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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啊眨地,似能穿透人心,怪可憐見的。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rou,她是斷斷舍不得扔掉的。可是,沒有皮毛護(hù)持的鹿胎是萬萬活不了的。于是,夫妻二人去求了當(dāng)時剛剛繼任妖帝的應(yīng)龍。上古大戰(zhàn)之時,應(yīng)龍的祖先殺蚩尤夸父,佐定九州,后居于南方。多年不欲管事,然則,數(shù)百年前大戰(zhàn)之后,群妖無首,帝君唯恐再生劇變,誠邀應(yīng)龍出山,統(tǒng)領(lǐng)妖族。應(yīng)龍畢竟是上古神獸,一望便知穎夫人所誕之鹿胎有仙術(shù)加持,但究竟為何,卻也不得而知。最終,妖帝用幻光之術(shù),將鹿杰與穎夫人的千年修行織成一張鹿皮覆于鹿胎身上,此胎才得以存活。而經(jīng)由妖帝之手救下的孩兒,就是后來的鹿妖鳴呦!如今舊事重提,鹿杰與穎夫人仍是唏噓不已。鹿杰道,“妖帝曾經(jīng)說過,鳴呦身上的護(hù)持仙術(shù)終有耗盡的一天,而仙術(shù)一旦耗盡,幻光之術(shù)也就失了依托,到時候恐怕鳴呦性命難保?!?/br>穎夫人聽了,也不由得淚水漣漣。想起鳴呦雖有靈根,卻從小體弱多病,畏寒怕熱,都是沒有皮毛之故。也正因如此,他夫妻二人才一直由著鳴呦的性子,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因為,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孩子就會離他們而去。她嘆息一聲,跌坐椅子上,“只盼著他此去,在那仙家云集的地方,可以活得長久些?!?/br>接連兩日,鳴呦都去幫雪虎他爹煉制續(xù)命丹,煉到手軟腳軟渾身無力。后來,是雪虎把他背回來的。雪虎背著他纖瘦的身軀,在月光下的草地上慢慢地走,“鹿兒,你說說你,也不悠著點,給我爹煉那么多,都能當(dāng)飯吃了,瞧把你給累得......”鳴呦覺得有點往下滑,緊了緊摟著他脖子的手,有氣無力地道,“我知道,那些丹藥其實是煉給你的......雪虎,你快到渡劫的時候了吧,如果受了傷,真的得把它當(dāng)飯吃......”背上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聽不見,他纏著的手指慢慢松開,已然睡著了。雪虎掐著他的膝彎,往上掂了掂,有點小感動,這個鳴呦,平日里看似對任何事都漫不經(jīng)心,其實,比誰都看得明白,比誰都心軟!翌日,一大早,滄海君就來了。同來的還有一位神仙,與滄海軍俊逸挺拔的身形相比,這位神仙清清瘦瘦的,穿著一襲淺藍(lán)廣袖衫,腰懸青藍(lán)絲絳,斯斯文文的,倒像個書生。雪虎正與鳴呦一起不痛快著,看到這位瘦神仙,他先是一愣,繼爾眼前一亮,立刻就沒了底線,他撲上前去,那條虎尾又搖在身后,“哎,是你啊,你還記得我么?”瘦神仙看了他一眼,又特意看了看那根搖得很歡的尾巴,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不認(rèn)得你。”雪虎一聽,不僅不生氣,反而更興奮,尾巴搖得更歡,“就是你,連聲音都沒變,還是那般動聽?!?/br>瘦神仙略略有些不悅,心道,這是哪兒跟哪兒?。?/br>雪虎一看瘦神仙茫然的表情,立刻在地下一滾,變回原形,一只毫無雜色的白毛老虎,還口吐人言,“這樣呢,這樣總該認(rèn)得了吧?”瘦神仙笑了笑,雪虎立刻滿眼桃花瓣兒飛,癡癡地望著清瘦的神仙,他沖我笑了,定是想起了我。