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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得干干凈凈。被膽大妄為的草寇如此挑釁,墨九君當(dāng)即書信一封,讓人連夜送給鴻門將軍。夜黑風(fēng)高,黑漆漆的大街上只有幾盞孤燈在隨風(fēng)搖曳。柴子然站在胡同小巷外,見墨九君毫無收獲,絲毫不意外,笑嘻嘻道:“九君公子有沒有興趣到處走走?小人愿意作陪?!?/br>墨九君自然應(yīng)允,兩人屏退了左右,走往黑漆漆的蘇虞江邊。幾朵頑皮的烏云罩住了幽月,緩緩流動的江水如一趟死水一般。柴子然捻了捻耳旁的鬢發(fā),笑道:“我年幼住在這蘇虞江時,聽我阿娘說過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叫蘇虞的美麗女子嫁了個豪門高官的故事,年幼時我尚且不太懂那女子明明不想為而為之,現(xiàn)在好像懂了?!?/br>墨九君停下腳步,輕問道:“如何不想為?”柴子然的阿娘,就叫蘇虞。“年幼的蘇虞是個可愛的小丫頭,可惜投錯了胎,一出生她的家就沒了。她阿娘跪在地上求她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勇敢地活著,活到兒孫滿堂,活到忘記她這個當(dāng)娘的。蘇虞一直記著她阿娘的話,努力地活著,努力地忘記所有的一切。她被阿娘的朋友收養(yǎng),有最好的夫子教學(xué)問,跟最棒的琴師學(xué)彈琴?;畹绞藲q,名滿蘇虞縣。”“當(dāng)年的蘇虞縣還不叫這個名字,因被八仙過海困在一處,便叫做八仙縣。蘇虞一曲驚天地,引來無數(shù)狂蜂浪蝶跨越八仙過海求娶,可她只中意一人。其實說,是蘇虞中意那人,還不如說是她養(yǎng)父中意那人?!?/br>“那是一個大官,生得虎背熊腰,看著老實巴交,一說話就滿嘴葷段子,大官喜歡蘇虞的美貌,喜歡蘇虞的滿腹學(xué)問,喜歡蘇虞的琴弦。可蘇虞并不喜歡他,其實她是不喜歡當(dāng)官的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冬雪紛飛的季節(jié),沒人問蘇虞喜歡不喜歡,也沒有管蘇虞樂意不樂意,她被綁上了花架,一邊哭一邊抬入了大官的府邸。”“大官待她很好,沒有通房小妾,成親之夜也沒有強迫她,給了她天下所有女人想要的榮華與寵愛,可蘇虞還是不稀罕,逃婚了三次,被捉了三次回來。到了第四次,蘇虞回蘇虞縣娘家的時候,跳了蘇虞江,被救起時,渾身戰(zhàn)栗地求大官放過她。”“大官妥協(xié)了,但她養(yǎng)父并不愿意妥協(xié),用了□□讓兩人圓房。蘇虞失了清白,被養(yǎng)育多年的養(yǎng)父以死相逼,只得留在大官身邊。大官待她一日比一日好,她卻一日比一日憂心。直到有一日,大官娶了小妾,并生了庶長子和庶長女,并漸漸與她疏遠了?!?/br>“庶長子與長女生下來的那個夜晚,她院子那盆曇花忽然開了,她尋了初為人父的丈夫談了很多。她一家都是朝廷重犯,親爹親娘被朝廷處死,養(yǎng)父為了讓她不被發(fā)現(xiàn),千辛萬苦尋了個好女婿保護她??商煜聸]有不透墻的風(fēng),事實總有一日會被人知曉,到那時,誰也保不住她,而她也連累了他們。丈夫,還有丈夫的孩子們?!?/br>“蘇虞本想離開大官,獨自一人遠走他鄉(xiāng),大官卻執(zhí)意要她留下,為了她還欲辭掉官職,只是當(dāng)今圣上不允。