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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她倒不怕耽誤了事。只不過記著要去給孟氏報信,便不再賴床,起來洗漱過后,去了榮貴堂。 孟氏清早起來便有些困乏,卻再也難得睡著,讀了一本佛經(jīng),就聽說賀云昭來了。 孟氏邀賀云昭去了次間里坐,問她有何事。 賀云昭便把有孕的事告訴了孟氏。 孟氏大喜,道:“好,好,好,等閆太醫(yī)確診了,再來同我說一聲?!闭f罷雙手合十念道:“真是菩薩保佑我們曹家子嗣豐隆?!?/br> 睜開眼后,孟氏對賀云昭笑道:“我們曹家一個丫頭都沒有,你若生個女兒,才是侯府的功臣!每次看到別人家的孫女長的冰雪可愛,我都羨慕極了。以前的時候我愛逗弄婉兒,現(xiàn)在她長大了,不比小時候那般好糊弄了,還是小孩子好玩。” 賀云昭看著孟氏真心的笑容,也未覺得這是婆母的場面話,大約這曹家的人,真的都很喜歡小姑娘,她也希望肚子里的是個女兒。 孟氏還道:“若你生了個丫頭,只管好生休養(yǎng),我給你帶個把月都不成問題?!?/br> 孟氏的身體哪里經(jīng)得起小兒夜啼,賀云昭笑了笑,并未說或可或不可。 略坐了一會兒后,賀云昭便回了棲鳳堂。 而此時的曹宗渭已經(jīng)到了刑部衙門,比他早來一步的,還有程懷信。 程懷信先一步進(jìn)去之后,找到了正在衙門里協(xié)理三司會審的九皇子,他借機引朱熾借一步說話,把證據(jù)所藏之處說了出來。 九皇子不疑有他,即刻使人去都督府衙門請曹宗渭來。 曹宗渭因陸放去金陵一事,便親自來了刑部衙門找九皇子,和九皇子將將派去都督府的人撞了個正著。 九皇子的常隨將曹宗渭帶去了幕署,刑部尚書嚴(yán)鈞另僻了一處地方和曹宗渭等人密談。 待嚴(yán)鈞也知道證據(jù)所藏之處,便對朱熾道:“九皇子,事不宜遲,應(yīng)當(dāng)即刻派人去把東西都帶回來?!?/br> 朱熾看向曹宗渭道:“侯爺,這事不如還是給陸放去辦吧,他辦事穩(wěn)妥,我放心?!?/br> 曹宗渭道:“我來正是為了這事,陸放因故去了金陵,我想讓賀云京去浙江一趟,把證據(jù)帶回來?!?/br> 朱熾皺眉,他道:“就是賀同知家的嫡子?” 曹宗渭道:“正是。” 朱熾不大喜歡換人,不過曹宗渭的人,他還是信得過,隨即眉頭舒展,道:“那便即日啟程,越快越好?!?/br> 賀云京早就整裝待發(fā)了,等會兒曹宗渭命常隨傳了信去賀家,他便立刻出發(fā)。 商定完一事,九皇子又對嚴(yán)鈞道:“原戶部浙江郎中肯定是死罪難逃了,他是太子舉薦去的,太子等人必要受到牽連。眼下更要緊的是把姜維的罪定下,他是馬夫人娘家人,若是罪名坐實了,父皇必定不會輕饒馬家?!?/br> 嚴(yán)鈞擰眉道:“那考官死不肯承認(rèn),督察院又催的緊,若時日拖長了,只能算是考官弄錯考卷,便竹籃打水一場空了?!?/br> 朱熾目光陰冷,勾唇道:“他還以為馬元濱能保他全家。待父皇好轉(zhuǎn)了,我再去稟了這事,看看抄家滅族的懲罰,馬元濱是不是也能保下他!” 程懷信就默默地聽著,朱熾忽而看向他道:“懷信可有什么看法?” 程懷信略低頭道:“有皇后在圣上跟前侍疾,姜維定罪入獄不過時日問題,需防的是,馬家棄車保帥,滅口姜維。若是在牢獄里死了,姜維的死對咱們來說,太不值得?!?