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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在南宮長陽的意思下,比試便定在了本月二十九。時日尚早,再賴在吳家也無道理,莊九遙本想出去住客棧,方欽卻說什么也不放二人走。莊九遙順勢說起可憐那祁云,怕是不得不回祁連山了,方欽這才想起來祁連派還有這么個小掌門。多個人少個人對吳家來說自然無所謂,他當下便吩咐了人,務(wù)必要請祁云在吳家住下,直到武林大會結(jié)束。祁云正自焦急著,讓他在金陵再待上段日子,身上盤纏已不夠,可若不待也不是——即使他不能上臺爭一爭盟主的寶座,卻也是祁連派觀戰(zhàn)的唯一代表。他心想如今自己人微言輕,也無人理睬,怕是誰也不會來留個心發(fā)現(xiàn)他的難處。厚臉皮待在吳家已是不能,去向方欽開口他又不愿,幾經(jīng)權(quán)衡,已作好打算離開,卻未曾想過方欽手下會來請他留下。莊、尋二人正好路過,見那下人離開了,祁云尚且愣著,莊九遙在旁輕嗤一聲:“小傻子?!?/br>祁云反應(yīng)過來慌忙道謝,莊九遙搖搖他畫著辛夷花的折扇:“別別別,不是我說的,謝你尋大哥去?!?/br>尋洛心里好笑,明白他是嫌煩不愿讓人謝自己,卻也不想平白讓人謝了無干的人,直讓人哭笑不得。于是便不聲響地生受了這謝意。莊九遙沖他眨眨眼,旋即一笑,回了自己房間。在金陵城內(nèi)百無聊賴地待了幾天,即使日日都是雨,還是到處都能看得見背刀拿劍的人。這城中如今是人是鬼都帶著兵器,確如莊九遙所說,一腳下去都要踩到三個幫派。期間發(fā)生了幾回幫派之間的斗爭,不過都在事情鬧大之前,由方欽從中調(diào)解了,還做得不偏不倚。岐山派這十分有擔當?shù)纳僬崎T,在江湖之中第一次露了頭。這一日二人出來閑逛。午后莊九遙趴在酒樓的窗框上,見著下頭油紙傘一朵一朵地飄過,忽地嘆:“這雨悠悠揚揚的,要下到何時???梅子樹倒是青翠又可憐,卻比不上我谷中的辛夷?!?/br>尋洛端起酒一飲而盡:“下到該停之時?!?/br>見他轉(zhuǎn)頭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尋洛微微揚眉,放下酒杯:“瞧我做什么?”往常這般問,莊九遙都會笑著說“瞧你生得好”,今日他卻道:“尋洛你可真好玩兒?!?/br>“嗯?”尋洛的眉毛揚得更高了些。莊九遙不答,過了會兒才揚起嘴角,神態(tài)似在數(shù)數(shù)的小孩子,輕聲叨叨:“雨下到該停之時便會停,尋洛跟到該停之時也會停,可莊九遙走到該停之時卻還不能停?!?/br>尋洛看著他眼睛,心里驀地一動。他自然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卻不知該借什么契機離開。于是便不由自主地跟著這個人走,哪怕不知他到底要朝向何處。到了如今,連自己都未曾發(fā)現(xiàn),竟是抱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的想法。他想著便輕斂了眉,莊九遙舉起自己手里的酒杯:“敬這梅子黃時無盡的雨水?!?/br>二人對飲而盡。轉(zhuǎn)眼月圓,尋洛估摸著莊九遙又該去逛花街了,果然入夜就未見過他人影。莊寧兒與衛(wèi)青城也許多天沒有現(xiàn)過身,他這一夜便一人在房中枯坐。