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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茺都趕了過來,他們其實就跟在部隊后面,八個小時一直找,所有人都沒有停下來過。沈建國見到自己meimei的尸體,泡得發(fā)白發(fā)胖,遺容卻很平靜。他心有不忍,把手搭在白茺的肩上,語氣里帶著顫抖,喃喃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再往下漂就是長江嘉陵江,入了江,就再也找不到了…”他語氣喃喃,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白茺。當(dāng)時他看著自己meimei飛身出了峭崖,他還來不及一把抓住或者喊住沈秋菱,就只看見沈秋菱從身旁一股風(fēng)一般飛奔了過去。白茺開始只是讓他們兩兄妹在一旁談話,他帶了白偉偉去一旁去,并不想讓孩子聽到大人們的爭吵。他也在留意兩人的動向。他知道沈建國這次來的意思,之前白荀也有同樣的意思,是想讓秋菱在白沈兩家之間多走動,說上話,讓白荀的母親和他父親之間關(guān)系沒有那么僵硬。因為這門婚事是白荀和沈建國牽線搭橋的,而白父又特別喜歡沈秋菱,覺得她是自己兒子娶到得最好的媳婦兒,所以白荀就很對自己這個弟媳抱有緩解自己全家家庭矛盾的希望。但是沈秋菱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白荀和沈建國兩邊一直給她壓力,弄得她心神不寧,幾乎要崩潰。白茺是為了帶妻子兒子出來散心才來的,但是哪里料到中途白荀趕了過來,之后沈建國又趕了過來。白茺和小保姆還有兒子站在山下的亭子里等著,讓他們兩兄妹在上面的山崖上說話,他淡淡地點燃了一根然,忽然就聽到了爭吵聲,然后又不知怎么就有了哭聲。白偉偉最為敏感,還說道:“是mama的聲音,mama哭了。”說完拉著白茺的衣角,還仰著臉,童真的眼里流露出一個孩子為母親害怕的心慌來。白茺安撫了兒子幾句,叫保姆把他照看好,然后自己就跑上了山去。等他奔上山崖的時候,發(fā)現(xiàn)秋菱已經(jīng)不見了。沈建國是呆了,而白茺則是愣住,反應(yīng)不過來,不敢確定發(fā)生了什么。就像那樹上被凍出來的冰渣,根本都是一動不動。找到尸體后,沈建國的手似乎就沒有停止過顫抖,他把白茺的肩握著,似乎想要找一點支撐,又似乎是要給白茺安慰。只是他自己當(dāng)時就是完全沒有任何支撐自己的力量,白茺感受到他手臂抖動地太厲害,他的身體倒是沒有沈建國抖動的厲害,但是他自己覺得自己的雙手也是發(fā)冷發(fā)抖的。家屬尸體躺在冰冷泥沙淤積的亂石灘上,梁紹謙再次見到走過來的白茺。他身上的衣服都很干凈,除了一雙鞋帶有些泥濘,周身其他的地方都很干凈,一點也不像跟著他們走了八小時山路的人。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地上冰冷的女尸,臉色很沉。在昏暗濡濕的冬天里,沒有人能真正看清楚他臉上當(dāng)時的表情。梁紹謙看著另外一個男人把手搭在他肩上,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悲凄,他不由得從蹲在地上站了起來。之后又跟過來一個人,梁紹謙也不認識。是沉家的老二,沈敬華,他顯然是今天才趕過來的,因為他們在山下河邊行走,山上面倒是還有一條公路繞山盤旋,便可以坐車直接過來這里。他過來扶住白茺的身體,看了一眼地上的meimei,小聲地勸白茺道:“走吧,走吧?!?/br>梁紹謙此時才明白過來,那兩個男人都不是這個女人的丈夫,而一直都沉默無言的那個男人才是死者的丈夫。梁紹謙看著白茺被帶走的背影,內(nèi)心忽然就有了一股微小不尋常的感情。沈建國他們走了,老班長就過來指揮他們收拾現(xiàn)場,把家屬尸體運走。梁紹謙過去抬尸體的時候,沈秋菱的手忽然就從擔(dān)架上掉了下來,嚇得梁紹謙前面的那個戰(zhàn)友“哎呀媽呀”一聲大叫了出來。凝重的氣氛頓時就減少了不少。幾個戰(zhàn)友笑出聲來,估計剛才是因為有死者家屬在現(xiàn)場所以不敢隨意說話,但是此時,他們一群人又困又累,笑一笑倒是感到輕松不少。大家笑了一陣子,又要抬著尸體繼續(xù)走。梁紹謙忽然這時就停下來,彎腰朝地上看去。他身邊的戰(zhàn)友問他:“紹謙,找什么呢?”梁紹謙剛才在沈秋菱的手落下來的瞬間似乎聽到一聲清脆微小的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他下意識覺得是什么東西掉了下來,因為冬天天黑的快,現(xiàn)在不到六點的天已經(jīng)黑得人影重重,模糊了人影的輪廓。他回答了一句:“找個東西?!?/br>然后把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打開,朝地上一照,果然,他就看到了地上落著的一枚戒指。戰(zhàn)友不知道他找什么,只是問:“好了沒有啊,找到了我們就走吧,這深山野林的,到了晚上,可真夠嚇人的。”梁紹謙站起來把那枚戒指隨手裝進了自己衣服口袋里,跟著部隊回去了。他一邊抬著這個女人的尸體往山上走,一邊想:這個女人是脫了戒指去死的啊,她到底對身前的婚姻生活感到有多痛苦啊。進而,他又想起剛才看見的那個沉默英挺的男人來。他從頭至尾都沒有聽過他說一句話,但是他卻依然覺得那個沉默不語的男人長得十分有味道,除了他身上因為剛剛妻子過世而產(chǎn)生的頹然,其他他身上的俊帥和儒雅一點也沒有減少,反而因為沉重的氣息,多了成熟內(nèi)斂的男人氣息。☆、chpt45白茺在A城這邊的生活并不比在G城差。他走了這么多年再回來,首先是高升,收入多了不說,關(guān)鍵是官階升了,再往上走,就要進中央了。只是他如今對這些都看得很淡了。他看著身邊坐著的林沫,長得有些長的頭發(fā)掩住了他的耳朵,低垂頭下來的樣子,發(fā)絲就拂在他的耳畔,白瑩瑩的小小耳朵若隱若現(xiàn),渾身帶著安靜淡然的氣息,讓人可以輕易就在他身邊感受到久違的平和和心靈都被洗滌過得干凈純粹。他只想這一輩子都陪在這樣一個人的身邊,和他在一起,也就夠了。今天下午白茺并沒有自己開車,而是司機小張跟了過來。出來的時候小張知道他要去學(xué)校接兒子,還多問了一句:“白總,是開公車嗎?”白茺搖了搖頭,對小張說:“不了,開家里的車?!?/br>白茺在這些方面很注意,私生活也很清廉,故而才讓人抓不到他的把柄。其實體制內(nèi)的人大家之間互相都有挾持,不過是制衡而已。強一時的人,往往都是槍打出頭鳥的。白家有很深的根基,幾個老一輩都是老革命戰(zhàn)士,開國有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