/br> 朱熾眸子一亮,道:“繼續(xù)說?!?/br> 程懷信雖然一直給朱熾報信,但是他從未提及過消息來源,似乎深藏不漏,又似一個提線木偶。朱熾重視程懷信的消息,卻還未重視他本人。 程懷信自知機會難得,繼而語氣平穩(wěn)道:“若能拷問出一件可致命的事出來,便足以讓馬元濱人仰馬翻?!?/br> 朱熾目視程懷信,從他平靜的目光,一直看到他萎縮的瘸腿。 “懷信覺得,能從姜維的嘴里問出什么事來?” “貪污軍餉。此前浙江嘉興軍餉被貪,不過數(shù)千兩,而我聽聞……江浙倭寇橫行,我軍幾乎不敵,除開有些將士玩忽職守,也未必沒有軍餉的問題。下?lián)艿郊闻d的興許只有幾千兩,撥到整個浙江的,卻有幾十萬兩。幾十萬兩的軍餉案,已經(jīng)足夠三司會審,皇上親自裁決?!?/br> 這些事朱熾不是不知道,只是查起來他們自己也傷筋動骨,而且浙江并不小,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查下去,太耗費人力,京都這邊又不能松弛,因是才未狠下心去查。 程懷信又道:“自孤兵之事后,太子一直在丟車保帥,關(guān)鍵時刻,九皇子也當(dāng)舍棄一些東西!” 若真要舍棄,丟的可不是東西,而是人命! 朱熾定定地看著程懷信,半晌才道:“言之有理?!?/br> 談話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曹宗渭離開刑部之后,便去了都督府,并且使人去給賀云京傳話。 六部衙門內(nèi)外,到處都有太子和九皇子的眼線。今日刑部秘談之事,并未逃過太子和馬元濱的耳朵。 朱巖和馬元濱在戶部里得到消息后,一起出了衙門,去了一間酒樓里,把程懷仁也叫來了。 馬元濱開門見山道:“你的嫡兄又給九皇子遞消息了,然后武定侯身邊的人便離開了都督府衙門。你可知他同九皇子等人說的是什么消息?” 程懷仁眉宇不展,這些日他夢到更多的都是那名美艷的女子,而關(guān)于朝堂的事,他夢見的少了,更遑論姜維一案還是兩年后的事,他更不記得畫面快若閃電的夢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馬元濱見程懷仁閉口不答,惱怒地看了他一眼,灌了一口茶水,又問:“那你可知道程懷信平常到底是與誰通的信?” 太子知道武定侯府和忠信伯府一直交好,而且曹宗渭頗為照拂程懷信,他問道:“不會是武定侯告訴的程懷信吧?” 程懷仁搖搖頭,皺眉道:“不會,我一直盯著二人的動靜,并未發(fā)覺不妥之處。” 馬元濱也道:“來遞消息的人說,是程懷信先進(jìn)了刑部衙門,武定侯才進(jìn)去,他進(jìn)去之后才派身邊的人去了一趟。若是武定侯先得知了消息,他何必多等這些時間,提早行動于他們更有益處?!?/br> 這場談話又陷入僵局,馬元濱對野心勃勃卻有沒有足夠價值的程懷仁十分不滿,他親口問道:“你之前到底從何處得來消息?難不成你得罪了對方,所以程懷信比你先得到更多的消息了?” 盡管馬元濱位高權(quán)重又是長者,但他的語氣依舊為程懷仁所不喜,壓下憤怒,他道:“不可能,首輔大人勿要多疑,我敢保證絕不可能如此?!?/br> 馬元濱目若寒霜地看著程懷仁,眼皮子一動不動,沉默了半天,才眨了眨眼道:“那你便先回去吧,繼續(xù)盯好程懷信,若發(fā)現(xiàn)異常,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