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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串語音發(fā)了過來,這也是這么久以來,他看見秦允說的最長的一段話。“方澤,我是個自私的人,請你牢記這一點。不要說一個人,就是整個世界的人躺在了我面前,我也絕不會去救他們,可能聽起來很冷酷??墒?,他們有什么值得我犧牲的呢?我救了他們,然后呢?他們對我感激涕零?這些感激有什么用?說來可笑,或許會讓你失望,我不記得當(dāng)初的我為什么會對你伸出援助之手,大概覺得你滿身血跡的樣子很可愛吧!抱歉,無意中透露出我很殘忍的一面。總而言之,我不會為任何人犧牲,也絕不可能犧牲小我,成就大我。那些事情是英雄做的,我不是?!?/br>這段話還是方澤熟悉的聲音,甚至于這是第一次,他收到了秦允的微信語音。他先點了收藏,繼而反反復(fù)復(fù)聽了很多遍。秦允說的話很冷酷,可聲音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無論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也改變不了秦允在他心里的印象。因為,那是秦允啊。方澤只回復(fù)了幾個字過去,也許秦允并不能看懂,但方澤明白就行。“對不起,QAQ”秦允或許看懂了,發(fā)了一句“早點休息,晚安”方澤回復(fù)晚安之后慢慢睡著了,后知后覺地想起,為什么半夜了秦允還沒睡。但他實在太困了,還是睡著了。第二日一早,方澤突然想起好些日子沒見徐清了,于是約上徐清吃飯去了。兩人這次沒去清水桐,近日清水桐小龍蝦仍舊沒上市,吃素的。兩人選了家自主火鍋店吃火鍋。還未到夏天,還屬于春末,吃火鍋的人還挺多的。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怎么講究了,只要干凈點,方澤都還能接受。兩人點了一桌的菜,鴛鴦鍋。徐清不怎么吃辣,但他是方澤最忠實的“麻小搭檔”。“崽,阿爸最近冷落你了,請你吃你最愛的火鍋賠罪!”說著給徐清夾了一塊羊rou。徐清什么都沒說,安靜地吃完了羊rou,用勺子舀了一點鴛鴦鍋的清湯放在碗里。“崽,你還沒說上次為什么幫方道士說話呢?”徐清看著他,“你叔叔,有必要去見”。方澤往鍋里放了點生菜,“你認(rèn)識我叔叔?”徐清又不說話了。“他們不太正常,不要和他們有過多的接觸”,方澤涮了些羊rou,放進(jìn)了徐清的碗里。徐清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吃掉了碗里的羊rou。“其他好像也沒什么,那我們有空去學(xué)長的老家看看吧?!狈綕梢渤粤似饋怼?/br>見徐清投來疑惑的眼神,方澤解釋到,“就是大學(xué)那個程文學(xué)長,我們回去路上總能看到拿煎餅或者飯團(tuán)當(dāng)飯的那個?!?/br>徐清端起湯喝了起來,“嗯?!?/br>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出發(fā)了。按照正常的雙人出行,應(yīng)該是有說有笑的,然而徐清是個悶葫蘆,一天能說十個字方澤都感天謝地了。學(xué)長是他在夢境里見到的第一個人,他忘不了當(dāng)時學(xué)長的眼神。即使身后黃沙漫天,依舊堅定地執(zhí)著的逃生,也許方地說的是錯的。“如果程文真的在里面死亡了,那他一定是自愿死去的,更準(zhǔn)確的說法,他想死。”方地的話還歷歷在目,可他不愿意相信,如果有機(jī)會,學(xué)長肯定是愿意活著的。而現(xiàn)在,即使已經(jīng)知道學(xué)長躺在了基地里,可他還是想去看看那個讓學(xué)長寧愿犧牲的家庭。車子是徐清開的,方澤坐在副駕上,和徐清說著他最近看的一些書。托秦允的福,這次他和別人討論的話題終于有所長進(jìn)了,盡管是他一個人在說。兩人一路上了高速,終于看見了學(xué)長家所在的縣,淮河縣。這個縣生活節(jié)奏很慢。這是方澤進(jìn)入淮河縣的第一反應(yīng),有老人坐在樹下,支個臺子就在下象棋,小店里也坐滿了人,很熱鬧,行人走在路上,步伐很慢,聊的也不是國家大事,只是些家長里短的小事。方澤邊問路邊尋找,一路九曲十八彎,不知繞了多少個圈子,終于到了巷子盡頭的那戶人家。方澤沒有進(jìn)去,他和徐清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隱約能聽見兩人的對話。“mama,mama,吉吉,玩……玩具?”小女孩看起來已經(jīng)十多歲了,可言行很幼稚,她不停地?fù)u晃正在井邊提水的女人的袖子。“哥哥回來就給吉吉帶玩具了?!迸油低的四ㄑ蹨I。“mama,不哭,不哭,吉吉乖”。女子看著小女孩,淚眼婆娑,還是撐死了笑容。整個家里就她知道,文仔不會再回來了。當(dāng)年她生病,整整花了五十萬,五十萬啊,文仔哪來那么多的錢,定然是干什么壞事了。后來果然沒再回來,只是每年給家里寄點錢。方澤向其他人打聽過,程家有三個小孩,程文是最大的一個,家里就程母一個勞動力,三個孩子就程文一個正常,二兒子生來就有病,腦袋不太好,三女兒就是吉吉,小時候發(fā)高燒沒注意,燒成了傻子。程母一手提著水桶,一手牽著吉吉,就這樣漸漸消失在巷子里。方澤和徐清本打算了解一下,可現(xiàn)在似乎懂了。程母是個漂亮的女人,這個小縣城雖然貧窮,可程母是方澤唯一看見的穿著打補(bǔ)丁衣服的人。他拖著徐清走了出來,比來時更沉默了。兩人沉默地上了車子,沉默地離開了這個縣城,沉默的上了高速。變故就在這時發(fā)生的!早在上車的時候,方澤就將副駕駛的靠背放了下去,他是半躺在副駕上的,徐清一個人在開車。因為方澤心情不大好,所以也沒主動開車載音樂,徐清更不可能用這些東西,方澤甚至懷疑徐清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只會吃最基本的食物維持生機(jī),娛樂,交際,情感對徐清來說都是不必要的。方澤上車不久就睡著了,兩個小時的車程,其實不大遠(yuǎn),他們可能剛下了高速沒多久,車子就被人攔住了。方澤知曉這些人是沖他來的。“徐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