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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一旁安慰道:“不用擔(dān)心,等孩子取出來,我會立即將你的肚子縫合,不會有事的。”云天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你還是不要說了,橫豎就是一刀,你動作可得快一些?!?/br>阿蕓眼中厲光一閃,彎起嘴角道:“當(dāng)然,你是我嫂嫂,我怎會害你?”就在這時,忽然有人闖了進(jìn)來,慌張地說:“不好了大小姐,天元九轉(zhuǎn)陣被人破去,門口的弟兄已經(jīng)攔不住了!”阿蕓聞言并沒有驚訝,反倒似乎有些開心:“終於來了嗎……”“有人闖進(jìn)來了?”云天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肚子上,做出一副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西安“對,嫂嫂,我?guī)闳ド巾敱芤槐??!卑⑹|不由分說拉著他便走,云天不疑有他,加上擔(dān)心肚內(nèi)的孩子,便乖乖跟在阿蕓身後。鬼牙山一側(cè)是葉隨風(fēng)的寨子,另一側(cè)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放眼望去不見人煙,只有片一望無際的茂密叢林。二人來到山頂後,云天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里十分平坦,并不像是能藏身的地方,反倒山洞里感覺還要比這安全些。阿蕓不再言語,默默地生了堆火,接著從腰側(cè)抽出一把匕首,一邊在石頭上細(xì)細(xì)地磨,一邊放在火上烤。云天愕然道:“你打算做什麼?”“……孩子就要出生了,”過了許久,他才聽見阿蕓的回應(yīng),“你不想早點見到自己的孩子麼?也不知道……是男還是女?!?/br>云天無言以對,算算時間確實是這幾天出生沒錯,可他一定要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山頂上剖腹嗎?怎麼想都太恐怖了點,“要不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回山洞里……”阿蕓笑了笑,那笑容竟顯得有些慘淡。云天看到她收起匕首,對著東方跪了下去,然後恭恭敬敬、鄭重其事地磕了三個響頭,抬起臉時,那原本光潔的額頭竟已鮮血淋漓。云天嚇了一跳,扶著肚子走過去,錯愕地問:“阿蕓,你好好的干嘛要弄傷自己?”阿蕓搖搖頭,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碎石和土渣,“大哥快要來了,你先做好準(zhǔn)備吧?!?/br>她話音才落,就見葉隨風(fēng)飄然而至,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那男人一身玄衣,離得有些遠(yuǎn)瞧不清長相,可看到他的第一眼,云天就莫名覺得脊椎狠狠一麻,緊接著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一探究竟的愿望!“……他是誰?!”云天有些急切地問。他沒有聽到回答就被葉隨風(fēng)一把攬住帶到了崖邊,然後那玄衣男子腳步猛地一頓,驚怒交加地吼道:“放開他!”云天目不轉(zhuǎn)睛地與他遙遙相望,那怪異的熟悉感越來越強(qiáng)烈,仿佛眼中除了那個男人,別的什麼都看不見了。葉隨風(fēng)發(fā)覺云天對著趙海傾怔怔出神,詭異地笑了一下,“看來你并沒有完全忘記他,這很好?!?/br>云天錯愕地問:“你什麼意思?……我認(rèn)識他?”葉隨風(fēng)又往懸崖邊走近一步,冷冷地道:“豈止認(rèn)識?”趙海傾不能想象葉隨風(fēng)沖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事,就在他躊躇之時,阿蕓忽然厲聲道:“扔掉你的劍!否則我馬上殺了他!”趙海傾背上升起一股寒意,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了云天高高隆起的、怪異的肚腹。他愣了片刻,接著滔天的怒火洶涌而上,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你們對他做了什麼?!”云天瞪大眼睛,腦中一時混亂的無法思考,他不明白為何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阿蕓會用他的性命去威脅對面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又為何會用那種心痛又擔(dān)憂的眼神看他。一陣劇烈的疼痛忽然在他腹中炸開,焦慮和緊張之下,那個小生命終於不堪束縛,開始表達(dá)出世的愿望。“……哦?”葉隨風(fēng)看向云天,挑了挑眉,“時機(jī)剛剛好。趙海傾,你當(dāng)年率兵殺了我一家老小,今天你就看著你的孩子和你的夫人死在你面前吧。”云天面色蒼白,在他臂彎里劇烈地發(fā)抖,葉隨風(fēng)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冷汗?jié)B透衣物,帶出一片潮意。趙海傾聽到這話,無異於當(dāng)頭落下一道驚雷。“孩子……?”怎麼回事?難道云天肚子里的是……額頭的傷口使阿蕓的笑容顯得有些猙獰,她此刻早已不是初見時那靈動的少女,臉上全然是復(fù)仇在即的瘋狂,“哈哈哈哈,你自己留下的種你竟然不知道麼?!當(dāng)真可笑!”云天手腳一片冰涼,太多的意外已經(jīng)令他無法思考,當(dāng)他聽見“趙海傾”三個字,腦中就像是有塊巨石被一下鑿開,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海、海傾……”他撐住額頭低喃了一聲。“是我,云天!”趙海傾眼眶潮濕,“你還認(rèn)得出我麼?”他剛上前一步,阿蕓唰地?fù)踉谒媲?,“我再說一次,扔掉你的劍!”趙海傾吸了口氣,心思電轉(zhuǎn),“……好,你們先送他下山,他平安之後我立刻棄劍,絕無食言?!?/br>阿蕓冷笑一聲:“你這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鬼有什麼資格同我們談條件?!好,既然你不肯棄劍,那你就好好看著吧!”她神情瘋狂,帶著不顧一切的狠戾沖向云天,趙海傾大吼一聲飛身而上,卻被葉隨風(fēng)使出全力猛地一擊,生生後退了十幾步!他還沒站穩(wěn),就聽見了皮rou被割開的聲音,伴隨著愛人痛苦的嘶喊闖入耳朵,直直擊入他心底。趙海傾一瞬間如同墜入了冰潭,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云天的肚子,看見那里被割開一個血口,阿蕓一掌探入,摸索了一番,然後拉出一團(tuán)血淋淋的物事。那模模糊糊能看得出是個孩子的形狀,細(xì)長的臍帶還連接在云天體內(nèi),云天已經(jīng)開始抽搐,可他還是勉力睜著眼睛看向那個小生命。趙海傾目眥欲裂,狂吼一聲,舉起長劍向葉隨風(fēng)攻了過去!“中皇云天,我奉勸你快點叫他停手,否則你們的骨rou可要性命不保了──哦,還是個男孩呢!”阿蕓捏著孩子細(xì)細(xì)的脖頸,像拎著一只可憐而柔弱的小動物。云天嘴唇顫抖,鮮血源源不斷地從肚腹的傷口涌出,他困倦地張了張眼皮,虛弱地道:“不要……傷害他,你有什麼……事,只管沖著我來……”阿蕓氣息一窒,唰地瞪大眼睛。她還記得那一年,她的雙親也是這樣懇求著破門而入的官兵,她和哥哥瑟瑟發(fā)抖地藏在房梁上,親眼看著父母在冰冷的刀刃下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