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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為什么聽到貓叫沒見著貓。貓鬼的蹤影哪里追得著?!?/br>老沈錘錘有些疼的胳膊,說:“我現(xiàn)在就擔心剛在樓下這么多人看著,警方不知如何解釋詐尸?!?/br>阮洋放松笑開:“剛先問了高胖子,他說靜電刺激下的神經(jīng)異狀反射足以向公眾科學解釋了。”老沈從胳膊錘到后腰:“解釋得通那就好。等下會下雨,我們趕緊弄完趕緊回去。老胳膊老腿的,一碰到陰雨天就疼得厲害?!?/br>“高胖子那不需要幫忙?”“放心吧,高胖子這活干了十多年了,專業(yè)得很。我們?nèi)チ朔炊韥y。”出了1804,關(guān)寒時捧著被黃幡布包裹的巫蠱娃娃進了電梯。阮洋問:“老關(guān),你住哪?”“2306?!标P(guān)寒時按了下電梯的下行按鍵,“先送你們下去吧。”春水灣屬于附近樓盤中的高檔小區(qū),房價不便宜,每平方房價均價在五六萬之間。20層以上都是復式樓,面積更大,總價也更高。1804因為劉雪芬心中有鬼,才能被阮洋趁機砍了一百多萬。開公交車的司機單憑工資是供不起這里的一套房的,除非關(guān)寒時與老沈一樣,有接陰陽業(yè)務。阮洋看了眼關(guān)寒時手中的巫蠱娃娃:“你打算怎么處理?”關(guān)寒時眼波微動,轉(zhuǎn)而問應書懷:“你覺得該怎么處理?”應書懷沒有看巫蠱娃娃,只是瞥了眼關(guān)寒時,說:“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阮洋聽三個人繞來繞去說話,沒有加入,只是一旁觀戰(zhàn)的姿態(tài)。巫蠱娃娃拘著鬼魂,稍微處理不當就有可能被鬼魂替換進去。關(guān)寒時出身陜西圭門,主修的是剪紙術(shù),還懂得用黃幡布遮住巫蠱娃娃的靈眼,看來還雜學了些道家的功夫。阮洋不想應書懷與關(guān)寒時針鋒相對,手悄悄繞到背后,戳了應書懷腰一下,應書懷垂眸看著阮洋,不再說話。關(guān)寒時發(fā)現(xiàn)試探不出什么東西,只得作罷,可繡著金色紋案的玄色衣擺卻浮現(xiàn)在眼前,揮之不去。阮洋出電梯后,回頭望見關(guān)寒時若有所思的臉漸漸被關(guān)上的電梯門遮住,心里難免嘀咕:關(guān)寒時為什么對應書懷這么關(guān)注?阮洋回身看向小區(qū)里安靜的中庭,說:“你們在這里等會,我去取車?!?/br>應書懷拉住阮洋的胳膊:“一起?!?/br>阮洋笑應下:“好?!?/br>老沈面無表情地跟在這對夫夫后面,第一次覺得老光棍不是什么好事。老沈房子還沒買下來,業(yè)主就先橫死了,所以只能再返回酒店。阮洋送應書懷到寓所樓下,沒有下車,迎上應書懷投過來的詢問眼神,說:“明天一早我媽要來,我今晚就不上去了。你早點睡?!?/br>應書懷微俯下身子,臉朝著坐在駕駛座上的阮洋,伸手去虛捏阮洋的頸側(cè),目光灼灼:“不是怕我做實罪名?”阮洋立即想起在春水灣小區(qū)里關(guān)于“衣冠禽獸”的爭論,耳根一熱,拍開應書懷的手,重新啟動車子:“玩笑話而已,這么認真。快上去,太晚了。”打了方向盤,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來時的路線滑了出去。紅色的汽車尾燈在應書懷的眼鏡片上,映上一抹轉(zhuǎn)眼即逝的紅光。應書懷輕敲指尖,沉聲吩咐:“跟上去,送他進門?!?