結(jié)果,瘦神仙丹唇輕啟,“還是不認(rèn)識!”真不知所謂。然后,再不看他,一路隨著滄海君去了。……滄海君低低道,“如何,是他么?”瘦神仙狀似無意地瞥了瞥鳴呦。后者,正坐在一枝矮樹杈上,晃蕩著兩條大長腿,看雪虎悲傷失望地肚皮貼地半裝死。修眉長眼,瞳仁兒泛著琉璃碧色,淡紅薄唇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整個人在陽光下像枚寶石,灼得人睜不開眼。瘦神仙嘆道,“沒錯,我施的法我能感應(yīng)得到,雖然薄弱了些......單憑那雙眼睛,不是他,又是誰......”滄海君突然停住腳步,望向鳴呦方向,那孩子的人形模樣異常雋秀,與當(dāng)初的他六七分相像,如若不是......當(dāng)與那人一般無二。他微微皺了皺眉,“可是,他為什么認(rèn)不出我?”解羽想了一想,“你也知道,當(dāng)初那個時候,他魂飛魄散之時正趕上魔界入侵天下大亂,我與多寶本就不擅聚靈術(shù),勉力為之,丟失那么一星半點的精魂也是有可能的。”又走了兩步,“滄海,如果他真的忘了,你......會告訴他么?”“不,不會”,滄海黯然說道,“解羽,此事只有你與多寶知情,千萬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他若有似無地嘆息一聲,“如若不是看他護(hù)身仙力即將散盡,我是斷不會讓他重上天庭的,如今的我,只想讓他平平安安的,就足夠了!”剛剛聽了殿內(nèi)墻角的雪虎連躥帶跳地奔過來,“鹿兒,我知道了,那個瘦神仙叫解羽清君?!?/br>“哦”,鳴呦嘴里叨著根草棍,有點沒精打彩。雪虎臥在草叢中,“鹿兒,我也想上天”,他兩只前爪扒拉著草皮,很害羞的樣子,“我想跟解羽清君去修行?!?/br>鳴呦瞟了他一眼,“你吃錯藥了吧,人家是神仙,會相中你這只連尾巴都藏不好的臭老虎么?”雪虎搖搖尾巴,左右聞聞,下頜放在爪子上,我不臭啊,我每天洗澡的。“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個公子么?”鳴呦把雪虎翻了個個兒,枕在他肚皮上,松松軟軟,“哪個?”雪虎把肚皮放得平展了一些,方便他躺著舒服,“就那個季仰嵐,我給你講過的......”“嗯,想起來了,就是你差點被雷霹死那次,救了你還把你當(dāng)貓養(yǎng)的那個溫柔公子嘛”,鳴呦爬起來,拿手指著大殿方向,“不會就是那個,那個......”“什么這個那個的,人家叫解羽清君……還有,我那不叫被雷霹,我是渡的雷劫,好么?”“你不是說那是個凡人嗎,你看著他死的?。 兵Q呦提醒他。雪虎撓撓肚皮,“這我真不知道......難道,莫非,我認(rèn)錯了,可是相貌和聲音都和季仰嵐一樣啊……”“唉”,鳴呦拍拍小虎頭,“花癡……”正說著,遠(yuǎn)遠(yuǎn)望見鹿杰夫婦送了兩位神仙出來,雪虎“噌”的幻回人形,翩翩高大美少年,“鹿兒,快看看,我尾巴回去了么?”可不能再在解羽面前丟人了!鹿杰招手,鳴呦極不情愿地走了過去。穎夫人摘下他粘在發(fā)際的一片草葉,又給他整了整衣衫,“乖,跟神君大人去吧”,然后,背過身去抹眼淚。鳴呦深深看了爹娘一眼,硬生生地憋著眼淚。“撲通”一聲跪下,行了個端端正正的大禮,也不再說什么,當(dāng)先朝著碧落海方向走去。就這么走了么,千躲萬躲都躲不過上蒼的安排!他一步一步,走得極不情愿,又滿心悲涼!滄海與解羽一同向鹿杰夫妻告辭。雪虎又湊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攔住鹿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