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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忖了一會兒,問:“你會不會覺得被我……有些委屈了?”尋洛半天沒開口,末了睜眼,眼里似閃動著火苗,一點(diǎn)不讓地看著他:“要補(bǔ)償我么?”莊九遙笑瞇了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尋洛心頭一動,手指伸入里衣,撫上他背。見莊九遙眼里的平靜起了些波瀾,他才狡黠一笑,壓著嗓子在他耳邊道:“若是于心不安,下一回?fù)Q我來?!?/br>“嘖?!鼻f九遙見他笑容,心先亂了,呼吸重了一重,往前頂了頂,“莫要勾我,明兒個要上朝呢。一點(diǎn)也沒有不安,真的,我方才說說而已,你聽過只作風(fēng)吹過,啊?!?/br>尋洛一笑,他接著道:“再沒有比昨兒個更安心的時候了?!?/br>“睡吧?!睂ぢ逋耙坏皖^,嘴唇頂在他腦門上,輕聲說了一句。玄衣纁裳,環(huán)佩叮當(dāng)。天色才剛麻麻亮,莊九遙已梳洗完畢了。清晨的空氣尚且清涼,馬車骨碌碌一陣響停在了王府側(cè)門,待莊九遙上了去,尋洛跟著走在旁邊。漸漸近了皇宮,四周馬車便多了。尋洛仍舊是不太習(xí)慣在人多之處活動,于是靠著那馬車簾子,輕聲道:“我就在旁邊,待會兒宮門口等你?!?/br>莊九遙微微掀開簾子,看了他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瞅著四周暫時無人注意,尋洛身影一閃,離了這條通道,莊九遙的馬車便匯入了其他車中間。不一會兒到了大明宮外,莊九遙下了車,四周的聲音猛地靜了一瞬,目光皆集中了過來,下一刻,旁邊人三三兩兩便聚作了一處,竊竊私語響起。莊九遙卻仿佛沒聽見沒看見,只面不改色地立在人群中,等待覲見之令。偶爾有人湊過來跟他說話,他雖還彎著眼睛在應(yīng)答,態(tài)度卻是極淡。尋洛遠(yuǎn)遠(yuǎn)地瞧著,發(fā)覺此刻在各色目光之中仍舊氣定神閑的莊九遙,實(shí)在是讓人有些移不開眼。他望了望那厚重的圍墻,忖了忖自己從前想過的江湖酒家,忽地覺得比起草野,這宮殿似乎更適合莊九遙一些。等了會兒,王全出來了,莊九遙便率先入了那大明宮的門。尋洛抱起雙手,靠著宮墻,立在人瞧不見的地方。過了些時候,上朝的臣子們早皆進(jìn)了宮門,卻忽地又有馬車停在了那門口。尋洛微微皺起眉,又隱了隱身形,看清馬車上下來的,是著了胡服的人。一共三個人,被重一個小太監(jiān)引了進(jìn)去,其中一個是女子,瞧上去不過十七八,身上所著之服極艷麗,窄腰寬袖的上衣,下身則著了褲裝。高鼻大眼,膚色比京中女子白得多,那年輕的面容瞧上去十分嬌俏,又帶著一絲不容人忽視的爽朗氣。實(shí)在是明艷無方。與這類似的裝扮,尋洛小時候曾見天蘿穿過一次。若他沒估摸錯,那應(yīng)當(dāng)是南疆來的使者了。作者有話要說:愿金庸先生一路好走。江湖猶在,俠義常存天地間。【注】一弦清一心:常建:“江上調(diào)玉琴,一弦清一心?!?/br>長相思,在長安:出自李白其一。第77章南疆公主尋洛不太清楚上朝的整個過程,也不知往日里是否也這般耗時辰??傊⒊瘯r小半天已去了,正是日頭最高,人影最小之時。莊九遙人散得七七八八之后才出了宮門,面上倒是沒什么表示,仍舊是一派閑閑。