大官幫圣上出謀劃策打江山,往昔的情分在,也不怕忽然來一道圣旨,賜死他們?nèi)遥氵^起了臣子領(lǐng)俸祿不早朝的舒坦日子?!?/br>柴子然抬頭看向天邊黑壓壓的云彩,笑道:“他們一家子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蘇虞還給大官生了個兒子,一家六口,幸??鞓贰!?/br>即使是夏季,江邊的涼風(fēng)仍冷得能刺痛骨髓。墨九君默了一會兒,問:“蘇虞跟他的孩子說過什么話嗎?”柴子然把目光投向黑壓壓的江水,話音有些顫抖:“她曾對她年幼的孩子說‘若是有一日阿娘死去了,你不要憂傷,亦不要難過,這都是命。娘有了你,便是兒孫滿堂了。’”頓了頓,他語態(tài)輕快道:“幸好,他們一家人很幸福。”哽咽道:“都還活著?!?/br>第63章蘇虞二柴子然在蘇虞江吹了一夜的涼風(fēng),忽然睜眼看了看天邊的魚肚白,又側(cè)頭看了看借胳膊給他枕著的墨九君,腦子有些沉,思路有些彎。墨九君忽然扶起席地而坐的他,大步走了兩步,回頭問:“你還不走?”蘇虞江邊不少小老百姓出來趕集買東西,特意走近了看他們兩個大老爺們。柴子然這才驚覺有幾個生面孔的路人看自己的眼神透著曖昧,忽而想到他剛靠著墨九君的姿勢不太對,恐怕會讓人臆想飛飛,張口朝墨九君道:“你……莫要多想?!?/br>話一出,柴子然便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墨九君什么都沒說,如此叮囑人家,怕人家是以為自己多想了。墨九君眸子含笑,道:“嗯!如你所愿?!?/br>柴子然睜著眼睛迷茫地看著他,只聽他繼續(xù)道:“我想多了?!?/br>柴子然:“……”跟著墨九君屁股后面,漸步漸行,柴子然又有些恍惚,從前都是墨九君跟著他跑的,什么時候兩人的位置換了。枯坐一晚上的兩人除了談?wù)摿艘粋€故事,并沒有多余的話題,回家的路途兩人一前一后更是沒有話題。柴子然好幾次想張嘴,解釋昨晚那個故事真的是聽來的,見墨九君閉口不談,便蔫蔫地跟著。此地?zé)o銀三百兩這樣的蠢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柴子然走著走著,感到身前的黑色rou墻停了,他裝作失魂的樣子撞了上去,摸了摸鼻子,痛呼道:“墨九君,你作甚停下?撞歪了我好看高挺的鼻子,你賠得起嗎?”墨九君脊背一側(cè),讓出一條路給他:“你家到了。”柴子然臉色一紅,抬頭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家的小院,雖說有些話不說比說了好,可他還是說了一句:“我剛在夢游……”墨九君認(rèn)真臉道:“我也是?!?/br>柴子然心一松,正想贊美這小子上道,忽聽院內(nèi)一掌‘啪’地脆響傳出,一人呵斥道:“你說,究竟是誰?”柴子然心肝一跳,直撞向緊閉的大門。大門沒有上鎖,一撞便開。柴嫣然捂住臉頰跌倒在地的倩影讓柴子然心頭一痛,他呼哧呼哧沖來護在阿姐身前,瞪著柴子皓:“有何事,你打我便好,你打我阿姐作甚?”“好好好。我打死你。”柴子皓雙目赤紅,一腳重重地朝柴子然膝蓋踢來。后領(lǐng)忽然被人一提,他轉(zhuǎn)頭怒道:“九君公子莫不是狗抓耗子了,你管我信悟侯府的家事作甚?”墨九君眸光冷若冰:“你的家事我管不著,但你不能欺負我的人。”“你……”柴子皓目露青絲,許是沒睡好,人比昨夜更加暴躁:“這里沒有你的人?!?/br>“柴子然就是我的人?!蹦啪褡尤灰恍?,眸光寫著,有我在,你別怕。被阿哥打了多年,頭一回被人護著,柴子然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