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那棵辛夷。這一回不畫花了,畫葉子。莊寧兒從廚房出來,端了碗藥給他,而后坐在旁邊拿手捧著臉發(fā)呆,過了會兒自言自語似地道:“算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啊,怎么還不回呢?”莊九遙放下筆,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她臉一紅,起身便想走,莊九遙笑了笑,道:“惱羞成怒了?”見她一臉不善,他才伸手將扇子遞過去,問:“幫我瞧瞧畫得怎么樣?”莊寧兒沒好氣地接過來,看了一眼,伸出手來。莊九遙見狀將筆遞給她,她接過來在扇面上描了幾筆,轉(zhuǎn)過去給他看。莊九遙嘖了一聲:“那葉邊兒我總也畫不好,怎地你一畫便不一樣了呢?”“公子你從小就這點兒毛病?!鼻f寧兒將扇子拿遠了些,歪頭看了看,“一個毛病一輩子也不改,就是你的毛病?!?/br>莊九遙一笑:“拐著彎兒罵我驢呢?”莊寧兒也笑起來,露出嘴角的小梨渦,正想說什么,房邊的樹林中驟然傳來一聲異響。她猛地站起來,以為是衛(wèi)青城他們回來了,轉(zhuǎn)瞬卻又覺得不對,輕聲道:“公子?!?/br>廊檐下的人皺緊了眉,立即叮囑了一句:“若是有機會趕緊跑,不用管我?!彼玖似饋恚姷角f寧兒一臉錯愕,又補充道:“這是命令,去找青城?!?/br>莊寧兒未及答話,已瞧見樹林背后的身影了。片刻之后,整個小院已被圍了起來。來人穿著五花八門,身份不一,瞧上去似乎是臨時湊起來的。莊九遙瞇了瞇眼,端起莊寧兒放在旁邊的藥碗,手在碗口輕輕拂過,什么東西滾落進去,湯藥靜悄悄起了一層細小的漣漪。靜默片刻,他抬頭一飲而盡,藥的腥苦直沖腦門,讓他微微皺了皺眉。站起身來,撫了一下袍子,他朗聲道:“客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了?!?/br>這一聲之后,從那樹林前面一群人后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是玉樹臨風的好身段。來人半是失望半是驚訝地道:“莊先生?沒想到……”莊九遙閑閑地看著他,他皺起眉頭:“沒想到你竟是藥王谷谷主?!?/br>“方盟主來得可真快?!鼻f九遙笑,“我回谷里也不過才幾日,莫非盟主是飛過來的不成?”方欽痛惜地搖搖頭:“方某這段時日正巧在附近辦事,聽聞手下稟報,道藥王谷中主人回來了,我本不信,手下卻力勸我親自來瞧一瞧,沒成想竟是真的?!?/br>莊九遙微微揚起頭來:“哦,原來如此。方盟主辦事的陣仗倒是大,隨意來瞧一瞧便要帶這么些人,連埋伏皆做好了?”“我本不愿信?!狈綒J倒是不在意他的話,重復了一遍,而后自顧自解釋道,“一是與莊先生有故,心里認定了你是善人;二則我若是先生,必不會在全江湖通緝自己之時回到舊處來?!?/br>唉,也不知這名門正派中的人,是否做事之前都廢話這般多。不過也難怪,總得找個好由頭,才好干雞鳴狗盜之事。莊九遙聽了一耳朵,聽得幾乎想要發(fā)笑。只見方欽身后一人上前:“盟主與他費什么話?那碎殷難道除了藥王谷還有他處能制出么?江湖中誰不知蜀中藥王谷谷主喜怒無常,作為醫(yī)師卻不行醫(yī)師之職,只憑好惡救人。”“對!”又有一大胡子上前,“盟主所言雖有道理,殊不知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回著谷中來,若不是盟主手下能干,誰能發(fā)現(xiàn)得了?”莊九遙終于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武林中的人,紅臉白臉角色倒是分配得好,就是這說詞兒欠缺了些,道理也不太通。他一臉忍俊不禁的神色,方欽見了又皺了眉:“莊先生可有什么要說的?”莊寧兒聞言搶先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方盟主帶這樣多的人來,可不是以多欺少么?這是要按著頭逼我們認罪的意思?”方欽誠懇道:“方某絕無此意,我自是不愿信莊先生便是那兇手,他與尋少俠的人品,方某是信得過的?!?/br>他說著四處望了一望,似乎是在驚訝不見尋洛。“你說我們是兇手,除了那影蹤虛無縹緲的碎殷,可有證據(jù)么?”莊寧兒厲聲問,“一味沒幾個人見過的毒/藥,只不過傳說是藥王谷的,便一群人糾集起來喊打喊殺了,真是好做派!可我自小在此處長大,從未見過什么碎殷?!?/br>正說至此處,一個彪形大漢提起鐵錘一躍而出,直直朝莊寧兒攻過來:“與他們費什么話?誰還能專門來陷害藥王谷不成?”莊寧兒絲毫不怵,腳尖輕輕一碾地,袖中綢帶現(xiàn)出,二人打?qū)⑵饋怼?/br>武林中的眾人見這場面,一邊覺得以多欺少勝之不武,一邊等著看好戲,便皆未出手。那大漢卻不是莊寧兒的對手。眼見著莊寧兒的綢帶要撞上他胸口,方欽身邊的方四橫插入二人中間,一手挽住綢帶,一手虛虛擋了大漢的鐵錘,大聲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大漢心知這是盟主在替自己挽面子,也不敢多說什么,哼了一聲撤去招式。莊寧兒看也不看他,只不屑地瞧了一眼方四,退回了莊九遙身后半步處。方欽回頭看了看各色人等,又朝向莊九遙:“莊先生你看這樣行不行,先容方某問你幾個問題?!?/br>莊九遙下巴一揚,方欽道:“年前先生一行人,是否上過風霧山,又可否見過百丈湖?”“是?!鼻f九遙微微彎起眼,“方盟主真是神通廣大?!?/br>方欽謙道:“只是湊巧有故人居住在洛花鎮(zhèn)。南宮前輩德高望重,如今年紀大了,武林中不少人擔心他的安危,時時關(guān)注著風霧山也是有的,恰好被人目睹了而已。”莊九遙不置可否,方欽又道:“可自先生一行人下山之后,方某在金陵,卻收到了……”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情緒難忍,身后眾人也是驚疑的樣子,莊九遙心里微微一涼,果然聽得他繼續(xù)道:“收到了南宮前輩與前輩老仆陳老伯的頭顱,而南宮前輩……是身中碎殷而亡的?!?/br>“可那日上山的不僅我們?!鼻f寧兒驚了。方欽訝異:“怎么可能?南宮前輩從不見客,因而你們一行人才會那般引人注目。不怕直接告訴莊先生,方某之友其實是想要求見南宮前輩,才會住在洛花,也正是因為他上不去風霧山,才會對莊先生一行人格外關(guān)注?!?/br>他說著朝后看了一眼,一個看上去十分實誠的中年男人走出來,道:“在下乃九華派的俗家弟子,因了些私事想要求見老前輩,前輩的老仆回信說要能過了那風霧山的六合陣才有資格見他,因而我在山腳的洛花鎮(zhèn)住了好些年,無事便去碰碰運氣。那日先生一行人上山,我本以為你們會很快碰釘子回來,卻未想到你們竟然第二日才下山。于是你們走了之后,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也上了山,卻見到……”他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