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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讓人不知如何下口。 我索性去吃那盤子里的糕餅,糕餅做成小巧玲瓏的圓餅狀,上面不但細細地繪了牡丹的圖案,連同那牡丹葉子也填了色。 我不得不佩服起藝術(shù)家的閑情逸致了。 同樣是吃進肚子里的東西,有的人只圖果腹能吃就行,有的人卻講究色香味俱全,更有甚者,比如鐘先生,他這里的點心已經(jīng)精致到了藝術(shù)品的境界。 糕餅團里包著豆沙餡,拌了金絲桂花蜜,綿軟香甜又不膩口。這點心雖然精致,但一盤子只放了兩個。 我吃了一個,還有一個留給阿影。 阿影在喝香茶,瞥了盤子一眼沒說話,也不吃點心。 “影先生!” 正在我發(fā)呆之際,有個穿青衣黑靴的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眉目還算清秀,眼角有淡淡的紋路,一看就是笑多了的。 “鐘先生?!?/br> 阿影上前行禮,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行禮。 鐘先生讓我們免禮,又問我:“想必你就是沈爺說的朱珠姑娘,我聽沈爺說你提出了改良點絳唇的提議?!?/br> 點絳唇是那款口脂的名字。 “……小女子不才,以為用手刮涂的方式有些不妥,比方說無水洗手……” 我說的磕磕巴巴,心里也有些局促不安,某種意義上,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和正常的古代人打交道,在說話上還沒人教我禮節(jié),有些敬詞也不知曉說的妥不妥當。 ……不能給寧王府和沈月卿丟臉。 聽完我說完長長一段話,鐘先生微微一笑,揮了揮手。 立馬有丫頭端上來一個托盤,托盤里放了一個小木盒。 我認出那是沈月卿也有的口脂盒。 鐘先生拿起口脂盒,將它打開,遞到我的面前:“朱珠姑娘不妨試一試?!?/br> 我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刮了一小塊。 我并沒有把它涂在嘴唇上,而是涂在了手背上。 口脂的質(zhì)感像花瓣一樣柔軟,在手背上涂開來是鮮艷嬌美的正紅色。 “朱珠姑娘以為這種柔軟的口脂,真的能做成你所講的那種形態(tài)嗎?” 我心中一驚,若是按照這種材質(zhì),勉強做成型了也是極易斷裂的,更經(jīng)不起涂抹時的施力了。 鐘先生頓了頓,又道,“口脂的主要配方是牛脂,這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出材質(zhì)較硬的口脂。 若是能如姑娘所愿做出心中所想,勢必要改變原有配方,離煙花三月節(jié)剩下不到半月,沈爺敢冒這個險嗎?” “若是在東玄女使面前出了差錯,別說沈爺,就是整個寧王府也擔待不起!” 我啞然無語,灰溜溜地和阿影回了寧王府。 阿影一句話沒有,直接跪在了沈月卿的小院里。 我原先有些內(nèi)急想去方便一下,但看阿影這樣,也只得忍著內(nèi)急跪在了他后面。 沈月卿不在院中,石桌上的帳簿也都不見了。他估計都看完了,這個點他應該正在屋里用晚飯。 日落沉沉,阿影跪的筆直。 其實他也沒犯錯,沈月卿讓我們子時回來,我們傍晚就回來了,按照道理還提前了。 但我的事情卻是辦的一塌糊涂。 所以當沈月卿出現(xiàn)的時候,我們倆精神都高度緊張,大氣不敢喘一下。 生怕他來一句:“事情既然辦砸了,你們兩個也給我滾蛋吧?!?/br> 阿影為沈月卿和寧王府做牛做馬了六年,已經(jīng)有了感情,自然不愿離開。而我是忙活了這么多天,還沒有領(lǐng)過一筆月錢,自然也是不甘心的。 沈月卿端著一小盤鮮艷欲滴的櫻桃,邊吃邊打量著我們。 我偷瞄了他一眼,他沒有什么表情,只將果盤遞到了我面前:“殿下賞賜的車櫻,吃幾個吧?!?/br> 又對阿影說:“你也來吃幾個?!?/br> 我伸手拿了一顆,阿影卻泫然欲泣:“沈爺――” 沈月卿叫我們起來。 我將前因后果告知了沈月卿,他并沒有什么的情緒波動。 “材質(zhì)太軟么?” 沈月卿拽掉一顆櫻桃上的桿,將那顆櫻桃放到了阿影的手中,阿影一看是半顆壞櫻桃,內(nèi)心估計是:黑心肝的家伙,敢把壞的給我吃!但他面上不敢不敬,還是將半顆壞櫻桃吞了下去。 沈月卿沒有因為事情沒辦成而責罵甚至開除我們,我頗為意外,當然我也不會自討沒趣追問他的。 但我內(nèi)心還是有些郁悶的。 本來是個美差,怎么的就忘記口脂的材質(zhì)了,要是做出一堆一涂就斷裂的口紅來丟了南詔的臉,估計我要切腹給南詔女使謝罪了。 …… 認字的計劃也落了空。 夜里我在為寧王殿下采摘落梅花瓣時,突然在浴池邊看到了一個人。 他穿著白衣白鞋,不知在想什么,見我來鋪花瓣,呆萌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我等你很久了。”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瞥了他一眼,又繼續(xù)往小徑上鋪灑花瓣。 “看你這么辛苦,想幫你。” 月光下,他的眼神猶為真誠明亮。 縱使我很不喜歡白七,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不錯――最起碼他有本事和心機讓所有人都喜歡他。 “這是――” 我看到他朝我攤開了手心。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有點忙,處理好cao蛋的事,南詔國的地圖就要全部打開了。 第15章 要錢 “這是蜂蠟?!?/br> 接上我的話,白七說道,“昨日下午我在綠林軒的鐘先生那里調(diào)香料時,偶然聽到了你們的對話。牛脂的塑性不好,我思索蜂蠟或許能克服它的缺憾,所以特意帶來給你?!?/br> 他掌心托著一塊小小的、瑩白色的方形蠟塊。 這是蜂蠟中經(jīng)過提純后的頂級白蠟,比黃蠟要更加難求。 “白先生,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里,是想讓我陷于不忠不義之中嗎?” 我沒拿他的蠟塊,也不敢拿,“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等你能光明正大地走進寧王府來再說吧。 我們?yōu)槿伺?,不管心里如何想,主人的?guī)矩是要優(yōu)先恪守的。先規(guī)矩再辦事,寧王府里沒有人可以逾越?!?/br> 白七的態(tài)度是很誠懇,我這話說的也確實冷漠了些,但我并沒有說錯。 這個時辰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寧王府,并未得到任何通報和應允,白七的武功肯定不是泛泛。 更何況這里是全王府最需小心謹慎的地方――那位寧王殿下會在此沐浴焚香。 但不管他的武功如何,只要被任何一個人看到,我就會被懷疑是出賣寧王府的叛徒。 沈月卿的第一條規(guī)矩就是:任何人,有通報才可進入寧王府。 這一點楠丁跟我強調(diào)了不下十遍。 她還告訴我:“朱珠,沈爺脾氣不差,但他畢竟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