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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謝過了她,此刻餓了,便也沒客套,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完了一碗飯,宋芷這才想起什么,問道:“是你家小姐讓你來的?”阿齊拉:“是的?!?/br>宋芷:“你家小姐是……?”阿齊拉掩嘴一笑:“下午先生還見過的?!?/br>宋芷這才想起從花廳出來時碰到的美貌少女,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下午我太慌張了……沒注意?!?/br>吃完飯,宋芷又道:“替我謝謝你家小姐?!?/br>阿齊拉指指宋芷的衣裳,道:“先生衣裳還沒換?!?/br>宋芷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是下午那身滿是血跡和墨水的衣裳,回來時疼得厲害,都沒顧上換,沒想到他就這副尊榮見了外人,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連手也不知往哪里擺了。阿齊拉抬起手掩住翹起的嘴角,好笑道:“天色暗,奴婢沒看見什么。只是先生想來不會洗吧,先生不如換下來,奴婢替你洗,定然能給你洗得干干凈凈,一點痕跡也不留?!?/br>宋芷:“不不不,這怎么好意思?小生、小生……”阿齊拉就定定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道:“這身夾袍想來價格不菲,還沒穿幾次,若是不洗干凈就不能穿了,多可惜呀。”阿齊拉這倒是說的實話。這件夾袍是前不久秀娘給他置辦的,沒穿幾次,而宋芷也確實不會洗血跡和墨水。阿齊拉看宋芷神情,便知曉他被說動了,只是還不好意思,便道:“先生不必客氣,這都是小姐吩咐我的,小姐向來尊敬秀才,這只是小事一樁。只要先生念著小姐的好,就行了?!?/br>宋芷心道:“難得有這樣好心的小姐?!?/br>隨后阿齊拉端了碗出去,宋芷便將衣物換下來,沒一會兒,阿齊拉便回來了,將弄臟的衣物帶走,又道:“過幾日洗凈曬干了,奴婢給先生送回來?!?/br>翌日,宋芷便沒有衣服穿了,一件夾袍洗了沒干,一件被阿齊拉拿去洗了,宋芷只好穿了一身窄衫兒。昨日孟桓說這幾日他不必去書房,宋芷便留在屋里讀書寫字,打發(fā)時間。早先他答應(yīng)齊履謙,要送他一幅畫,宋芷沒什么事,便拿出顏料和畫紙,只是那筆懸了半天也落不下去,不知該畫什么好。宋芷又想,他還沒告訴張惠自己到了孟桓這兒,也沒說不再去送畫了,若是久了不去,張惠怕是要擔心……也不知張惠知道他現(xiàn)在為孟桓辦事,會不會生氣。還有額上的傷不知什么時候能好,他答應(yīng)秀娘每旬回去探望她一次,若是不回去,秀娘怕是要傷心,若是回去,秀娘見了他額上的傷,又要擔心。想來想去,心中一團煩悶,想到這一切都是由于孟桓,宋芷不由得對他一肚子氣,畫也畫不下去,便放下筆,推開門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反正偌大的孟府,他不礙著誰,孟桓也沒說過他不能四處走動。宋芷在孟府人生地不熟,除了孟桓外,就算勉強把阿齊拉算上,也只認識兩人。那天被孟桓打傷從花廳出來的事,府里的下人都知曉,大家都知道這個新來的秀才惹惱了主子,因此并不跟他來往。只有阿齊拉偶爾得了空,才會來看看他。宋芷身上有傷不說,心上還郁郁寡歡。休養(yǎng)了兩日,這天忽然有個婢女來敲宋芷的門,將宋芷一通從上到下量了,沒吭聲,就要走。宋芷奇怪道:“jiejie,這是要做什么?”那婢女看了他一眼,簡單道:“裁衣?!?/br>宋芷更奇了:“誰要給我裁衣,裁什么衣?”婢女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是聽主人吩咐辦事。”宋芷愣了愣,孟桓?婢女沒再答話,又過了兩天,衣服便送來了。因為是量體裁衣,因此十分合身。不是多么名貴的料子,棉制的夾袍,天冷了,這夾袍暖和。宋芷一連五日都沒見著孟桓,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到了第六日,齊諾終于來了,簡短地吩咐了一句:“少爺讓你去書房?!?/br>那日阿齊拉拿去的衣裳早已洗好送了回來,果真洗得一點痕跡都沒有,去見主子,宋芷自然得穿得體面一點,便換下窄衫,穿上那件夾袍,去了書房。孟桓依舊在寫字,見了他,便招招手:“過來。”孟桓今日似乎心情很好,笑道:“你看我這字寫得怎么樣,可有長進?”練字是一個長期的事,從宋芷腹誹:從他進孟府到現(xiàn)在,還不足十日?哪有那么快見成效?但不敢違拗孟桓的意思,還是依言低下頭看,這一看,卻愣了。宋芷問:“你這幾日,都在練習?”孟桓點頭:“自然,你不是說,寫字要每日都練,日積月累才能有成效么?”宋芷不語,這話他是說過,可這幾日孟桓都沒見他,他以為孟桓早把練字的事兒拋到腦后了,沒想到不僅記著,還天天練著。雖然說不上多好看,但稍微還是比最開始好了一點,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宋芷贊道:“進步很大?!?/br>孟桓笑了笑,突然抬手摸了摸宋芷的脖頸兒,宋芷一縮,警惕地看著孟桓。孟桓看了他一眼,淡淡收回手,道:“你脖子上的傷好了。”宋芷頓時有些尷尬,低下頭應(yīng)了一聲:“謝少爺關(guān)心,是好了?!辈鳖i兒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都已經(jīng)褪了下去,那細膩的皮膚又如以往一樣白皙了。宋芷想了想,補了一句:“謝少爺……賞我衣裳?!?/br>孟桓道:“我府上的教書先生,得有個先生樣,你穿成那樣,教人以為是個打雜跑腿的小廝,像什么樣子?!?/br>宋芷頓時憋紅了臉,原來他前幾天穿著褙褡什么的往外溜達,被孟桓看見了,只是他怎么沒看到孟桓?孟桓又道:“既然賞了你新的,怎么不穿?對我有意見?”宋芷道:“小人不敢?!?/br>孟桓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還有你不敢的?”宋芷不吭聲了,心說:“這人還在記著那天太子跟前的事兒么?”正想著,就聽孟桓道:“不用猜了,繼續(xù)教我寫字吧?!?/br>“那天的事兒我既往不咎,若再有下次,便不會這么簡單放過你了。”孟桓道,“你好好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br>宋芷應(yīng)了一聲:“是?!?/br>孟桓道:“前些日子你說要拿給我的字帖,怎么現(xiàn)在還沒給我?”宋芷一愣,道:“放在房里忘帶了……小人這就去拿!”宋芷說罷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