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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宋芷又回來了,看到宋芷已經(jīng)很驚訝了,孟桓對宋芷的態(tài)度更讓阿齊拉驚掉了下巴。她本想給宋芷打個招呼,此刻也不方便了,只好按下,待會兒有空了再打招呼。齊諾則已經(jīng)淡然了,少爺對這個宋子蘭的好是沒有上線的。宋芷上去后,孟桓跟著上了馬車。這馬車內(nèi)空間很大,坐三個人綽綽有余。孟桓坐在薩蘭旁邊,一手摟著薩蘭的腰身,薩蘭靠他靠得極近,臉上一直掛著淺笑,偶爾湊到孟桓耳邊,低聲對他說些話。宋芷在他們對面,簡直如坐針氈,他聽不清薩蘭在和孟桓說些什么,也不愿聽,只在心里祈禱,希望能快點到白云觀。宋芷的視線偶爾往馬車外看一下,但大多數(shù)時候,是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新鞋,孟桓給買的。對面的兩人,一是叫宋芷尷尬,另一方面,卻也叫宋芷心里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總歸不是愉悅。對面的兩人突然不說話了,宋芷抬頭看了一眼,只見薩蘭白皙的臉上泛起一些紅暈,也不知道剛才孟桓和她說了什么。宋芷別開眼,心里罵了一句:“有傷風(fēng)化!”“朵兒失呢?”宋芷突然十分尷尬地沒話找話。薩蘭看了宋芷一眼,有些詫異這個書呆子怎么突然開了口,孟桓道:“你問她做什么?”宋芷尷尬得要命,低下頭繼續(xù)看自己的鞋尖:“沒有,隨便問問?!?/br>孟桓道:“她燒燈節(jié)那天晚上,吃壞了肚子,這兩天身子不爽利,今兒便在家里歇著了?!?/br>宋芷“哦”了一聲,決定接下來都做個木頭人。這一路宋芷熬得十分艱辛,等白云觀好不容易到了,宋芷第一個下了馬車。孟桓這時候倒把謙謙君子扮演得極好,下馬車時也攙著薩蘭,可見是十分寵愛了。宋芷走在前面,孟桓跟薩蘭走在后面,阿齊拉和齊諾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自己的主子,保證不打擾兩人,又保證能隨叫隨到。蓮兒快步跟上來,落后一步跟在宋芷身邊,低聲問:“先生,怎么了?”宋芷:“沒事,我們?nèi)ド舷?。?/br>蓮兒往后看了一眼,逛廟會逛廟會,關(guān)鍵在逛字,可不只是上香,孟桓跟薩蘭在后頭四處游玩湊熱鬧呢。他們到達(dá)白云觀時是辰時,正是廟會最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十分擁擠,路兩旁擺了許多小攤兒,有賣各種吃食的,有賣把件兒玩物的,有賣女孩兒胭脂水粉的,有玩各式雜耍的,叫賣聲和叫好聲不絕于耳。或許是蓮兒眼里的不贊同太過明顯,宋芷倏然停住腳步,轉(zhuǎn)頭問她:“那你說怎么辦?少爺和薩蘭小姐玩得正開心,我們湊過去,豈不是惹人厭?”蓮兒瞅著宋芷:“先生,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宋芷:“我為何要不高興?”蓮兒心說我哪兒知道。宋芷突然轉(zhuǎn)了方向,不去上香了,向蓮兒一揮手:“走,我們也去逛廟會!”蓮兒看宋芷的臉色,怎么都不像高高興興去逛廟會的,但也只好應(yīng)了。宋芷以前也跟著秀娘逛過廟會,再小一些,幼年時期在臨安,跟著爹娘也是逛過廟會的,但那實在太久遠(yuǎn)了。宋芷兜里揣了點小錢,反正全是孟桓給的,宋芷說:“蓮兒,若想買些小玩意兒、吃食,盡管買,我給你付錢?!?/br>“你盡心盡力照顧我這么久,我還沒好好謝過你?!?/br>蓮兒哪敢真隨便買,挑了一盒脂粉,而后買了兩串香糖果子,跟宋芷一人一串拿著吃。宋芷怕苦,喜歡吃甜食,吃了一串香糖果子不過癮,又買了一串。正巧在這時,宋芷瞧見薩蘭也讓孟桓給她買了一串香糖果子,宋芷心里不高興,轉(zhuǎn)頭就想走,卻被孟桓叫住了。“你亂跑些什么?”孟桓皺著眉不悅道。宋芷說:“逛廟會?!辈亮艘幌伦旖堑奶菨n,“怕打擾少爺和薩蘭小姐,所以自己和蓮兒逛去了?!?/br>孟桓看著宋芷吃香糖果子的樣子,莫名覺得很好吃,讓齊諾給了小販幾文錢,自己也拿了一串吃,咬了一口。嗯,很甜。“跟著我,不許亂跑?!泵匣刚f。但宋芷手里那串好像更甜。宋芷低下頭:“是。”脾氣真大,宋芷想。逛廟會真不是件輕松的事兒,宋芷跟在孟桓身后想,一點意思也沒有。孟桓一路就給薩蘭買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基本薩蘭說喜歡的,孟桓都會買給她,著實表演了一回什么叫大家子弟,有的是錢。但宋芷還不敢偷偷溜掉,因為孟桓的眼睛會時不時地朝他這兒看,那個頻率,宋芷敢肯定自己還沒走出十丈遠(yuǎn)就被發(fā)現(xiàn)了。幸好有蓮兒和阿齊拉在旁邊,陪著他說話,逗趣兒,倒也不太寂寞。只是心里那股不明不白的郁悶卻更明顯了。臨近中午,孟桓帶著兩人去白云觀里上香,其余家仆丫鬟都候在外面。上了香,觀里有小道士把孟桓引到了一間靜室,約莫是道士平日修行的地方。三人喝了幾口清茶,等了不多時,有個年約四十的道士,穿一身青布道袍,一手拿個拂塵,一手撫須,仙風(fēng)道骨地走了進來。道士進來看見孟桓,躬身道:“貧道玄靈子,見過大人?!?/br>孟桓也拱了拱手:“先生不必客氣?!?/br>玄靈子微微笑著,看了薩蘭和宋芷一眼,道:“大人此番前來,不知所謂何事?”孟桓道:“我心中有些事不解,故來請教先生。”玄靈子道:“大人請講?!?/br>孟桓:“陛下前幾日罷征東行省,先生可曾聽說?”玄靈子:“有所耳聞?!?/br>孟桓:“如今朝中為此事吵得天翻地覆。我一介武將,素來主戰(zhàn)不主和,因了去歲一敗,對征日之事始終耿耿于懷。不知先生對此事怎么看?先生認(rèn)為,這征日之事,可會繼續(xù)下去?”玄靈子撫須道:“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后,必有兇年。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強。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br>孟桓沒讀過道藏經(jīng)典,因此略略頷首,道:“請先生解惑。”玄靈子:“自古以來,凡用兵必要傷人性命,若是窮兵黷武,有違天道,天道便會降下責(zé)罰?!?/br>這意思是說,征日至今,已難以為繼,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