是跟父親住一個房間?”“啊,不是,”榮加純擦頭發(fā)的動作停了,將帕子從頭上扯下來,凌亂而柔軟的頭發(fā)卻遮蓋不住慢慢爬上臉的紅暈,他含糊道,“董事長身體不好,我怕打擾他,所以住在二樓。”說畢,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間,“就在耿先生房間的旁邊?!?/br>“這樣么,”耿冠南從容不迫地靠近榮加純,眸中卻是若有所思,在對方因他壓迫行動作而擰起眉頭的瞬間,耿冠南忽然將榮加純按到墻上,力氣用得不大,但威脅意味兒十足,“結(jié)了婚不改口,一直叫著‘董事長’,三番五次拒絕父親的親密接觸,又分房睡。榮加純,你說的報恩就是這么報?或者我該問你,你和我父親結(jié)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我嗎?想利用我父親來接近我?巧合越多,耿冠南越覺得對方動機不純,尤其是當(dāng)腦海閃過方才車上的畫面時,耿冠南覺得榮加純左手搭的位置分明是有意為之。他太懂得如何不著痕跡地勾引男人了,現(xiàn)在卻又裝得這般無辜。耿冠南一米九幾的身高,身材又高大,一米八都還差點的榮加純被他用雙臂困住,就仿佛被小山壓住了的孩童,只能被迫承受對方的威勢。但榮加純還是用那雙清清冷冷的眼睛對上耿冠南的,一字一頓道,“如果我說真的是為了報恩,耿先生會相信嗎?”耿冠南盯著那雙黑黝黝的眸子,良久后稍稍同榮加純拉開些距離,好叫自榮加純身上散發(fā)出的,帶著點莫名香氣兒的味道能遠離他的鼻息,“你說呢?”“耿先生自然是不相信的,”榮加純自嘲一笑,他眨一眨眼,睫毛便跟著顫動幾下,“其實說實話,嫁給董事長,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為了報恩,也因為董事長他,對我很好,真的,我很感激他。如果硬要說我有什么私心,我不否認(rèn),但耿先生請放心,我的這點私心對耿家一點影響也沒有。”“是嗎?”耿冠南居高臨下地盯著榮加純的臉,從他的眼睛一直看到形狀漂亮的嘴唇。談話談到這個地步著實沒有必要再繼續(xù)下去了,耿冠南放開了對榮加純的禁錮,冷聲道,“你說的最好都是實話?!彼贿呎f,一邊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看人進了屋,榮加純才又將毛巾搭在了腦袋上,胡亂擦了幾下,然后也進了臥室。其實耿冠南會這般懷疑他,也情有可原,畢竟只要稍微調(diào)查就能知道,榮家當(dāng)家的是何蕓,而何蕓非常不喜歡他這個“小三”的兒子。所以他這個經(jīng)常受冷落的私生子會為了解救榮家公司的危機甘心獻身就著實叫人生疑。說到心里的那點小私心,榮加純也想向耿冠南解釋,可是那樣背德的齷齪事,又叫他怎樣向自己的繼子開口?——————————大約吃晚飯的時間,耿天忠醒了,見自己一場病把小妻子和兒子都給驚動了,心里過意不去,他這次病發(fā)得急,估計跟入夏天氣突然變熱有關(guān)系。榮加純仔細叮囑過家里的廚師,讓把晚飯做得清淡些,三人又在一張餐桌上用餐,飯前耿冠南宣布了一個消息,說他以后會常回鳳凰岸這邊住,理由沒說,但榮加純知道他這是想多陪陪耿天忠。耿冠南這人雖然強勢又難以接近,孝心真是沒話說,雖然這兩父子都是不愛表達對感情的人,但光是他們之間這種默默體貼和相互關(guān)心的氛圍都讓吃著消暑粥的榮加純覺得舒服又真切。這樣的感情,真是他羨慕不來的。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