不知不覺已近丑時,除了窗外的雨仍舊淅淅瀝瀝,似乎萬物皆寂。他終于決定不等了,方一起身,門外卻陡然傳來一兩下細碎的腳步聲,鬼祟又急切。那人輕功極高,聲音幾近于無,卻還是沒能逃過尋洛的耳朵。他迅疾伸指一彈,幾案上的燭光咻地滅掉。腳步聲還未停。他這屋子已是此條廊中最后一間,來人由遠及近,似乎這里便是最終的目的地。房門正被人輕手搭上,尋洛耳朵一動,已站至門邊,準備人一進來便先下手為強。門終于被悄聲推開,尋洛動作卻一僵。那人反手闔上門,將手中抱著的東西往角落一扔,緊接著,一個跟尋洛差不多高的身影按進了他懷中。躲開這一撲并抓住那人本不是難事,可門開那一刻,熟悉的藥香已先鉆進鼻腔,還帶著濃烈的血腥氣。尋洛心里一驚,正要問什么,莊九遙卻一把捂住了他嘴巴,伏在他身上就將他往榻邊推搡。他力氣之大,尋洛暗暗心驚,又不敢使勁反抗,怕傷著了他。兩個人就這么連帶著倒在榻邊。莊九遙不知為何沒有著外袍,又急切地去解他衣服,尋洛一怔,遲了一瞬才開始反抗。莊九遙感受到他的動作,急急“噓”了一聲,尋洛便不動了。正在撕扯中,外面?zhèn)鱽硪魂囯s亂的腳步聲,同時有人在喊叫:“抓刺客!”西小院還住著的人皆被驚醒,燭火一盞接一盞亮起來。尋洛登時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伸手將衣服褪下,只剩了里衣。剛剛脫完,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他將袍子往旁邊一搭,解下發(fā)髻又匆匆在頸邊系了個松松的結(jié),這才下榻開了門。門外是方欽的心腹方四。尋洛面上似是因被吵醒而有些不滿,打開了門不說話,只直直看著他,那方四愣了一下,放低聲音問:“尋少俠可曾聽見什么聲響么?”尋洛輕擰眉心:“怎么了?”方四忙解釋:“今日少掌門有事外出了,少夫人房里竟出現(xiàn)了刺客,有人見著那刺客朝西小院來了。小的怕不好跟少掌門交代,只得一扇扇門查過來,打攪少俠好夢了?!?/br>“無妨。”尋洛臉色和緩了些,“似乎真是有什么聲響,像是貓,在屋檐上頭踩了兩腳?!?/br>隔著莊九遙的屋子,有人正在詢問祁云。可憐那少年還睡眼惺忪著,卻是真心實意在關(guān)心吳水煙。尋洛隱約聽了一耳朵,便加了一句:“你家少夫人可還好?”“只脅下受了點輕傷,少夫人身手還是在的,多謝少俠關(guān)心?!狈剿某烈髌?,“隔壁莊先生的屋子是空的?”話音剛落,尋洛房里輕響,榻上傳來個聲音,慵懶又迷糊:“阿尋,出什么事了?”尋洛側(cè)身,似乎是不由自主放柔了聲音,答:“無事,你睡便好?!?/br>趁尋洛微微露出了身后的景象,方四借著燈籠的光偷眼一望。隔著屏風,隱約見那榻上一個人微微撐起上半身,一頭長發(fā)散開鋪在榻上,他慌忙低下頭:“打攪二位清夢了,小的告退?!?/br>“等等。”方四已轉(zhuǎn)身,莊九遙卻突然發(fā)聲,“方才迷糊中聽見誰怎么了?可要緊?”方四忙道:“不要緊,普通醫(yī)師已能對付,多謝莊先生。”尋洛輕點頭,關(guān)上了門。屋外方四正要走,旁邊一個手下輕碰了他一下,指著那地上。方四提著燈籠一照,瞧見地上濕漉漉的腳印已干了一半,自走廊那頭延伸至這一頭,而后消失在回廊邊。似乎是那刺客真踩上了房瓦,已逃出西小院。屋內(nèi)門后,包裹著莊九遙鞋子的暗色外袍裹成一團,隱在夜色中。方四眉目一凜,又瞧了瞧尋洛的房門。旁邊那手下輕聲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