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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君遠(yuǎn)了一步。隨風(fēng)跟著他的步伐,向旁邁了一步。柴子然琢磨著是不是他剛才離墨九君太近了,隨風(fēng)這廝護(hù)主心切不高興。便挪著腳步,又退了兩步。隨風(fēng)又跟著他的步伐,退了兩步。柴子然無法,只好退了三步。隨風(fēng)跟在他身后,也退了三步。柴子然驚悚地嚷道:“隨風(fēng)哥哥,給條活路?。 ?/br>墨九君冰冷的視線射得隨風(fēng)頭皮發(fā)麻,他當(dāng)即跪地哭嚎道:“子然公子,我心里最理想的主人就是你那樣的,請你一定要讓我當(dāng)你的貼身隨從。”柴子然呆呆地看了眼墨九君,暗暗猜測,墨九君定是覺得自己這個師爺不符合他心中所想,所以讓隨風(fēng)過來折騰自己。大大地退后了一步,拔腿就跑。隨風(fēng)用盡平生所學(xué)來表忠心,未曾想主人連話都不說直接跑,他是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貼身護(hù)衛(wèi),哪里不好了。隨風(fēng)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隨書笑嘻嘻地提醒道:“你還不快去保護(hù)子然公子?!痹谀啪床灰姷纳砗螅S風(fēng)比了個小指,氣得隨風(fēng)牙癢癢。墨九君眉頭一皺。隨風(fēng)也顧不上教訓(xùn)隨書那混球,巴巴地朝柴子然追去,用此生最熱情的話語喊道:“子然公子,等等,我是真心想保護(hù)你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柴子然才休息了幾日,便迎來了人生第一次夜審。他坐在燭臺環(huán)繞的公堂上,困意襲來,重重地打了個哈欠。左邊,隨風(fēng)狗腿地奉上一杯熱茶,掐媚地吹了幾口冷氣:“公子,茶涼啦!”右邊,遠(yuǎn)航低頭剝花生,碰上小個子的自己吃了,大個子就放在柴子然手中,笑出一朵兒菊花:“公子,您吃花生,這花生是您最愛吃的,顆顆個頭大,管飽。”左右盛情難卻,柴子然雙手各捧著兩人遞來的東西,笑得欣喜:“繼續(xù)努力?!?/br>第46章余孽三隨風(fēng)跟遠(yuǎn)航較勁兒,兩人磨牙恨聲道:“是,公子?!彼麄兪囊诓褡尤幻媲皵D下對手,憑著一股忠心,把口中的話說得坦蕩回腸,繞著偌大的公堂轉(zhuǎn)了三圈。成為焦點的柴子然很謙虛地提醒墨九君:“九君縣太爺,您該升堂了?!?/br>墨九君把驚堂木放在手心,輕輕地捏著:“原來你還知道我是縣太爺,我還以為你才是呢!”謙虛的柴子然翹著二郎腿,晃啊晃:“好說好說。”天色黑,墨九君的臉色更黑,重重地哼了一句,便拍了拍驚堂木:“升堂?!?/br>攤開的大門先傳來一陣男人的啼哭,再見到一個赤腳沖來的男人。在燭火的照耀下,男人那頭不是很多的頭發(fā)顯得更加少,那個很胖的肚子顯得更加胖。一沖入公堂,便低頭跪地直嚎哭:“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本該尾隨在男人身后帶他入公堂的兩個衙役,見肥胖少發(fā)的男人比他們跑得還快,面色尷尬,訕訕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墨九君的心本就煩,被男人嚎了一嚎,更加煩,重重地拍了下驚堂木:“堂下何人所犯何事?”肥胖少發(fā)的男人這才抬起頭。