/br>話音剛落,一縷白色的輕煙飛掠而去。車子駛?cè)氪舐罚挂焉?,人流車流都少了很多,整座城市呈現(xiàn)少有的平靜。路燈的光芒在車內(nèi)輕快的劃過,照映著阮洋俊美的臉龐。快到公寓時,車載電話忽然響起。液晶屏上沒有顯示來電號碼,阮洋微疑惑,還是接通了:“喂?”“是我!”應書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怎么了?”“你回來一趟,我這里出了點事?!?/br>一聽應書懷這么說,阮洋心跳瞬間提了起來:“你怎么樣?發(fā)生了什么事?”“嗞——”一聲刺耳的電波音,阮洋立馬摘掉藍牙。突然,車前方掠過一道黑影,直沖前擋風玻璃來。阮洋情急之下猛向右打方向盤,車子失控,輪胎在馬路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直接沖出綠化隔離帶“嘭”地一下撞向路邊的一棵大樹上。彈出的安全氣囊震得阮洋后腦勺撞在座椅,頭昏眼花。車內(nèi)各項指示燈不停閃爍,警報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阮洋粗喘著氣,扶住前額,試著動彈卡在駕駛座上的身體。震碎的車窗玻璃割傷了阮洋的左額,一道血腥味順著臉頰鉆入阮洋的鼻子里。剛那個黑影是什么東西?那時,阮洋依稀聽到一聲貓叫。難道是那半只黑貓跟過來了?阮洋抬起頭,想往后視鏡里看傷勢,誰知就這么瞥了一眼,驚得額角的傷口差點凍住。后視鏡里出現(xiàn)一個沒有清晰五官的白色人頭,飄在阮洋的腦袋邊,就像是一層白紗蒙在一個人頭上,只看得見大概五官輪廓起伏。一剎那,立馬把視線從后視鏡上移開的阮洋,裝作什么都沒瞧見的平靜,心中卻如戰(zhàn)鼓轟鳴。悄悄地挪動了下腿,移開身子往車門方向靠,一再告誡自己要鎮(zhèn)定要鎮(zhèn)定。手指摸到車門的按鈕,按下,掌心一推。阮洋準備暴沖而出的身子僵住了,車門打不開!在阮洋冷汗如瀑的時候,一陣陰風吹過耳際,原本死死鎖住的車門悄無聲息地自動開了。阮洋想都沒想,直接捏住玉鈴鐺沖出去,猛地幾個箭步,腳一趔趄,差點撲在地上摔個狗啃泥。阮洋迅速貼地匍匐直樹下,背脊緊靠住粗超的樹干,緊盯著撞廢的汽車。半響,毫無動靜。手有些哆嗦地掏出手機要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沒有反應,一看屏幕上方,沒有信號。阮洋有些無力地朝四周張望,沒有看見一個人影,一切都籠罩在午夜的寂靜中?;馃济慕辜背涮钪钛蟮男姆浚肽钪鴳獣鴳训陌参?,扶著樹干從地上爬起來。“滴答!滴答!”一滴液體滴落到阮洋的鼻尖,又一滴滴落在阮洋的腳前。阮洋控制不住抬頭一看,稀稀疏疏的樹葉見,一張精致的臉懸在樹葉間見,裂開嘴詭異地笑著,兩行血淚從玻璃眼珠里流出來,劃下兩道細長的血線。這不是關(guān)寒時帶走的巫蠱娃娃么?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自撞車開始的一系列靈異事件都是關(guān)寒時在搞鬼?想到關(guān)寒時后頸的暗紅色螺紋印記,阮洋暗恨,果然不能輕易信任關(guān)寒時,這下被坑大了!老沈曾經(jīng)說過,巫蠱娃娃很邪門,不能用對付普通鬼魂的辦法,一招不慎很可能生魂離體,困在巫蠱娃娃身體里。阮洋放棄驅(qū)動玉鈴鐺的念頭,向前一躥,逃離樹蔭下,不管不顧地朝馬路上沖去,不敢回頭地拼命往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