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說，這孩子是周揚的?！?/br>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周揚眉毛皺了起來，顯然也被這話震驚到了，秦楚銘二話不說拔槍指著周揚，秦天看到嚇一跳，擋在周揚身前說：“爸你把槍放下，事情還沒弄清楚，就算弄清楚了你也不能濫用私刑?！?/br>
“叛徒就是死，難道還要我再教你麼？”

“什麼叛徒不叛徒的，這都是什麼世紀了你還拿著你古老的江湖習(xí)性活著。蔡小玉給你戴綠帽子是她不對，但是她信口雌黃指誰是jian夫你就要殺了誰麼？如果她說jian夫是我呢？”

“你讓開?！?/br>
“我不會讓開的，你要殺周揚先殺了我?！?/br>
秦楚銘的槍指著親生兒子，手微微顫抖，突然感覺腦袋一暈，氣血上涌，槍都握不住了，扶著茶幾坐了回去。血壓急劇上升帶來的天旋地轉(zhuǎn)感讓他兩眼昏花，視物模糊，秦天忙跑來扶住他問：“你怎麼了？爸你別嚇我。周揚你快去叫李醫(yī)生來。”

場面一團亂的時候，跌坐在地上的蔡小玉偷偷接近了秦楚銘摔在地上的槍，對著秦楚銘舉了起來，周揚直覺到不對，轉(zhuǎn)過身，飛速把蔡小玉手上的搶踢飛，蔡小玉痛苦地哀叫一聲，崩潰大哭：“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殺了他我就能保住我的孩子了！為什麼連最後一個希望都不給我！”

“殺了秦爺你就能肆無忌憚的嫁禍給我了？你和老爺子都得好好活著，把事情說清楚了?！敝軗P的話讓蔡小玉絕望，秦天卻來不及顧忌這些，他的父親在幾次大喘之後，突然抽搐了一下，昏了過去。

“快別管這個女人了，叫救護車！”秦天也怕了，大吼著，周揚把槍拾起，轉(zhuǎn)身叫人去了。

☆、(9)36.有你在

救護車到的時候，秦天已經(jīng)面色發(fā)白，手腳發(fā)顫了。他的一生中從來沒有想過他父親這樣的男人有一天會在他面前呈現(xiàn)出這樣脆弱的一面。他就像一可被虧空了內(nèi)里的大樹，看似高大威猛，卻因為風吹草動而倒下，被人抬上了擔架，往醫(yī)院送去。

秦天跟周揚是跟著一起去的，手術(shù)室的燈明晃晃的照著人眼睛發(fā)疼，秦天沒說話，周揚把他握成拳頭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沉聲道：「別怕，有我在呢?！?/br>
簡簡單單一句話，差點把秦天的淚腺擊潰，他略顯呆滯地望著周揚，問：「他會不會有事？」

「別亂想，乖?！?/br>
即使知道誰的安慰此刻都沒用，秦天還是從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里得到了些力量。

「是我不好，我不該幫著那女人刺激他，我.......這事我處理的太糟糕了......」他喃喃自語，把臉埋在手心里，還是焦躁不安的很。

「秦天，你相信我，我會把這事查清楚，等秦爺醒了，給他個交代?！?/br>
「我相信你啊，我一直相信你，除了你我還能信誰。」他楞愣地回答，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張大著眼睛看著周揚問：「她為什麼要死咬著冤枉你？她完全可以把這孩子當我爸的生下來，為什麼非要說是你的？」

周揚搖搖頭，他并沒有頭緒。孩子不是他的千真萬確，這種早晚會被拆穿的謊言，他不知道蔡小玉究竟有什麼目的要往他身上栽贓嫁禍。

兩人談了一些別的暫時轉(zhuǎn)移了秦天對手術(shù)的注意力。

手術(shù)燈熄滅，醫(yī)生走出來說，秦楚銘是腦淤血，幸好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

秦天一直以為，他對秦楚銘沒什麼感情。他作為一個父親顯然是不合格的，既沒有照顧好自己，把自己一個人留在國外那麼多年，等他回來後，不顧他的個人意愿強迫他接手幫派。

感情上，他們父子鮮少有交流；價值觀上，他不認同他父親的種種做法；他意識里知道秦楚銘總會死在他的前頭，可秦楚銘的驟然倒下讓他猝不及防，像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醫(yī)生的話到底讓他松了一口氣，可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愣住了。醫(yī)生說：「家屬做好心理準備，你父親的出血點雖然止住了，但很可能有偏癱的癥狀，具體有多嚴重，要等他醒來後再做詳細的檢查。?！?/br>
「偏癱？會怎麼樣醫(yī)生，能不能治好？」

「以我們的經(jīng)驗來說，他的程度不算嚴重，但是對生活肯定會有影響，你們家屬要注意安撫病人的情緒。」醫(yī)生見慣了這種場面，冷漠地點了點頭就離開了，秦天頹然坐在長凳上，一時沒了主意。

「我聯(lián)系下李醫(yī)生，明天就給老爺子轉(zhuǎn)院，找最好的醫(yī)生來治?！怪軗P此刻還能保持冷靜，秦天點點頭，事到如今，只希望他爸運氣夠好，至少不要這麼一聲不吭的就掛了或者癱了，他們這幾十年的父子，他應(yīng)該還有很多話要跟他父親說的。

秦楚銘風云了一輩子，年到老了，運氣卻不太好，他在第二天下午醒了過來，醫(yī)生判斷的情況八九不離十，他半邊身體癱瘓，雖然能說話，能吃飯，但生活質(zhì)量大幅下降，康復(fù)的幾率很小，很可能下半輩子都要靠輪椅過活了。

「爸，沒事兒，還有機會康復(fù)，就算好不了，也還有我照顧你呢?！骨靥炜粗稍诓〈采虾芟肫鹕碛謩硬涣说母赣H，心里再難受，口氣還是故作輕松，秦楚銘卻是輕松不了。他無法接受自己是個連自己行走都無法做到的廢人，大發(fā)雷霆道：「你出去！出去！我誰都不想見！都給我滾出去！」

「爸醫(yī)生說你不可以再激動了。你別這樣，我已經(jīng)在給你安排轉(zhuǎn)院了，找最好的醫(yī)生治你，一定能好?！?/br>
「我不要聽，你現(xiàn)在就給我出去！」

秦天不敢再讓秦楚銘生氣了，他作出妥協(xié)的姿勢，好聲好氣地說：「好，好，我都聽你的，我這就走。你冷靜點，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等著?！?/br>
「站住！」秦楚銘突然大喝，他尚且沒有冷靜下來，反而像被另一種憤怒覆蓋了，雙眼通紅，聲音中有點歇斯底里的癲狂：「那女人呢？」

「關(guān)在家里了?！?/br>
「給我徹查，我一定不會放過這對狗男女，如果真是周揚，殺了他。」

「爸！你在說什麼，我說了不會是周揚的！」秦天怎麼可能讓他爸動周揚一根毫毛，別說他根本不信周揚背叛了自己，就算他真的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他也下不去這個狠手。

「那你就把真正的jian夫找出來。那女人注意看著，別讓她跑了，我有的有的是帳本要和他們算?！?/br>
躺在床上，半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