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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你究竟想怎樣……”,語聲突然又低了下來,心痛得連說話都難承其重,鳴呦垂下眼,嘆道,“你去回稟帝君吧,芝華……不介意再死一次的……”半晌,滄海仿佛才恍然大悟,“你以為,那件事,是我告訴帝君的么?”鳴呦猛地抬起眼睛,“難道不是你么?”,隨即又轉(zhuǎn)而說道,“即便不是你親口告訴帝君,經(jīng)由瑞彩的口說出來也是一樣的?!?/br>滄海冷靜地望著他,一字一頓道,“不是我,不管你信不信!”他取了帕子過來,拾起鳴呦的手,細(xì)心地給他擦凈手上鮮紅的液體,動作溫柔輕緩,卻極具耐心,連指甲縫都不放過。鳴呦任他施為,只愣愣地看著,心中有種難以名狀的歡喜。不是他,不是他說的,那就說明,滄海并沒有恨他恨到要他死的地步!鳴呦深深地望著滄海,用眼睛輕描他冰雕玉琢的側(cè)顏,濃眉入鬢,眸若深海,眼底似有惆悵深藏,薄唇輕抿,仍是那般冷清、無情。曾經(jīng)深愛如此,眷戀如此的人此刻就坐在面前,仍是高高在上的,不容侵犯的“浮離宮”主人,而自己呢,飄渺隔世,卻再不是那個不管不顧、一心求愛的芝華了!“芝華”,一聲輕呼悠悠而至,恍若從天邊跨越萬水千山而來。鳴呦猛地回神,這聲芝華,像把尖刀將本已結(jié)痂塵封的傷口重新撕開,鮮血淋漓,痛徹肺腑。他狠狠地咬著下唇,“不,師傅,你忘記了,我是鳴呦……”,他湊近日思夜想的這張俊顏,細(xì)細(xì)看著,明明咫尺,卻為何總像隔著千溝萬壑。唇角的笑意緩緩蕩開來,嫵媚之色染上眼角眉梢,燭光下瞇起的眼睛,閃著細(xì)碎的光,鳴呦微微抬起下巴,“不過,如果滄海君去帝君座前告發(fā)的話,鳴呦倒是不介意再做一次芝華呢……”滄海愣了半晌,長嘆一聲,“芝華,我的確不知當(dāng)日瑞彩是如何得知那件事的,也是我欠缺考慮,本以為等我回來,一切都還來得及……竟未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那樣的地步,我本來……本來……”“本來什么……”鳴呦狠狠盯住他的眼睛,“別告訴我,我玷污了真君的清譽(yù),真君真的曾打算放我一馬……”他闔了眼睛,深深長長地紓了口氣,再睜開時,眼睛里已全是空洞茫然,“事事皆休,如果真君打算就此揭過了,那就請您放鳴呦離開吧!”“不行”,滄海拒絕地斬釘截鐵,“你要知道,沒有九彩鹿皮,就此下去,你遲早魂魄散盡灰飛煙滅”。鳴呦不以為意地伸了個懶腰,“那正好,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你……”滄海嚯地站起身,用手指點(diǎn)著他,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泛了怒氣,“告訴你,最好聽本君的話,老實一點(diǎn)兒!”鳴呦對自己成功地激起他的憤怒似乎頗為滿意,拉長了聲調(diào)道,“是,徒兒謹(jǐn)遵師命……”滄海一甩袍袖,揚(yáng)長而去。行得遠(yuǎn)了,他停下來,回過身來遠(yuǎn)望映著燭光的紅綃紗窗,輕輕一笑,芝華,你果真還如原來一般頑劣,不冷著你,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翌日大早,鶴童來傳旨,帝君召見滄海議事。從靈宵寶殿出來,滄海沒有直接回“浮離宮”,而是直接去了瑞彩帝姬的洞府。“明月殿”內(nèi),瑞彩聞聽滄海來了,高興得像打了雞血一般,興沖沖地跑了出來。“滄海君,你來了,里面請!”滄海一擺手,面無表情道,“不必,我問一句話便走?!?/br>滄海從未踏足過“明月殿”,即便他的態(tài)度依然是冷得像冰,卻仍足以讓瑞彩興奮無比。瑞彩笑得春風(fēng)滿面,“滄海君,不必這么著急,殿內(nèi)奉茶,再說不遲?!?/br>滄海動也未動,冷聲問道,“我就問你一事,當(dāng)年本君與芝華之事,你是從何處得知?”瑞彩怔住了,她曾經(jīng)一度以為,滄海對芝華有情,所以才一心想除掉他。可是,五百年了,自打芝華離世,滄海卻從未問過一句。于是,她自然以為是她想多了,滄海之所以不問,是因為從未在意過那個人,所以芝華的去與留,在滄海心里無足輕重。但是現(xiàn)在,滄海居然因為這個來質(zhì)問她,莫非,她錯了!瑞彩遲疑半晌,方才開口道,“是我……自己看到的……沒有別人告訴我……”“是么?”滄海冷然接口,“我不說,并不代表我不知,當(dāng)日你被桃花元君喚去飲酒,直至傍晚酒醉方歸,之后,再未出來,是么?”瑞彩大驚,想說什么,卻囁嚅了半天,一個辨駁的字兒都說不出來,緊張得牙齒“咯咯”作響。滄海冷哼一聲,竟是連束目光都不再屑于給她,轉(zhuǎn)身就走。“滄海!”瑞彩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雙手握成拳,方才的無所適從已被滄海的冷漠盡數(shù)激化成憤怒與不甘,指尖刺入掌心,疼痛讓她更加歇斯底里。“滄海,為什么!”滄海背影一僵,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幾千年的一廂情愿,幾千年的情有獨(dú)鐘,像洪水泛濫一般不可收拾,“為什么,這么多年了……我對你的情,你看不出來么?”她悲痛欲絕痛哭失聲,渾身的力氣像被一絲絲抽離,跌坐在地上,旁若無人地嘶聲道,“那個人早死了……早死了……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剝皮抽筋,什么都沒有了……他活該啊,一個來歷不明的妖怪,他憑什么……憑什么……我,我可是帝姬啊……”瑞彩用手揪著衣襟,眼睛充血地盯著那張薄情的臉,為什么,他從未好好看過她一眼,他的眼中只有那個芝華么?滄海默然無聲,良久,方緩緩問道,“你怎知他被人剝皮抽筋,是你做的?”瑞彩怒極反笑,面容扭曲著,完全不復(fù)端莊美麗,她呵呵笑道,“不是我……這天庭里恨他的人多了……”“是誰?”“哈哈……哈哈哈……”她大聲笑道,“我不會告訴你……永遠(yuǎn)不會……”滄海望著她,再不發(fā)一言,在她的哭聲中轉(zhuǎn)身離去。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捧場至此的親們,要收藏留言哦!第17章安的什么心“河陽,你敕封‘武君’已有些時日,近期西面河谷的暴烈妖獸有不明異動,本君已向帝君稟明,你明日便啟程前去鎮(zhèn)守”,滄海站在大殿丹陛之上,面色冷峻嚴(yán)肅,對河陽說道。稍微思忖了一下,轉(zhuǎn)頭又對哲羽道,“哲羽,此次機(jī)會不易,你也跟著去歷練一番,對日后修煉大有裨益,只是,要小心?!?/br>河陽與哲羽領(lǐng)了師命,一道下去準(zhǔn)備。雨昕看看沒她什么事兒,很有些失落,小心翼翼地對滄海道,“師傅,雨昕也同去行么?”滄海道,“洛冰回南海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