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但也沒多想，仍腳步不停上樓去了。

    李女士進了家門，正看見程子安收拾餐盒，問道，“你訂外賣了？”

    程子安把餐盒扔進垃圾桶，“恩”了一聲。

    李女士放下包，把打包好的粥放到桌上，伸手探了探程子安的體溫，見完全正常了，終于放下心來。然后，笑著把胳膊下夾著的大畫框拿起，炫耀似的給程子安看，“看我給你弄到什么了，霧花的原畫稿哦，拿去給你的小女朋友吧。”

    程子安接過，罕見地沒有反駁自家母上大人女朋友的說法，畢竟，說的是事實不是嗎？程子安彎腰抱了抱李女士，說道，“謝謝媽?！?/br>
    李女士頗有些受寵若驚，想到兒子大概生病了所以軟乎了些，開心地拍拍兒子的脊背，自以為該抓住機會，好好地讓兒子感受一下母愛。

    奈何程子安只一會兒就退開了，李女士雖有些意猶未盡，但也十分滿足了。

    這個周五是葉綺的生日，也是圣誕前夜，平安夜。這節(jié)日在一眾年輕學生們之間很是受到重視，校門口一夜之間多了許多小攤，專門出售包裝精美的蘋果，這價格當然也是翻了好幾番，可仍是生意紅火，供不應求。

    葉綺向來不在意這些節(jié)日，看著校門口小攤旁圍著一圈挑挑揀揀的學生也習以為常，但也受到些感染，心情不錯。

    到了教室，程子安還沒有來，葉綺坐下，從抽屜里拿書來看，一晃眼看見自家同桌放滿了書本試卷的抽屜里見縫插針地塞滿了各種包裝的蘋果，不覺莞爾。平安夜平安夜，大家送蘋果大多會等到傍晚，可按程子安受人喜愛的架勢，真等到了晚上，大概能被蘋果堆給淹了吧。葉綺想著，笑得更開心了，又仔細想想以前這天是什么狀況，苦想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真沒注意過，以前程子安坐得靠后，葉綺進出都走前門，真是連照面都沒打過幾個，但是有好些外班的女生拿著蘋果來找程子安，葉綺還是有些印象的。

    ☆、圣誕節(jié)（2）

    葉綺正想著，正主兒就來了，程子安仍和往常一樣，墨黑的眼，墨黑的發(fā)，圍著從葉綺那兒要走的正紅的羊絨圍巾，好看得葉綺也忍不住多看幾眼。只一點不同，程子安今天帶了個十分大的紙袋子，大到程子安要彎起胳膊，才能讓它不挨著地。

    這一下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李欣然第一個起哄，問這是要給誰的？眼光還怪模怪樣的往后瞟著葉綺，生怕自己暗示得不夠明顯，引來周圍一片附和聲。

    程子安不搭理他們，走到座位坐下，把紙袋靠桌腿放著。向葉綺說了聲早上好，從桌腳推著的書里抽出早讀課的書翻著，等到其他人不再關注，仍回過去各做各的事情，程子安才悄悄靠近葉綺，小聲說道，“葉綺，生日快樂。禮物先放我這兒，放學了給你。”

    葉綺笑著回答，“好啊，謝謝?！辈⒉缓闷娑Y物究竟是什么。

    兩人各自看書，程子安有些懊惱，明明是特別的一天，明明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做，可偏偏是要上課的日子，什么也做不了，程子安想到過翹課，可顯然葉綺不會陪他，主角不再，翹課也沒有意義，程子安只能乖乖來上學了。

    葉綺的想法有些偏差，到了晚自習，程子安的座位并沒有如葉綺所想，被各色蘋果包圍。原因無他，除了趁程子安不在，偷偷放的；當面送的，程子安一律不收，那些偷偷放的，也被一群男生女生約好似的，一人一個的排著隊領走了。

    等到月上中天，第二道下課鈴聲響起，這一天也算是過完了。葉綺和程子安放學一起回家，這是很多一班的學生都知道的事情。通常從教室到校大門這段路，李欣然會挽著葉綺走在前頭，程子安和陸深在后面走著，到了校門口，各自道別，程子安和葉綺接著一路回家去。

    學校九點半結束晚自習，這個時候馬路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行人，只有一排排高大的路燈投下暖黃色的燈光照亮路邊的房屋，街邊的樹影還有身邊的人。

    程子安一手插在校服口袋，紙袋子掛在臂彎里，另一只手牽著葉綺，這樣的動作，現(xiàn)在做起來已經(jīng)得心應手了。

    ……

    “你要送我的是什么？畫？”，葉綺問道。

    “恩，霧花的畫?！?/br>
    “真的？”葉綺的聲音一下子提高起來，拉著程子安加快了速度，“我們走快點，我要回家看禮物?！?/br>
    程子安笑著跟上葉綺的步子。兩人慢慢地走遠，帶著相依相偎的被路燈拉長的影子。

    時間在日復一日的白天黑夜中過去，一年中最冷的日子終于來臨，罕見的南國的雪細細地飄了一夜，竟也在日出之時堆砌出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今天是期末考試的第一天，葉綺和程子安約著一起來了學校，兩人的關系在這一段時間像冬日里小火煨著的濃湯，表面看著沒有什么變化，但時間蘊育的變化自在其中。

    高三期末，全省多校聯(lián)考，座位按名次分，兩人仍舊一前一后坐在一起。自從葉綺費了心思鉆研語文之后，語文成績提高了不少，在幾次月考里，葉綺從年級前五提到了穩(wěn)定的年級第二。

    葉綺成績自小就好，但并不是一心在意成績的人，只要達到了自己的要求，第五第二，對葉綺來說并沒有分別。

    這次也一樣，離開考還有二十分鐘，葉綺將考試要用的文具擺到桌上，撐著頭，便開始想些事情打發(fā)時間，突然想起昨天自己接水回來時顧婉撞了她一下，還好自己杯子拿得穩(wěn)，只灑了些熱水到手上，但也當即紅了一塊，而對方不僅連聲道歉也沒有，還橫了她一眼，好像全然不覺自己有錯，氣勢洶洶地回了教室。

    葉綺啞然，自知對方是故意的，原因也能猜到七八分，事情還小，葉綺也不愿計較。葉綺和程子安放學結伴回家，平時相處也不顧忌他人，雖然葉綺自認為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群眾各個火眼金睛，早對他們的關系下了定論，葉綺也從沒否認過。

    葉綺知道，班里班外明里暗里喜歡程子安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因此而收獲別人的惡意，這卻是實實在在的頭一遭。

    想到這兒，葉綺便轉了眼睛去看程子安的背影，程子安靠著椅背坐著，葉綺半倚在桌上，兩人不過幾掌的距離，葉綺能看到程子安露出的半截白皙的后頸，就像此時教室外的積雪一樣，視線微轉，葉綺驚訝地發(fā)現(xiàn)程子安耳垂后面有一粒小痣，藏在陰影里。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一般，葉綺彎唇一笑，心情一下子撥云見日。能贏得如此美人入懷，路途上一些小妖小魔使些小絆子，也就隨他們?nèi)グ伞?/br>
    葉綺心情不錯地結束了上午的考試，考完試時間還早，下午的考試也要兩點半才開始，學生們中午大多不會留在學校。葉綺和程子安一起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