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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印,還有些許水漬,看起來臟臟的。那是掌心大量出汗所造成的。如果李然能稍微細(xì)心一點(diǎn),就會發(fā)現(xiàn)李曉握緊的拳頭在發(fā)抖,后背也是,雙腿也是,李曉全身上下都在抖,像破舊的零件損壞的機(jī)器人一樣,每走一步仿佛在“咔嚓咔嚓”響。但他什么也沒注意到,他不是心思活絡(luò)的人,也不是敏感機(jī)警的人,他無知無覺的把飯吃了,把碗刷了,等李曉回來,還提著行李箱把人送到學(xué)校。“要好好學(xué)習(xí)??!”李曉沖他揮了揮手,“爸爸再見?!?/br>李然惆悵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因為自責(zé)眼里微微有些濕潤。想孩子放假兩個月,他總共才陪了短短幾天,沒有盡好父親的責(zé)任,也沒給孩子足夠的關(guān)愛。若是讓李曉知道冷落他的原因竟然是去找男人……李然嘆了口氣,他不擅長想事情,之前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可是面對這種倫理關(guān)系,又覺得不能太過草率,可他該怎么處理三人之間復(fù)雜又矛盾的關(guān)系呢。想著心事回到家,隨便拌了幾道涼菜,傅衍下班看了眼菜色,沒說什么,但吃的明顯比平常要少。李然心里憋著事,他看傅衍停下筷子,便迫不及待地說:“你吃飽了嗎?”傅衍擦了擦嘴,“嗯?!?/br>“哦,”李然想了想,慢吞吞的措辭道,“那我和你說些……影響胃口的事……李曉現(xiàn)在才大一,學(xué)生一年有兩個假期,所以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住在一起?!?/br>頓了頓,看傅衍沒別的表情,喝了口水又繼續(xù)說道:“但是等寒假來了,我該用什么理由找你呢?!?/br>傅衍依舊沒說話,李然摸不清他心中所想,硬著頭皮往下說:“額,這些都好說,可是三年后他就畢業(yè)了……那,那我們……”傅衍聞言終于抬了下眼皮,“我懂了,”男人的音色是一貫的從容與淡定,“這就要看你怎么選了?!?/br>李然茫然的抬頭看他,眼神溫順又溫柔,“選什么?”傅衍笑了笑,“選……你是要我,還是要他啊?!?/br>李然咬了咬唇,“我離不開你?!彼f的是離不開,不是要不要,是又把選擇權(quán)推到了傅衍手中。“可是……”李然面露猶豫,心在打鼓,最終也沒把話說完,他起身去收拾碗筷,手忽的被扣住了。傅衍握住了他的手,“剛剛你想說什么?”男人神情專注,輕輕的揉,一根一根的摸,李然腿一軟,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比起傅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指,李然的手委實談不上好看,沒那么細(xì),沒那么長,掌心還有繭,如他的人一般,平平無奇沒什么特色。但傅衍摸的很仔細(xì),垂著眼皮邊看邊摸,從指節(jié)到指腹,連指甲都沒放過,像在摸著什么寶貝。李然突然有種他正在被憐惜著的,被心疼的錯覺,有愛做支撐,他什么都不怕,“可是李曉是我……兒子?!?/br>他沒把話說得太明白,傅衍或許會聽不懂,李然想了想,紅著眼眶又補(bǔ)了一句,“他不是我親生的……但……”“……”“但我就他一個家人了?!?/br>傅衍難得沉默了,李然也沒有說話,他是真的沒什么可失去的了,沒有親人,沒有家。別人唾手可得的親情他沒有,愛情又是頭一遭,說句沒出息的話,他后半生全部的幸福都捏在傅衍手里,如果傅衍不要他了怎么辦,總得給他一個避風(fēng)港吧,總得給他留條后路吧。他在賣慘,用自己凄慘的身世,用自己可憐巴巴的眼神。他在央求傅衍,用行動,用語言。李然握著傅衍的手沒松開,走到他身邊半跪著,把兩人交疊的雙手放在唇邊,把臉貼在男人大腿上,撒嬌似的蹭了蹭。傅衍用另只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沉聲道:“好,我想想?!?/br>又過了一個星期,李然說要回家打掃衛(wèi)生,空出來的房子長期不住會顯得冷清,傅衍上班的時候,李然就過去做個午飯,再睡個午覺,會有點(diǎn)人氣。今天正好傅衍沒事,便和李然一起過去。也不知道這牽動了李然的哪根神經(jīng),在車上就有些興奮地說:“你還記得當(dāng)時你說要和我分開的事嗎?”他說的是分開,在傅衍記憶里兩人不過才在一起,哪有那么多分分合合。傅衍面不改色道:“記得,怎么了?”李然很害羞的笑了下:“那你怎么突然來找我了?”“……”他像是十分篤定兩人在當(dāng)時就情愫暗生,只是傅衍不自知,他又沒勇氣,好在結(jié)果是完美的,所以他說得很甜蜜,微微笑著,似埋怨也似感嘆,“還是喝醉的你比較誠實?!?/br>傅衍有了些許印象,李然說的是他們解除rou償關(guān)系的那次“分開”,可那不過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決定不再折磨可憐的老男人,但是聽李然的口氣……他是在惋惜嗎?他惋惜什么,傅衍覺得驚奇,故意表現(xiàn)出反思的模樣,沉吟道:“回去后我想了很多?!睂嶋H上他什么都沒想,工作忙應(yīng)酬多,三天才睡八個小時,哪有精力想這想那。李然聞言臉頰紅了,“我也是?!彼曇艉苄?,卻是極幸福的姿態(tài),“我很想你,我不覺得和你在一起是被迫還債,我……我其實很后悔,干嘛要給你說那些話?!?/br>“幸好你來找我了,我覺得你都這么主動了,我也應(yīng)該主動一點(diǎn)?!?/br>傅衍把車猛得停下,側(cè)頭看著李然。他之前還在想,這個平??雌饋砀C里窩囊,又慫又弱的男人,是哪來的勇氣堅持不懈的追他——姑且算是追吧。原來是這樣,李然認(rèn)為他喜歡他。而他以為的“你喝醉時主動找我”,不過是司機(jī)的自作主張。他那天暈暈沉沉,司機(jī)問他回哪套公寓,他說就近,于是有了這么一出。那套給李然的公寓不過是他名下的其中一個,司機(jī)怎么猜測他倆的關(guān)系他無從得知,至于為什么去找他,其實沒有別的特殊含義,只是離得近罷了。李然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沒什么,到了?!备笛芟认萝嚕钊痪o跟著下去,貼在他身邊,像只亦步亦趨努力跟隨主人步伐的小狗。“我剛剛在想,給你的那套公寓還沒過戶。”李然怔了怔,推脫道:“咦?不用了吧……”傅衍若有所思的停頓了幾秒,“你再想想?!?/br>“真不用……”傅衍的表情不再高深莫測,帶著點(diǎn)笑容,說道:“可是你不想在我的房產(chǎn)證上加上你的名字嗎?”“……”李然嘴唇都哆嗦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低聲啜泣道:“想的,我想?!?/br>傅衍好笑的把手按在他后頸上。遠(yuǎn)處樹叢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