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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八風不動:“孟校尉想必認錯了,小人住在平民胡同里,哪有機會與孟校尉見面。”宋芷話里帶刺,聽得人頗不舒服。孟桓道:“你既然有自知之明,又為何忤逆綽漫小姐,還敢這樣與我說話?誰給你的膽子?”宋芷抬眸瞪他一眼,冷笑道:“便是賤民,也有自己的骨氣!”“骨氣?”孟桓嗤道,“你若真有骨氣,方才便應死在綽漫的鞭下。貪生怕死之徒,有何顏面談骨氣?”宋芷頓時憋紅了臉。孟桓又道:“陛下重用儒臣,我聽聞你有滿腹才華,卻不肯為朝廷所用,既然如此,也別浪費了……你來當我的漢文老師,如何?”宋芷沒料到孟桓下一句竟是這個,想也沒想便拒絕:“不如何!”孟桓笑了一下,斜睨著他,眼里意味不明。宋芷“哼”了一聲,道,“區(qū)區(qū)賤民,怕是教不了孟校尉?!?/br>孟桓:“教不教得了,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我是在命令你,并非征詢你的意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泵匣该嗣g的長刀,輕輕續(xù)道,“否則我便殺了上次那女孩?!?/br>宋芷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孟桓說的是白滿兒,怒道:“孟校尉不覺得欺人太甚了么?滿兒根本與此事無關(guān),你牽扯無辜的人進來,不怕遭報應么?”孟桓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我這些年縱橫沙場,刀下亡魂不知何幾,若有報應,早該降下來了,這便不勞你cao心了?!?/br>這時綽漫已經(jīng)上了馬車,掀開幔子沖孟桓道:“哈濟爾,快來!”孟桓最后對宋芷道:“三日后,我要在我府上看到你。若是不來,后果你知道。”說完便走了。宋芷氣得牙癢癢,又毫無辦法。宋芷回家后,沒敢將今日發(fā)生的事告訴秀娘,自己悄悄買了藥,因為傷在背后,著實不便,便請藥鋪的人幫忙上藥,而后對秀娘謊稱夾袍是被劃破的,讓她給補補。等宋芷把新夾袍從身上換下來后,秀娘滿面疑問地接過去看后,頓時變了臉色,指著“劃破”的口子沉聲問,“這血跡,也是劃出來的么?”宋芷硬著頭皮點了頭。秀娘盯著他看了兩秒,說:“少爺,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那些蒙古人……又欺負你了?”“沒有?!彼诬频?,“秀娘你太多心了。有張大人護著我,一般誰敢動我?”見秀娘不信,宋芷強作輕松笑了笑:“張大人是什么身份,您還不知道么?那可是中書右丞,正二品大員,又是陛下潛邸舊臣,恩寵獨厚。有他在,沒人敢輕易動我?!?/br>秀娘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沒再追問,只問:“袍子上有血,你背后怕是也有傷,傷要緊么?”宋芷拍了拍秀娘的手背:“一點小傷,不礙事,我已經(jīng)請藥圃的劉老爹給上了藥,秀娘放心罷?!?/br>秀娘作勢要看,被宋芷笑嘻嘻地躲了過去,順勢從懷里摸出兩張銀票:“這兩日起早貪黑的酬勞,夠我們用好些日子了?!?/br>秀娘瞋他一眼,終究還是接了。宋芷又囑咐道:“滿兒與白姨孤兒寡母日子不好過,秀娘要多多關(guān)照他們?!?/br>秀娘明知宋芷在轉(zhuǎn)移話題,也沒跟他較真兒,道:“這是自然,少爺不說,秀娘也會的?!?/br>宋芷想起前幾日向齊履謙借的一身衣裳沒還,便問那衣裳洗好了沒,可晾干了。秀娘聞言取出一個布包:“前兩日便洗好了,少爺這幾日忙著,我沒來得及提?!?/br>宋芷接過布包:“勞煩秀娘了,明日我便給他送去?!?/br>翌日清晨,宋芷出了門。齊履謙家住齊化門街附近的思誠坊梨花胡同,離丹桂坊頗有一段距離。宋芷拿了拜帖,敲了齊履謙家的門,里頭出來一個青衣小廝,卻不是田伯。宋芷將拜帖遞過去,道:“我來拜見你家主人,煩請通報一下。”那小廝見他穿的還算體面,帶著方巾,因此笑了笑道:“先生來得著實不巧,我家主人點卯去了,先生若是不急,里邊兒坐坐,主人少時便回?!?/br>宋芷閑來無事,當下應了,進去喝了兩盞茶,齊履謙便回來了,他從下人那兒得知宋子蘭來了,因此老遠便揚聲笑道:“不想子蘭今日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齊履謙看上去心情不錯,眉飛色舞道:“子蘭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宋芷將手上的布包遞給他:“前些日子從你這兒借的衣裳,這幾日忙著沒來還,今天得了空,便來會會你,順道將衣裳還給你。”齊履謙一擺手,也不接,道:“嗨,一件衣裳而已,子蘭還惦記著還,這便是不拿我當朋友了!”宋芷笑道:“說的是,一件衣裳而已,伯恒兄念在我大老遠特地送過來,還是接著吧!”齊履謙勉為其難讓小廝收下去了,這才問:“子蘭今天不會就來送一件衣裳吧?”宋芷笑了笑:“閑來無事,隨意走走?!?/br>“我看伯恒兄年紀輕輕,沒想到已經(jīng)在朝廷上當差任職了?”齊履謙撓了撓頭:“當什么差任什么職,不過是太史局一個小小星歷生罷了!”齊履謙酷愛鉆研星象歷法、算術(shù),只是這些對于儒生而言,都是不入流的奇yin技巧。齊履謙道:“子蘭不會看不起我吧?”宋子蘭連忙道:“怎會?伯恒兄年紀輕輕,便進了太史局,常人不可及,我哪里敢看不起你?”齊履謙笑了笑:“子蘭看上去比我還年輕些,怎么反倒口口聲聲說我年輕?子蘭是何時生人?”宋子蘭道:“景定五年正月初八?!?/br>齊履謙道:“那子蘭得叫我一聲哥哥,我是中統(tǒng)四年四月十三生的?!?/br>算起來,齊履謙比宋芷大了約莫九個月。宋芷當即規(guī)規(guī)矩矩叫了聲“哥哥”。齊履謙大笑。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齊履謙見宋芷始終眉頭不展,便問:“子蘭可是有什么心事?”宋芷聞言一愣,心道自己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了?搖了搖頭:“沒事?!?/br>齊履謙問:“燙傷可好些了?”宋芷笑了笑,掀起袖子:“已經(jīng)大好了?!?/br>齊履謙一看,果然是大好了,燙傷的水泡都消了,紅也褪了,又伸手摸了摸。齊履謙:“好!很好!子蘭這胳膊看上去比女子的還要細嫩些!又可以作畫了!”宋芷睨他一眼,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