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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在紙上寫了第一行:800。他發(fā)了六天傳單,后面兩天時間短些,一天只給六十五,一共五百三,他花了點吃飯與買必需品。程水從另一邊兜里翻出一堆零錢,一毛的五毛的,硬幣紙幣都有,占了半張桌子,看著氣勢挺足,其實細數(shù)起來沒多少。還剩四百一十二塊兩毛。程水又仔細地把這個數(shù)寫在800的正下方。他上下對得整齊,一眼就算出來了總數(shù),于是又換了一行,把1212.2寫好了。程水琢磨著,他得用這些錢給嚴慶生添點東西。衣服是必須的。天越發(fā)冷了,聽說下周還有場雨,陰冷陰冷的,那條腿說不準(zhǔn)得疼。而且后廚熱,外面冷,他走得又慢,太容易生凍瘡。嚴慶生已經(jīng)把他冬天的一套拿出來擱屋后曬著了,程水一一摸過去,沒一件夠暖的。棉衣棉褲棉鞋,程水忘了鞋字怎么寫,換成了腳,于是帽子和手套變成了頭跟手,反正他自己看得懂。這一套下來,程水在心里估了個數(shù),盡量不超過五百,剩下的錢還有別的用。早上嚴慶生從桌子上摸走了他在家喝水的茶缸,程水心想,那就再添個杯子,對了,鑰匙丟了,家里的鎖也得換。趁午休時候趕回來換了吧。他寫寫畫畫,看著差不多了,便疊起紙跟著紙幣一塊兒放好,掰了半個饅頭,叼在嘴里出門了。深秋的風(fēng)冷冽得像有人用冰刮你的臉,程水搓了搓臉頰,替嚴慶生發(fā)愁:這要是到了冬天,又是大風(fēng)又是大雪,他哥那腿腳怎么過去?要是……不用走著去就好了。程水猛吸一大口寒氣,頭腦一片清明,他可以騎車送嚴慶生去上班??!在天徹底冷下來前,程水心里下了決定,無論如何,為了嚴慶生,他必須得買輛車。花店老板姓黃,程水到的時候,黃老板還沒過來。“他一般得下午,”開門的是這個花店的老員工,一個叫吳小思的小伙子,一張娃娃臉,鼻梁上架副圓邊兒眼鏡,看著比程水還嫩些,實際已經(jīng)二十六了,“早上都是活兒,生意倒不忙。”他收了鑰匙往店后面走,邊走邊說:“你頭一天來,黃哥要我?guī)恪白鲞^這行沒有?”程水便跟在他身后如實答道:“拉過貨,沒正經(jīng)在店里干過。”吳小思說:“你看貨?”程水說:“跟著以前的老板?!?/br>吳小思點點頭,“行,那你這也算零基礎(chǔ)。沒事兒,活都簡單,重要的是心要細,花都嬌貴,粗手粗腳的做不來這行。”程水應(yīng)了:“吳哥我跟著你?!?/br>吳小思笑了:“那不墨跡了,咱倆一起把這些花搬到后面,抓緊時間在出太陽前換完水,光照了花就蔫得快了?!?/br>店里的鮮花每天都得換水、剪根,連帶著裝水的花桶也要洗刷干凈,這是個純粹的體力活。程水跟吳小思蹲在水池子邊上,吳小思伸著胳膊剪給程水看:“喏,四十五度角……這樣,三指頭差不多……”確實簡單,程水上手很快,沒到七點,這些花就又回到了木架子上。吳小思仗著老板不在,又沒生意,毫無心理壓力地在老板椅上癱會兒,顯得比他還高興:“盼了倆月,黃哥可算是招了個靠譜的!”程水奇道:“我之前還有人?”“有??!就上星期,來了一天就走了,嫌累,再往前還有個倒是肯出力氣,但手太笨,教不會也不行?!?/br>程水笑:“我也就來剪了幾刀,說不定后面也笨,吳哥多擔(dān)待點兒。”“你手挺活,我看得出來?!眳切∷寄抗庾谱仆?,“加油,以后我的工作分你一半兒?!?/br>快到中午,店里得留人,吳小思伸了個懶腰,問:“你先還是我先?”程水讓他先去,自己站門口找旁邊五金店老板挑了個鎖,也不清楚家里有沒有工具,又買了兩把螺絲刀。付完錢轉(zhuǎn)身回到店里,掏出那張紙來,在1212.2后面畫了道杠,寫上55。吳小思一會兒回來,他便步履匆匆往家趕。午飯大概來不及吃了,程水狼吞虎咽地就著腐乳解決了鍋里剩的一個半饅頭,結(jié)果吃得口干舌燥,咕嘟咕嘟兩大碗溫開水下肚,氣兒這才順了。他之前上班時間不固定,不方便在家里做飯,現(xiàn)在定下來了,程水盤算著找時間買點菜和面,能省點是點。換好鎖,他站起身,走到巷口,正撞上昨晚開了窗戶的那個男人,男人顯然也認出他來,眼神躲閃,似乎想打招呼的樣子。程水冷著臉經(jīng)過他身邊,走遠了。果然如吳小思所說,黃老板下午過來了。他一來便遞給程水一本冊子,要他沒事就多翻翻看,最好能記下來。程水翻了兩頁,他總提筆忘字,但倒沒什么大問題,里面都是些常見花種的相關(guān)知識,只是全是文字,若不是程水以前跟著老板認了不少花,只怕就算全本背誦也派不上什么用場。黃老板在店里坐了會兒就走了,路東頭聽說要開家茶館,他得去招呼招呼,最好能帶筆生意回來。剩下兩人緊鑼密鼓地包裝雙十一活動的單支花。“吳哥,”他倆手不閑著,但總得聊聊天,程水來這兒到底時間不長,又沒什么時間去仔細逛,正好從吳小思這里打探些事情,“我想買幾件衣服,但跟這兒不熟,能說個地兒不?”吳小思張口就來:“等晚上,旁邊夜市隨便挑?!?/br>程水道了聲謝。他跟吳小思包到了五點半,黃老板笑瞇瞇從外面進來了,“成了!不過不著急,他那邊下個月才開張呢,咱們先把自己的活動做好了再說?!?/br>程水趁著他高興,趕緊張口,他晚上得去夜市看看,城市小,要是等到下班時候,夜市估計都要收攤兒了。“該扣多少您扣,”程水誠懇道,“實在不行,您從明天開始算我工資也成?!?/br>話說到這個份上,黃老板倒不能不答應(yīng)了,他看看桶里的花,擺了下手:“算了,今天給你算小時工。”“謝謝老板!”“去吧?!?/br>快到冬天,天黑得越來越早,夜市也隨之提前,程水過去不到六點,已經(jīng)有不少攤位支起棚子,陸陸續(xù)續(xù)擺貨了。程水原本打算買的是那種厚棉衣,但實際轉(zhuǎn)了一圈兒,他在一家攤子前走不動腳了。一整套羽絨衣褲,摸著又輕又軟,程水伸手進去試了試,也擋風(fēng),暖和。衣服的重量放在平常人身上可能還不算大問題,但擱在嚴慶生這兒不一樣。穿得多了,身子笨重,腳更不好邁了,不但走得慢,還容易摔跤。真是越看越覺得,這套衣服哪兒都合適,唯一不合適的,恐怕只有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