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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伯琛的眼睛忽閃忽閃著,似是很期待:“微臣的字...是什么?”我急得拿饅頭手撓頭:“字?隸書,草書,小楷?!”“是字。不是字...額...”鐘伯琛這滿腹經(jīng)綸終于沒了用武之地,干脆用淺顯易懂的話開始解釋:“殿下大名岑越,字子遷;微臣名鐘伯琛,字...什么?”“不知道...”我緊著鼻子想了半天,查無此人。“璟元!”鐘伯琛那急躁的表情仿佛馬上就要動手扇我大嘴巴了:“殿下賜微臣‘璟元’二字。微臣視若珍寶,沿用至今。殿下您想起來了沒?”我傻眼了。我還有這本事呢?!居然能為鐘大丞相取字號?“你確定你沒認錯人嗎?”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我這文學功底。還能給你起字號?要放在現(xiàn)在,我肯定想不出這倆字來,還不如叫你大寶貝呢...”伯,有長子之意;琛,寓意為寶物。連起來...不就是大寶貝嗎...鐘伯琛的面色白里透著紫,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拍在我身上。只見他氣運丹田,忽然一仰頭跳起來就跑,腳程之快卷起一股旋風,吹得我又打了一陣子噴嚏。緊接著,他又回來了,手里提著上官夏。“殿下失憶了,你知道嗎?”鐘伯琛喘著粗氣,把上官夏吧嗒扔在了地上。上官夏嘴里還叼著饅頭,滿臉懵逼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然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殿下,丞相大人。您倆玩什么呢?別拿微臣尋樂子了...”“真的!”鐘伯琛急得把上官夏按在了我腦袋旁邊:“不信你問問!”上官夏一臉的“你開心就好”,然后慢條斯理地開始問:“殿下。我是誰?”“我是忘了離國前的事兒了...你是誰我還是知道的?!蔽铱嘈?,無可奈何地看著鐘伯琛的臉越拉越長。“殿下離國前,微臣也沒見過殿下啊...”上官夏好像還是不信,淡定地又啃了口饅頭:“不過殿下有一次被狗咬了,是微臣開的祛疤藥方。您記得嗎?”我這離國前的人生可真夠豐富多彩??!“不記得...”比起我祛疤的藥方,我更介意哪條狗咬得我,回宮以后我好繞著點。上官夏慢慢地把饅頭給拿了下來,握在手里又問道:“那狗是太后娘娘養(yǎng)的。徐長治為了保護您,把狗打死了。結(jié)果被太后娘娘罰了三十鞭。您不允,咬了執(zhí)鞭的宮人。宮里便傳您被那惡犬的鬼魂給附身了...還請了道士驅(qū)鬼。這您總歸記得吧?”...我這離國前的人生豐富過頭了吧!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見我滿臉茫然地直搖頭。上官夏那漠然的表情終于皸裂,伸手試了試我的額頭,又掰著我后腦勺看了看,最后又扒我的眼皮。一系列cao作之后,我們?nèi)嗽趲づ窭锵萑肓顺聊?。直到外頭傳來六弟醉醺醺的聲音:“哥!你在哪兒呢!”上官夏立馬竄了起來,甩著袖子就跑,饅頭掉地上都不撿了:“微臣去領瑾王殿下進來!”鐘伯琛手疾眼快,一個老鷹抓小雞把上官夏給扯了回來,按在地上面目猙獰:“心虛了?是不是你開了什么不對的藥?!”于是當六弟終于連問帶摸索地找進我的營帳時,第一件事便是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清醒清醒。因為眼前的場景過于詭異。只見一向溫文爾雅的鐘大丞相正掐著上官夏的脖子在地上摩擦。而我們太醫(yī)院的顏值擔當——上官同志拼命蹬著腿,撲騰了一身一臉的灰,嘴里還嚷嚷著:“丞相息怒!不關下官的事??!殿下不是打回國那天起就有點神志不清了嗎!”我奄奄一息地抬起手,沖炸了毛的六弟揮了揮:“老弟...哥在這兒呢...”我六弟腳下發(fā)飄地走了過來,蹬開靴子擠進了我的被窩。還用手撈了一下我的胳膊,迷迷糊糊地嘀咕著:“哥。你好像又受傷了?”“嗯。胳膊折了...”我嗅著六弟這滿身的酒氣,心情倒是好了些。見六弟昏昏欲睡,我勉強抬起手將被子給他蓋了蓋。他倒是個奇人,剛打鬼門關里走了一遭,如今卻能睡得直打呼嚕。待他又睡熟了,鐘伯琛和上官夏也恢復了常態(tài)。鐘伯琛整理了一下外袍,后知后覺地羞了個大紅臉。上官夏則還跪在地上求饒:“興許是殿下受到驚嚇后暫時失憶了。還會想起來的...”鐘伯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又看向淌著哈喇子的六弟,最終只能匆匆拱拱手,算作對他剛剛那不得體的表現(xiàn)賠個罪,然后走出了營帳。我想鐘老哥可能是需要冷靜冷靜,便沒有攔他。上官夏低著頭在地上跪著往外挪。我看著上官夏那面如死灰,如臨大敵的模樣,只能小聲安慰了句:“不怪你...我不打緊的。”他倆都退了出去后,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六弟到底一翻身壓住了我的胳膊。我疼得要命,又不想吵醒他,只能輕輕地將胳膊抽了出來,然后起身穿好外袍,扶著桌子坐在一側(cè)看著六弟。他好像還是沒長開,眉眼中滿是稚氣。下巴磕破了點皮,不過已經(jīng)結(jié)痂了,男孩子嘛,倒也無所謂。我有些矛盾,我似是不該帶他來。十六七歲的光景,放在現(xiàn)代社會還是個上高中的孩子。然而我又覺得,他是皇子,別的孩子可以荒唐些,貪玩些,唯獨他不能。他荒唐了,帶壞的是整個皇室;他貪玩了,荒廢的是半個朝廷。母后對他寄予重望,我又何嘗不是!我畢竟是個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我的三魂七魄打輪回里走了一遭,去往了千年后的世界。如今僥幸鉆了回來,卻早已破損不堪,飄忽不定,不知何時何地又會離開這副軀殼。有的時候,我挺怕的。我怕我一睜眼,變回了那個一無是處的編劇,將這不懂事的六弟扔在了亂世之中。六弟他被母后這般溺愛,縱然有志也蹉跎。我必須讓他快點成熟起來,哪怕是揠苗助長。多了些磕碰,總好過虛度一世。想想停停,帳內(nèi)光線逐漸昏暗。我喚人為我點一盞油燈,一身著銀色鎧甲之人慢慢地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先就地磕了個響頭。我揉了揉眼睛,看著頭盔底下那熟悉的面孔,不安地問道:“魏云朗,怎么了?”魏云朗將頭盔摘下,又深深地俯身下去:“殿下。順王軍內(nèi)亂,其屬下征安將軍斬殺了順王,將頭顱獻予您以表愿意重新歸順朝廷?!?/br>轟隆一聲,我的心中頓時起了一陣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