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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掛上葡萄糖,還沒忘批評,“低血糖這件事可大可小,不要不當回事兒。今天要不是身邊有人,你怎么辦?要是正好走在天橋上或地鐵邊,掉下來怎么辦?再說了,看你的各項指標,沒有大病,就是營養(yǎng)不好,這么年輕,本來吃飯就能解決的,怎么不好好吃飯?” 又數(shù)落諸一珩,“你是家屬?這不挺有經(jīng)驗的嗎?知道著急時打120更快,怎么就沒照顧她?看你自己的營養(yǎng)倒不錯,怎么當?shù)募覍???/br> 諸一珩默然。 醫(yī)生看了點滴的速度,就離開了。袁苗漸漸的恢復(fù)了意識,閉著眼睛,并不想理他。諸一珩也不說話,拿出手機,默默的看著。 點滴一滴一滴,滴的很慢,外面已經(jīng)全黑了,華燈初上。護士過來收走空瓶,袁苗只能準備起來。她起身時,諸一珩下意識的伸手扶了她一下,兩人四目相對,他收回了手。 “謝謝,但我不會原諒你的?!彼÷曊f。 他面無表情,“我從來沒打算讓你原諒?!?/br> 袁苗凄慘的一笑,“諸一珩,我是不是非去不可?” “是的?!?/br> “你為什么非要這么逼我?” “因為我再也沒有別的活路。我熬夠了?!?/br> “你對我的恨、對我們家的恨,到底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 諸一珩的聲調(diào)聽起來有些空洞和虛飄,“我也很想結(jié)束,但我不知道怎么結(jié)束。袁苗,或者你告訴我,怎么結(jié)束?!?/br>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不會太長,預(yù)計20萬出頭。不知道到全文終結(jié)時,能不能有四百個收藏。有的話,下一個繼續(xù)寫這種狗血YY文;到不了就另做打算。 ☆、13-1 愛要怎么結(jié)束?以恨結(jié)束。恨要怎么結(jié)束?卻未必能反過來。 袁苗沒有恨過人,因為她不想,她也沒有這個能力。恨要怎么結(jié)束?忘了就可以結(jié)束。她不明白為什么諸一珩不能像她一樣。 他說,是她的爸爸讓他沒有了家。他也做了同樣的事,她也不恨他。她愿意忘了他,她不想恨他,他卻一定要再擠回來,讓她恨他。 但她還是不愿意恨他,寧愿不記得他,寧愿讓著他、聽他的、服從他。她有家,有mama,有孩子,即便青春那場愛戀是個笑話,她只想忘了。她的心上只想裝著她的家,她的mama,和她的孩子。 沒有他。 畢竟曾經(jīng)在死亡的邊緣走過,畢竟這些年掙扎在生存的邊緣,袁苗沒有哭很久,很快就開始面對眼下的生活。 既然她一定要搬到諸一珩的住處,既然帶著mama和平平搬到諸一珩家里不可能,那剩下的路就只有她和他倆分開,接下來就只有一個問題:找個什么理由,以及,怎么樣安頓好他們。 有一瞬,袁苗想到讓他們回江城。畢竟自己的戶口在江城,回了江城,平平可以上公立幼兒園。她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老母弱子,離自己那么遠,她不放心。雖然以讓平平回去上公立幼兒園為名而讓他們回江城,這個理由最好、最順,但她還是不敢。在云城,即便兩下分開住,好歹離她近,真有什么事,她到的會快。她再也禁不起家破人亡。 既然必須呆在云城,那接下來的問題就好解決一點,那就是找理由。 第二天,袁苗打掃好衛(wèi)生,沒有著急離開。不多時,諸一珩進了辦公室,看見她在,有點意外,返身放下包,在辦公桌后面坐下,淡淡地說,“想好了?” “我要和你談?wù)剹l件?!?/br> 諸一珩嗤的一聲,“好像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資本可以談條件似的。” “因為我猜想,你也不喜歡魚死網(wǎng)破?” 諸一珩的目光凜然,“你威脅我?” “你不也在威脅我?” 諸一珩忽然笑了,他倚在椅背上,看著很放松,“那你倒說說你的條件?!?/br> “第一,你必須放過走心公司,尤其是劉樂冰。” “接著說?!?/br> “第二,我可以搬過去,但視為我上班,周末是我的休息時間,我可以回家。” “休想?!?/br> “諸一珩……” “這件事沒有談的余地,你不要過高的估計自己,我能答應(yīng)你第一個條件就不錯了。” “但如果沒有第二個條件,你大不了再把我送進監(jiān)獄,因為我反正也是見不到我的家人?!?/br> 諸一珩的目光聚了起來,“你這么在意他們?” “是的。他們有任何閃失,我也不會再活下去。” 諸一珩的目光冷的像要穿透她,袁苗很坦然的面對他,半晌,諸一珩說,“袁苗,你就那么喜歡那個孩子?” 袁苗心里漏掉了一拍,面色不動,“諸總,你不懂,自從他來后,我媽臉上多了很多笑容。這個年紀,家里是該有個小孩子,熱鬧?!?/br> 諸一珩玩著杯子,似乎說的漫不經(jīng)心,“袁苗,我發(fā)現(xiàn)你經(jīng)常愛心泛濫,似乎哪個弱者都能激發(fā)你無限的愛心。當年你對我,是不是也是這樣?看我可憐而同情我?” 袁苗本來防備的很嚴的心,像是忽然被扎的漏了氣,她咬著牙,好容易憋住淚,長吸了一口氣,才極慢地說,“諸總你多想了。諸總當年是人中龍鳳,那么……強,怎么輪得上我同情可憐?” “人中龍鳳?”他哂笑了下,“這個詞不錯?!彼а?,“真的么?” 袁苗的眼前一片模糊。 真的么?她少女時代最大的夢想;在那明快的日子中,她心心念念唯一的人,讓她偷覷著他的喜怒哀樂、喜厭好惡的人,是真的么?她倒一直想要問他,為什么,為什么就一定要毀掉他在她心目中那僅剩不多的美好的零星片斷? 她使勁咽了咽口水,甚至略略抬起頭,讓眼淚往肚子里流些,緊閉著嘴唇,用力做了兩個呼吸,才重新平視著他,很慢地說,“真的,諸總?!彼哪肯鄬ΑK穆曇粲悬c抖。 諸一珩忽然一笑,“袁苗,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袁苗心里說,我也一樣。 當年曾每一句都當作最真的話,如奉圣旨,珍藏在心里,包括他對自己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呵護和每一個親密的動作,這是自己傾心、費心愛過的人。如今說什么,她不知道真假,也看不透他。 五年的時光顛倒,當年的那對少男少女,恍若死去,如今卻是還魂。 “袁苗,我不信?!彼€是看著杯子,口氣里卻多了一點悵然,“我不信?!?/br> 袁苗的那句“你怎樣才能相信”就堵在嗓子眼兒了,卻并沒有說出來。她垂著頭,略閉上眼睛,平復(fù)剛才的心情。 諸一珩放開杯子,重新看著她,“袁苗,你答應(yīng)我,像以前那樣對我,你提的事,我便都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