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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分隔到不同的鬼遮眼里?”關(guān)寒時:“不錯嘛,你還知道鬼遮眼?!比钛髮Υ藳]覺得什么可驕傲的,白喜煞那次鬼遮眼可讓自己吃了個苦頭,現(xiàn)在鬼遮眼最薄弱的地方還沒找到,如何能破?關(guān)寒時話鋒一轉(zhuǎn):“可這又不是低級的鬼遮眼幻術(shù),你看到的全部都是真實的。你的朋友們也在附近,只不過你看不到他們,他們看不到你。也就是說,他沒有制造幻像,只是制造出無形的帷幔隔開了你和你的朋友,切斷了你們之間的聯(lián)系?!?/br>阮洋看了眼手機上的信號,一格都沒有,再往四周看了看,沒有任何動靜。關(guān)寒時瞥到了阮洋的動作,打破他的幻想:“別白費勁了。這鬼的鬼力很強,他制造出來的鬼遮眼怎么可能被rou眼看穿?”“難道我只能束手就擒,干站等死嗎?”關(guān)寒時聽出阮洋話中有一絲不耐煩,說:“到殯儀館里,等到天亮,鬼遮眼會自動破解在陽光下,不過前提是你得好好活著?!?/br>阮洋看著前面穩(wěn)健的背影,不像其他鬼魂是踮著腳尖走路或者飄行,如果不是那夜鬼壓床的經(jīng)歷,阮洋絕對認為關(guān)寒時是位正常人。思慮再三,阮洋問:“你給我工作證是想讓我去查你發(fā)生事故的原因?”關(guān)寒時糾正他的話:“不是我,是一整輛公交車乘客的死因?!?/br>阮洋不動聲色的套話:“我去公交集團打聽了。一年前發(fā)生了意外,全車除了你還躺在ICU,其他無人生還。那件事后沒多久,14路就停了晚上11點的末班車,直到最近這一起六連撞。既然你找我?guī)兔Γ悄愕酶嬖V我當夜發(fā)生了什么事?”關(guān)寒時沉默了片刻,說:“當夜有個人出現(xiàn)在路中央,我猛打方向盤要避開,可是車翻了,汽油xiele出來,后車廂著火,只有我一個人從駕駛室爬了出來,最后被車廂爆炸的沖擊力撞到了地上。”聽起來沒什么毛病,阮洋忽然想起繃帶男記者采訪的話,繼而盯住關(guān)寒時的后腦勺:“繃帶男,就是我今天搜魂術(shù)救的那個,他說六連撞的時候你也在車上,也看見了一個人突然沖到路中央。當時你怎么在車上?”“那時我剛從身軀中分離出來,想重新坐一遍14路回想當夜事故發(fā)生的細節(jié),沒想到……”阮洋緊追不舍:“你看清路中央的人沒有?”關(guān)寒時搖了搖頭:“當時陷在回憶里,沒有看清,但感覺個子不高,穿著白裙子。”“跟你當夜開車時看見的人是同一個?”“腦子撞到后,那段記憶有受損,想不起開車時看到的人長什么樣了?!?/br>“穿著白裙子,女的?”阮洋望向兩邊仍然暗著的路燈,“隆興路這段沿路不是公墓就是殯儀館,夜半時分怎么會有女人孤身一人出現(xiàn)在路中央?你能確定你看到的是人嗎?”關(guān)寒時沒有反駁阮洋的看法,讓阮洋確定這個推斷。兩人慢慢在迷霧中走了一段,前方有一座建筑漸漸顯露出輪廓。寬大的門庭,一道自動門橫在阮洋面前。殯儀館內(nèi)有幾點燈火,難道有人上夜班?阮洋側(cè)頭去看關(guān)寒時,發(fā)現(xiàn)他的魂體緩緩變得透明,驚疑出聲:“你……”關(guān)寒時聲音氣若游絲:“這邊陰氣太重,脫殼魂是生魂,無法停留過久。