雖然墨九君跟他沒說過多少句話,卻是認(rèn)得他,皺眉靜等下文,誰知他剛低頭哭,如今抬頭哭,只會發(fā)出“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那幾個哭喪的音符。眼看墨九君就要到暴怒的邊緣,柴子然覺得他身為師爺,便是公堂上的正義人士。從自己的師爺椅子上站起,朝男人看了一眼,沉穩(wěn)地道:“朱屠戶,就算你一個勁兒的哭嚎,我們縣太爺九君公子也無法幫你把金鑫綁來,送你家去做上門女婿啊!”朱屠戶哭得昏天黑他,癟著嘴要多丑有多丑,哽咽道:“我不是因為金鑫公子的事情來擊鼓鳴冤的?!?/br>“那你半夜三更來擊鼓鳴冤莫非是為了九君公子?”柴子然漬漬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方面的愛好?!?/br>柴子然曖昧的話語,讓耿直的朱屠戶鬧了個大紅臉,他偷偷瞄了眼墨九君,他人是挺好看的,就是太兇的,連連搖頭:“不要不要,白送我都不要?!?/br>“噗嗤。”柴子然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差點晃瞎墨九君的狗眼:“哎!可憐的九君公子,你白送人都不要?!?/br>“咔恰”一聲響,墨九君手里的驚堂木被掰斷成了兩半,從他手里掉出了的那半截,又碎成了幾小塊,骨碌碌地滾了兩小塊下地。公堂上除了風(fēng)吹燭火的呼呼聲,頓時沒了別的聲響。柴子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隨風(fēng)送來的壓驚茶喝了幾口,又吃了幾顆遠(yuǎn)航剝的花生米壓驚,正義凜然地盯著堂下跪著的朱屠戶,正經(jīng)地說了句:“什么冤屈,你速速說來,我們蘇虞縣的縣太爺乃是天宮文武官下凡,斷案如神?!?/br>朱屠戶的靜靜地盯著從墨九君桌案上滾落下地的兩小塊驚堂木,吞咽了一大口壓驚唾液,才道:“我家阿女朱珠被八仙過海的草寇劫走了?!?/br>柴子然蹙眉,第一個想到的犯罪人就是阿達(dá),他抬頭望向墨九君,兩人目光交匯,默契地一致認(rèn)定。朱屠戶又道:“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年紀(jì)不大,帶著胡同小巷的前衙役小張沖入我家里。小張一抓住我阿女的手臂,我阿女就不見了?!?/br>柴子然一愣,劫人的居然是顧悠悠?莫非她一個名妓見朱珠也有當(dāng)名妓的潛質(zhì),所以前來劫走她,要收她為徒。這個猜想很荒謬,但顧悠悠劫走朱珠一個弱女子,只有這個荒謬的理由了。墨九君皺眉,大掌猛地拍了下身前案桌,因他習(xí)慣了用驚堂木,這會兒沒了驚堂木,下手沒個輕重,一張諾大的桌案頓時四分五裂,連帶著桌案上的文房四寶也通通散落到地。朱屠戶是個殺豬的,平時最愛兩個女人,除了他死去的嬌妻就是他阿女朱珠;平生最怕的也只有兩個人,除了胡同小巷的前衙役小張就是墨九君。他見墨九君狠厲如狼,一張上好的桌案說毀就毀,嚇得抱頭躥到一個衙役身后。半響不見墨九君再有動靜,朱屠戶把頭偷偷地伸出來,瞧見公堂上一眾人神色淡然,仿佛習(xí)以為常。訕訕地走出,跪地:“求大人救救我阿女,她雖然做過不少壞事,可都是因為我這個爹沒本事,她是個好姑娘,求大人救救我阿女?!?/br>墨九君任由隨書拂去他身上的案板碎屑,道:“你且細(xì)細(xì)道來?!?/br>細(xì)說得從很多年前說起。話說二十年前,距離蘇虞縣還挺遠(yuǎn)的海清縣有一雙貌美如花的縣花,一人讓老實顧家的朱屠夫求娶了,一人讓蘇虞縣的小張衙役抱走。之所以是抱走,那是因為那名姐妹花乃是一名艷名遠(yuǎn)揚的歌姬,彈得一手好琵琶,名動海清縣。至于名聲有多大,那是大得連蘇虞縣的富商以能上歌姬的床榻為榮,但是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