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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手肘的地方,隨著黑色人影的腳步晃晃蕩蕩。“非得要我顯露出臨死前的樣子,你才記得起我嗎?”陰冷的氣息一陣一陣朝元文熊涌了過來,寒意慢慢從元文熊裸露的腳踝密密麻麻地爬到全身,如千萬只螞蟻在皮rou處啃咬,隨即深深鉆入骨頭,凍得元文熊渾身上下,忍住不地戰(zhàn)栗。黑色人影走進了幾步,黑色的霧氣濃厚了幾分。吳正國咯吱咯吱地俯下身子,好像在壓制著強大的仇恨和怨意,一字一句費勁地從牙齒縫里擠了出來:“你以為你忘記了我,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現(xiàn)在的安康和幸福?”“你以為你忘記了我,就能抹去十九年前冬夜里犯下的罪惡?”“你以為你忘記了我,我就不會來找你追討償命?”吳正國冷笑了幾聲,凍得元文熊拽緊了被子,哆哆嗦嗦地不敢與他對視。陰冷的手猛地捏住元文熊的兩頰,掰正他的臉面對自己的面容。吳正國恨恨地說道:“外面的道士以為我今夜是來索命的。他們想得太好了。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要了你的命?我要一點一點地折磨你,讓你也嘗嘗失去妻子和孩子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砰!”臥室房門被撞開。“元先生,元太太!”困在元文熊身上的桎梏隨著這一聲撞門聲解開。元文熊捂住自己的喉嚨劇烈地咳嗽,他看見被自己踹下床下的妻子被阮洋扶起來,他聽見老沈急切地問自己到底在隱瞞什么。他到底在隱瞞什么?他之前不知道。可他現(xiàn)在全都想起來了。第57章索命追蹤04雪亮的車燈劃破如墨的黑夜,以實體現(xiàn)身的阿強開著車在山路上狂奔。阮洋和元文熊靠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根本沒法入睡,因為老沈在副駕駛座上已經(jīng)鼾聲如雷。三個小時前,阮洋撞開房門后,見元太太跌在床邊,捂著小腹,不住低呼,而元文熊趴在床上如被囚禁的野獸,掐住自己的喉嚨,不停低嚎。阮洋動作小心地扶起元太太,可老沈就沒有那么客氣了,直接以掌為刀,劈在元文熊的后頸。劇痛把元文熊打醒過來,才改掐為捂,不停地咳嗽。老沈揪起元文熊的領(lǐng)口,大聲質(zhì)問:“你到底隱瞞了什么?”元文熊忍著眼前的眩暈,抓住老沈的手腕反問:“我老婆孩子會不會有事?”阮洋將元太太扶到床上躺下,指著被踹得面無血色,直冒冷汗的元太太,對元文熊說:“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的老婆會不會有事?”元文熊哀嚎一聲撲到妻子跟前,卻又不敢觸碰,生怕加重她的傷勢,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說:“老婆,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曉曉!我會害了你們?!?/br>元文熊一想到吳正國最后一句威脅,跪行到老沈面前,猛磕頭:“沈大師,求你救救我。不,不要救我,救我老婆孩子就可以了!她倆的命,用我的命來換!”老沈伸手撥開元文熊的手,沉聲道:“早知如此,當初何必隱瞞?現(xiàn)在,要你命的鬼設(shè)下的是亡命死局,要么他魂飛破散,要么你命喪黃泉。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怎么回事了吧?”元文熊僵直著背脊,望著一直對自己目露祈求的妻子。他知道妻子的意思是叫自己不要做傻事,可現(xiàn)在哪里有回頭路?老沈見元文熊還是不肯痛快地說,只得問:“亡命死局必須設(shè)在死者的死亡地,這個地點你總可以說吧?否則這單業(yè)務(wù)我不會接的,元總另請高明?!?/br>元文熊這才開口:“在我老家,榆林縣開新村石子溝?!?/br>事不宜遲,必須連夜動身。元文熊堅持在救護車來,岳父到了之后才離開。離開前親吻了妻子額頭,低聲說:“對不起,以后曉曉只能辛苦你一個人了?!笨上г呀?jīng)陷入昏迷,沒能給他回應(yīng)。應(yīng)書懷恰巧打了電話過來,一聽他們要連夜動身去石子溝,呼吸聲都沉重起來,半響才說:“你坐后座,讓阿強開車?!?/br>阿強大聲抗議:“為什么是老子開?老子生前都是小弟開車?!?/br>“去?!?/br>應(yīng)書懷冷聲拋出一個字,阿強立即縮了縮頭,低眉順眼地去啟動車子。阮洋心中一暖,輕聲問:“你怎么還沒睡?”“沒法安心?!?/br>“有什么沒法安心的?”“心一直往一個人那兒去,收不回來,怎么安心?”“額,真惡寒!”阿強聽到這里,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抖,車頭都扭了幾下。阮洋翹起二郎腿,微瞇起眼睛,朝著手機說:“應(yīng)教授,有只鬼說你……”“說你英明神武,舉世無雙!”阿強立即轉(zhuǎn)頭打斷阮洋的話,語□□腿無比,兩眼里滿是肯求和拜托。阮洋滿意地點點頭,與應(yīng)書懷互道晚安后掛掉電話。阿強一見電話掛了,危機立即解除,鄙夷地瞥了阮洋一眼,鼻子哼聲:“狐假虎威!”“這也是本事,不然你去找只更厲害的虎來??!”阮洋把手機放回口袋,理所當然地挑釁。阿強聞言默默地轉(zhuǎn)回去,眼觀鼻,鼻觀心地專心開車。要命哦,老子去哪里找一個比冥帝更厲害的鬼來??!很氣!摔!車子下了高速后,在山路里一路狂飆,在元文熊差點將胃都要吐出來時,阿強來了一個漂亮的甩尾,車戛然停下。阿強從駕駛座瞬間閃到后座,推開車門,一把將元文熊推了下去。元文熊剛勉強穩(wěn)住的嘔吐感立即被這一踉蹌激發(fā)出來,沖到路邊的一棵樹下,“哇——”地一聲吐了出來。阮洋好笑地瞅了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阿強一眼,明明就是有氣無處發(fā),只好撿個軟柿子捏了。元文熊扶著樹吐了半天,才搖晃著身子,直起腰來。“呵呵呵哈——”一串零碎的笑聲突兀地在荒涼的山路邊響起,驚得還在緩神的元文熊渾身一陣顫栗,四處張望,喝了聲:“是誰?”回答他的只有晨曦時分裊裊的山風,輕輕地吹過樹林,草叢間,和呆立在山路中央的元文熊衣擺。元文熊驚疑地看向靠在車門上的阮洋和在副駕駛座上打著呵欠的老沈,問:“你們剛沒聽見什么聲音嗎?”阮洋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一眼元文熊頭上的樹冠,舒展了下手臂,決定得給他點教訓,否則得耗到什么時候才肯全盤交代:“沒有。你幻聽了吧?”元文熊手抖得更厲害了,仔細回憶剛聽見的笑聲,一度懷疑是吳正國跟過來了,可剛聽見的更像是女人壓著喉嚨發(fā)出的笑聲。元文熊快步?jīng)_上車,“砰”地用力甩上車門,仿佛這樣就可以把詭異的笑聲隔絕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