記住,你進去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搜……”“搜什么?要搜哪里?。 币魂囮幚涞娘L掠過阮洋的身側(cè),阮洋急死了,也只能看著關(guān)寒時隨冷風消失,估計他是跑到哪里去修養(yǎng)生息了。脫殼魂不能靠近的殯儀館就在眼前,阮洋要進去還是不要進去?回頭望了望早已看淹沒在黑暗中的公交車,咬咬牙決定眼前就是龍?zhí)痘ue也只能闖一闖了,起碼好過一個人站在黑夜里,承受越來越?jīng)龅暮狻?/br>阮洋看了手機,12點,正是一整夜中陰氣最重的時候。利索地翻過自動門,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快速向殯儀館內(nèi)走去。才走到大門前,居然自動開了。阮洋冷汗一飆,仔細看了眼,自嘲道:“小暖陽啊小暖陽,一個自動門也能嚇破你慫膽。”就在阮洋正準備朝殯儀館里問“有人嗎?”,他聽見“噠噠噠”的聲音在走廊深處回響,由遠及近。“記住,你進去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br>關(guān)寒時的話在腦海里閃現(xiàn)?,F(xiàn)在公交出事的原因還沒查清,關(guān)寒時是不會讓自己死的。阮洋身形閃到一邊的綠植后,盯著走廊入口。“噠噠噠?!?/br>在阮洋以為是穿著高跟鞋的女人時,一支老舊的木棍先探出了走廊的陰影,隨后是一位枯瘦的老人,提著一盞老式的油燈,照亮了枯瘦老人的面容。阮洋透過綠植的縫隙看過去,手心不由攥緊。老人干癟滄桑的臉上,雙眼一片灰白,沒有黑色瞳孔,如同阮洋當時在憫仁慈善院見到的嬰鬼一樣。鬼?阮洋渾身繃緊,忽然瞥見油燈的光亮將枯瘦老人佝僂的身子在墻壁上投下巨大的影子,緩和了神經(jīng):還好,有影子,是人。“噠噠噠。”阮洋的注意力被老人的老舊木棍吸引,這才發(fā)現(xiàn)老人似乎看不見東西,只能通過拐棍來探路。心下明了,枯瘦老人應該是得了眼翳,沒有治療,導致眼球上的結(jié)膜組織病態(tài)增生,影響了視力。既然確定這個是人,阮洋放松了不少,悄無聲息地移到玻璃自動門前,先喊了聲:“有人嗎?”枯瘦老人拄拐棍的手一頓,臉朝著阮洋的方向,嘶啞的聲音問:“誰?”“大爺,您好!我的車拋錨了,壞在外邊。不知怎么回事,手機沒信號,能借個電話不?”阮洋聲音爽朗干凈,帶著純澈的味道,不由讓人心生好感。枯瘦老人問:“就你一個人?”“是啊。我走了好久的路,才看到這邊有燈,趕緊過來借電話,要不然真不知道得黑燈瞎火的走多久?!?/br>“跟我來吧?!?/br>“謝謝大爺!”阮洋快步走到枯瘦老人身邊,跟著他”噠噠噠”的拐棍聲,伸手去提油燈:“大爺,我?guī)湍釤舭伞!?/br>枯瘦老人輕輕移開了手,用聽不出有什么情緒的聲音說:“不用?!?/br>阮洋定定地看了枯瘦老人一眼,繼而笑開:“大爺,您貴姓?。窟@里是哪里?怎么沒什么人?。俊?/br>枯瘦老人的聲音毫無起伏:“你進來前沒瞧見門前的大字嗎?東城殯儀館。殯儀館里除了裝死人,還要有什么人?”阮洋假意步子一頓,嚇了一大跳,聲音都有些發(fā)顫:“大爺,您別嚇我,我從小最怕聽這些鬼故事了。您不就是大活人嘛?!?/br>枯瘦老人的喉嚨宛如破漏的風箱,發(fā)出刺耳的低笑,在空蕩蕩的走廊里泛起了回音,聽起來令阮洋手臂寒毛倒豎,尤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