只身邊跟著個女子,便是進(jìn)去時尋洛見過的那個。出來時二人正說著話,距離算得上近。那女子臉上帶著笑,一直側(cè)頭盯著莊九遙。兩個人出來之后卻未上馬車,而是立在宮門口,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有人在旁邊提醒了一下,那女子才又說了兩句什么,跟著引路的小太監(jiān)走了。尋洛望過去,瞧見她去的方向,若是沒判斷錯,應(yīng)當(dāng)是后宮。莊九遙伸手撣了撣袖子,朝著尋洛的藏身之處望了一眼,上了馬車。與其他人分流開后,尋洛才慢慢走過去,又行在馬車旁了。他一直未曾發(fā)出聲音,離那宮門越來越遠(yuǎn),莊九遙忽地伸手在他脖子上輕輕碰了一下。都已入了夏了,他手指卻不知怎地十分冰涼。車夫瞧不見后頭二人的動作,尋洛便抬腕捏了捏他手指。這一下是讓他安心,自己不會亂想。但要說真實(shí)感受,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舒服。尋洛忽地在想,若自己是個女子,或者換個什么光明正大些的身份,大約也可以在其他人眼前那般望著他吧。不一會兒回了王府,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莊寧兒等在門口,她見到馬車才松了口氣,迎上來問:“怎地去了這樣久?”衛(wèi)青城也在后頭跟了上來,尋洛聞言搖搖頭。莊九遙掀開簾子,輕巧地躍下來,道:“先別問了,去收拾東西吧,過不了幾日便要出發(fā)了,去南疆。”果真是被他料著了。尋洛十分平靜,這其實(shí)算不得多么出乎意料。莊寧兒雖先前已聽他說過一次,此時仍舊遲疑了片刻。衛(wèi)青城拉了拉她,兩個人便去了。車夫也走了,留下尋洛跟著莊九遙慢慢走回院子里去。“你怎地不問問我方才那女子是誰?”莊九遙問。尋洛垂下目光:“南疆來的使者,能讓你跟她說話引她出宮門,還能在朝會之時覲見的,約莫是公主什么的吧?!?/br>“唉?!鼻f九遙嘆了一聲,忽地住了腳,轉(zhuǎn)身將自己掛在他身上。此處還未到正院中,二人正處在一處幽靜的回廊里,旁邊是假山和池塘,槐樹仍舊郁郁,四周也無下人。尋洛一手?jǐn)堊∷?,嘴唇在他耳邊碰了碰?/br>過了半天莊九遙放開手,他才問:“圣上讓你要娶她么?”莊九遙本十分心煩,只是習(xí)慣性地不露出真實(shí)情緒,但尋洛既是看透了,他也無甚必要再藏,因而坦然道:“倒是未曾直說,只是叮囑了在京中的這幾日,讓我好生照顧著她,她要去哪里我都得跟著?!?/br>尋洛忖了忖:“圣上應(yīng)當(dāng)知道你不喜歡女人?!?/br>“他哪兒管這些啊,”莊九遙笑,“哪怕太子殿下曾費(fèi)盡心機(jī)想要將我引回正途,鬧得整個京中都在議論,他還不是照樣假作不知?!?/br>“這一回南疆公主來,不止是要游玩幾日吧?”尋洛伸手撫了撫他臉。莊九遙勾起嘴角,繼續(xù)朝前緩步行著:“聽聞是南疆邊境上出了個什么奇景,南疆王遣了使者來,非要讓人去瞧一眼。圣上估摸著是覺得我身子不行,便想讓齊王去,但是以國舅爺為首的那班子人不讓,說京中須得留個有能力些的皇子。又有人跳出來,說什么天山在南疆邊上,襄妃娘娘年少時曾于天山學(xué)藝,指不定蜀王殿下也很熟悉天山呢?!?/br>他聳聳肩:“其實(shí)我?guī)煾笌е乙恢痹谑裰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