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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后面,一臉都焦急,他張著嘴,用唇語在拼命說著什么。孟桓看懂了。他在說:“接旨。”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第二更第115章綢繆三接旨?孟桓的腦子懵了一下。為何要接旨?他難道不知道,接旨后,自己就要娶綽漫嗎?宋芷在柱子后看著,見孟桓遲遲不接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兩人遠(yuǎn)遠(yuǎn)地對視著,內(nèi)侍總管瞧見孟桓神情不對,順著他的視線,便要看過去。偏偏這時候,孟桓注意到他的眼神,若是讓其看到宋芷在遠(yuǎn)處慌手慌腳的,不敬圣旨……孟桓沒有繼續(xù)想下去。“公公!”孟桓趕在他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喊出了聲。“嗯?”內(nèi)侍轉(zhuǎn)回頭,睨著孟桓。“臣……”孟桓伸出手,低下頭,在宋芷乞求的目光下,緩緩出聲,聲音低啞,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喉嚨里擠出去的,“……領(lǐng)旨謝恩?!?/br>內(nèi)侍總管這才掀了掀嘴皮子,露出一點笑容:“早干嘛去了,咱家還當(dāng)大人不情愿呢!”孟桓低著頭,勉強(qiáng)笑了一下:“怎么會,臣只是太高興,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罷了?!?/br>內(nèi)侍總管哼笑一聲:“陛下的對大人恩寵,可是旁人沒有的。綽漫小姐,是安童大人和伯顏大人的掌上明珠,先皇后也最是疼她?!?/br>“陛下將她指給大人,可想而知,對大人抱了多高的期望?!?/br>在安南慘敗回來后,世祖大發(fā)雷霆,將上至脫歡下至一干將領(lǐng),全部叫去罵了個狗血淋頭。孟桓當(dāng)然也不例外,武階從武德將軍降到了武略將軍。孟桓還記得那天,他一身的傷,跪在階下,年老的皇帝將案上的東西摔了一地,指著他的鼻子罵廢物。到今天又開始籠絡(luò)人心,打一棒子給顆棗,不愧是帝王。若沒有宋芷的存在,他該是會感恩戴德地接旨,可這假設(shè)不存在。孟桓命齊諾給了公公賞錢,又親自將人送到孟府門口,才失魂落魄地回來。才轉(zhuǎn)身,沒走回幾步,就看到不遠(yuǎn)處的宋芷。宋芷站在一顆木槿花樹下,粉色重瓣的花落了一地。已是深秋,木槿花都謝了。宋芷臉上沒有笑,也沒有哭,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望著孟桓,單薄的身子在這兩個月養(yǎng)回來了一些,可在孟桓看來,還是太瘦。秋風(fēng)起,宋芷烏黑濃密的發(fā)被發(fā)冠束起,余下的則自然下垂,在秋風(fēng)里微微搖曳,與鴨卵青的衣擺一起,飛起好看的弧度。孟桓忽而不敢去看他。他垂下眼,站在原地,手倏然握緊,他到底是負(fù)了他……“征南,”宋芷見孟桓沒動,便主動走上來,輕輕問,“總管走了?”孟桓別過臉,點點頭:“嗯,走了?!?/br>宋芷微微笑了一下:“那你站在這里做什么,為何不回去?”宋芷的態(tài)度自然得仿佛那總管只是來封賞,不是來賜婚。孟桓抬頭看他,試圖從宋芷的臉上找出失望、憤怒的痕跡,仿佛這能讓他好受一些,可他失敗了,宋芷的表情與這兩個月來別無二致。“我……”孟桓的聲音哽在喉頭,“……對不起?!?/br>“我對不起你。”宋芷聞言唇角微彎,笑道:“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征南你本就該娶她,”宋芷拉著孟桓的手往回走,“她注定是你的妻子?!?/br>“綽漫小姐又漂亮,身份又尊貴,還很愛你?!?/br>“但她沒你好?!泵匣刚f。宋芷頓了頓,笑了,他偏開頭,抬頭去看墻頭支出來的紅葉。“你要好好待她。”宋芷說。宋芷肯定自己說的是真心話,但眼眶卻不由自主地酸了。“……那你呢?”孟桓問,嗓子眼繃得緊緊的,“你……會怎么做?”宋芷沒有回答,他突然想起前幾年,孟桓帶他去香山看紅葉的時候了。“……你帶我去香山吧,征南,我想看那里的紅葉了?!彼诬普f。他會怎么做呢?宋芷心底苦笑,其實關(guān)鍵從來不在于他,他根本無法決定自己的去留。孟桓不愿他離開,可等綽漫嫁到孟府來,又怎能容得下他?“好,”孟桓沒能問出答案,也沒有再追問,“明天我就帶你去?!?/br>如今已是深秋九月,旨意才剛下來,想在年前將婚事辦好,有點趕,綽漫和哈濟(jì)爾的婚事,當(dāng)然不能草草了事,因此婚期多半定在明年。這也就意味著,兩人還能過一段安生日子,沒有外人打擾的那種。深秋時節(jié),葉子大都已落了,香山上的紅葉就仿佛春日殘紅,枝頭掛著一些,大部分已零落在地,堆了一地赤紅的落葉,踩下去,發(fā)出輕微的響聲。宋芷站在林間,一時間有些恍惚。上次來香山,是什么時候?宋芷約莫回憶了一下,那一年孟桓剛剛及冠,如今連他都二十一了。那是三年前。才僅僅是三年,他們就已到了這種地步。此情此景,真教人有些感傷了。“征南……”宋芷眼里倒映著刺目的紅,哽咽出聲,卻沒能說出下面的話,他一偏頭,抱住孟桓的腰,將臉埋在孟桓肩頭。他多不舍啊。多舍不得,把這個人交出去,給別人。“嗯?”孟桓撫著他柔順的發(fā),低低應(yīng)了一聲。孟桓剛把他從和禮霍孫府上接回來那天,曾對他說,他做他的親人。宋芷抬起臉,香山今天依舊有人,但畢竟是深秋,天氣冷了,游人不多,宋芷看了看附近的游人,沒有理會,抬頭,吻在孟桓唇角。然后他抬手,撿起落在孟桓頭發(fā)上的一片紅葉,笑說:“這一片,我要珍藏?!?/br>孟桓也笑:“人就在這里,要葉子做什么?”宋芷抿唇只是笑,沒有說話。他的預(yù)感成了真,又還有什么可說?當(dāng)天從香山回去,才到孟府,孟桓的動作便表現(xiàn)得很急切,拉著人進(jìn)了屋,“哐”地關(guān)上,將人按在門上便吻。那吻熱切而激烈,帶著害怕失去的慌張不安,也帶著想要將人留下的執(zhí)拗。孟桓親吻著宋芷的眼睛,唇,脖子,細(xì)密的吻再漸次落到宋芷身上其他地方。“你的傷……”宋芷在親吻的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