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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及冠,要行加冠之禮,而孟桓的二十歲生辰,竟這樣草草地過了。蒙古人沒有所謂的加冠禮,但怎么著也不該如此草率。宋芷正想說什么,恰巧這時,齊諾在外面敲門。“何事?”孟桓問。齊諾道:“少爺,陛下前天賞的美人,都送到了。”陛下賞的美人?宋芷連忙看了孟桓一眼,有些慌張,卻見孟桓點(diǎn)了個頭。“好,我知道了?!彼酒鹕?。齊諾往宋芷這邊看了一眼,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宋芷最近惹到了孟桓,對宋芷的不喜終于又可以明目張膽地表達(dá)出來了,故意揚(yáng)聲道:“少爺,陛下賞的美人可真不是那等庸脂俗粉能比的,一個個貌若天仙,大方識禮,日后府里添幾個人,總算又能熱鬧一點(diǎn)兒了。”宋芷嘴唇顫了顫,臉上僅剩的血色也退了去。宋芷張嘴,欲言又止,想叫孟桓,卻沒能叫出口,現(xiàn)在教他有何臉面,來吃這個醋呢?……何況他從來都沒資格。孟桓沒有回頭,只淡淡道:“我可沒有閑心每天來盯著你喝藥。你若實(shí)在不想喝,我會派個人看著你,一日三餐地灌?!?/br>“若還想再尋死,趁早說一聲,我送你一程?!?/br>宋芷咬了自己的舌尖一下,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點(diǎn)點(diǎn)頭,強(qiáng)笑道:“我會好好喝藥的?!?/br>孟桓又離開了。宋芷望著窗外,見孟桓一步步走遠(yuǎn),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卻乍然瞧見了窗外滿樹的海棠,開得爛漫非常。幾天過去,他跟孟桓之間全然變了,海棠花卻依舊如昨,在秋風(fēng)里搖頭晃腦。宋芷手攥著被角,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他低下頭,輕輕地聳動了一下肩膀,無聲地抽泣了一下。到底是他自己,一步錯,怨不得別人。這夜下了一場秋雨,這場雨綿綿不絕,連下了好幾日,等宋芷乍然想起窗外的海棠時,才發(fā)現(xiàn)秋雨后,海棠花都謝了。雨打殘紅,殘花落了一地,枝頭只余綠葉,在愁煞人的秋風(fēng)秋雨中怯怯發(fā)抖。滿林翠葉胭脂萼,不忍頻頻覷著。一場秋雨一場寒,轉(zhuǎn)眼到了深秋九月。近來,府里新來的幾位美人都非常受寵,尤以一位知書達(dá)禮、恬靜溫婉的漢人女子為盛。那女子名喚含珠,長發(fā)及腰,黛眉朱唇,是傳統(tǒng)的漢人美人形象。當(dāng)然,這不是宋芷親眼看見的,是錦明告訴他的。自八月廿一日夜回來后,宋芷就沒有出過門了,剛開始是身子不便,后來身子好些了,又記著廿六日孟桓說過的話:沒有他的允許,不能出門。宋芷就果真,半步也沒有踏出房門過。而孟桓也沒怎么來看過他,聽說每天都跟陛下賞的美人混在一處。九月初,宋芷向孟桓告假,想回興順胡同一趟,被駁回了。宋芷心下郁郁,加上天氣漸冷,傷口不易愈合,便更加倦怠,整日里神思不屬。沒幾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重九那日,大都居民皆要出游賞景、登高避災(zāi),賞菊、插茱萸、吃重陽糕、飲菊花酒。初八,宋芷向孟桓告假,要回興順胡同過重陽,亦被駁回了,便寫了封信,委托人替他送到興順胡同去。孟桓倒沒有阻止他寫信。隨后摒退錦明,宋芷拿了本書出來看,以打發(fā)時間,夜里早早地便睡了,第二天亦起得晚,辰時末才醒。醒來又想起今天是重陽,是團(tuán)圓祭祖的日子,于是忍不住想,也不知秀娘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寂寞。至于孟桓,想來正與那些美人在一塊兒,沒空理他罷。宋芷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一上午百無聊賴,又覺得困倦,拿了本書,沒看幾眼就睡著了。夢中浮光掠影似地流轉(zhuǎn)過許多畫面,有五年前初見孟桓時連綿的春雨,有一年前在安貞門街上與孟桓重逢時的秋光,有去年初入孟府時的冬雪,有今年春廬師山上的海棠花,有孟桓舞槍時墻角花團(tuán)錦簇的木槿,也有八月十六日夜金水河上的月色……寒來暑往,他進(jìn)孟府已然有一年了。孟桓來時,宋芷正趴在桌上,臉壓著書卷,睡得正熟,但眉心即使是在夢中也是蹙著的。不過十余日沒怎么見人,孟桓就驚覺他瘦了一圈,皺著眉沒好氣地把人叫醒。“天這樣涼,這么睡,是想著涼么?”宋芷的手臂被壓得發(fā)麻,睡眼惺忪地抬起頭,看到眼前是孟桓,先是眼睛一亮,又很快黯下去,站起身,向孟桓行了個禮:“見過少爺?!?/br>生分又疏離。孟桓這些日子,自然也想他得緊,今天見了人,更覺得思念如潮水一般涌來,見他瘦了,又心疼又自責(zé),卻生生被這一禮,擋在了萬里之外。孟桓將剛要伸出去的手收回來,淡淡道:“若病了,我可不會再給你請大夫?!?/br>宋芷垂眸道:“是,我錯了,不會再這樣了。”很不真誠。孟桓氣得牙癢癢,是誰對不起誰,總也等不到他認(rèn)錯,怎么自己上趕著來找他,還這個態(tài)度?孟桓越想越不是滋味,忿忿然地盯了宋芷半晌,宋芷也沒什么表示。孟桓氣結(jié),一拂袖,就打算離開,剛轉(zhuǎn)身,聽到宋芷叫他。“少爺!”依舊是溫潤清亮的少年音,帶著慌張,急切,與小心翼翼。孟桓猛然回頭看他,只覺得心也被這一句“少爺”揪了起來。“何事?”他故作冷靜地問。宋芷確實(shí)瘦了,眼眶陷下去,下巴削尖,如墨一般的雙瞳靜靜地望著他,似有許多話要說,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復(fù)又被咽下去,最后宋芷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低聲道:“少爺,今日重陽,祝少爺身體康健,無病無災(zāi),笑口長開。”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笑口常開。孟桓心頭一陣顫動,又酸又疼,垂眸間,又瞧見宋芷腰間懸著的翡翠玉佩。八月初,他在扎馬步時問宋芷,想把翡翠玉石做成什么。記得當(dāng)時宋芷說:“做一對彌勒佛玉佩。”“你一個,我一個。”“為什么?”孟桓記得自己問。而后宋芷回答:“希望你笑口常開,沒有煩惱?!?/br>離開的腳步就頓在那里,像是腳下生了根,怎么也走不動。孟桓看到宋芷的眼眶漸漸紅了,他心里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