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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半夜出府就是難于上青天,但在碧池看來都是小菜一碟。 他替我易了容。 古代的易容術和現(xiàn)代的化妝技術有共通之處。當碧池一字排開他的那些類似粉餅、腮紅之類的工具,且迅速將我易容好時,我不由得贊嘆了一聲:“你真娘啊。” “別說話,下巴抬起來?!?/br> 他手里的小刷子刷過我的脖子,癢的我虎軀一抖。 “好了?!?/br> 我看向他手里的銅鏡。 ――他竟然把我易容成了沈月卿。 “走,我?guī)銟芬幌氯?。?/br> 他摟住我的腰,輕而易舉就帶著我跳上了屋頂,離開了寧王府。 我還是第一次俯瞰夜晚的平陽城。 商店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整條路上都安安靜靜的。 有打更的更夫慢悠悠地晃蕩著,時不時敲一下棒槌――“三更半夜,不要玩火――” “他說的不對啊,什么不要玩火,應該叫小心火燭才對?!蔽腋坛丶m正道。 “意思對了就行,官府對這塊管的不嚴,允許適當?shù)淖孕邪l(fā)揮創(chuàng)意修改。” “……好吧?!?/br> 不多時,碧池帶我來到了他說樂一下的地方。 我現(xiàn)在也認識一些字了,門匾上金色的大字倒也熟悉――人間天上。 看起來就不大正經(jīng),像個XX會所。 我猛然想起剛到南詔國界時,碧池這小子也死出去piao了,我就是卷進那起奇怪的事件才認識了白七。 這孩子怎么這么喜歡……恩,風月場所嗎? “快進去,我已經(jīng)忍的快受不了了?!北坛卣f這話牙齒都是顫抖的。 剛才明明還是談笑風生,現(xiàn)在路都走不穩(wěn)了。 難道到了這種地方,欲.望就一下子高漲到連腿都走不直了? 碧池沒有易容,他進店后直接有姑娘迎上來:“碧爺,您沒事吧?!?/br> 嘖嘖,果然是老相好。 “桑兒,爺快受不了了,你趕緊帶爺去――”碧池幾乎是整個人都癱在了人家姑娘身上,任她樓抱著帶上樓,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跟她們吩咐給我的安排:“給她弄點rou吃,弄個賣藝不賣身的男子給她……” “是,碧爺?!?/br> “呃……” 賣藝不賣身的,我要了干嘛? 不過一聽說還有rou吃,我還是滿意的。 有姑娘把我?guī)チ硕堑囊婚g臥房,又命人拿來了幾碟美食菜肴。 用蜂蜜烤的外焦里嫩的酥皮鴨,切的很細的熟牛rou絲,拿芝麻爆香的醬排骨。 竟然還有一壺酸酸甜甜的果子酒。 自從進了寧王府,我就再也沒吃過這樣的美食了。 手藝最好自然是西涼白七,可這里的大廚,已經(jīng)算很不錯了。 不多時,安排給我的那個“賣藝不賣身”的男子來了。 他看到我,抱在手里的琴都嚇得掉在地上了,連忙跪下:“沈爺,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咽下嘴里的酥皮鴨,又喝了一口果子酒,才緩過來:“莫掌柜,你居然敢來這種地方兼職?” 當真是不怕死么? 作者有話要說: 莫掌柜:再不去兼職,憑我那點月錢,什么時候能在平陽買房??? 第26章 故事 我只是簡單地易容成了沈月卿,但是聲音還是自己的,一開口說話,莫掌柜便看出了端倪。 他也是個奇男子,只聽到我的聲音,便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是朱珠?!?/br> 確鑿無疑的語氣,讓我匪夷所思。 可平日里端莊冷漠的莫掌柜,竟然會在這種地方做兼職,更加讓我匪夷所思。 莫掌柜撿起地上的琴,拂去灰塵,在我旁邊的圓凳上坐下,我推過吃了一小半的酥皮鴨和果子酒。 他也沒客氣,吃了一塊酥皮鴨,兀自倒了一杯酒:“我已經(jīng)兩天沒吃過東西了,這里不管飯的?!?/br> 這話說的……我趕緊把醬牛rou絲也推到了他面前。 “來吧,莫掌柜,請說出你的故事?!?/br> 他眸光微動,摩挲著光潔如玉的酒杯,并未打算隱瞞我。 也許是在花街柳巷見到同事,讓他有了“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受,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莫掌柜,也就是莫沉魚少年,他并非平陽本地人氏,他的老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溝油村,偏僻而貧窮。 他告訴了我詳細的地名,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莫掌柜命格太硬,克母。母親生下他沒多久就去世了,他父親在第二年娶了繼室。 和很多話本里的后母一樣,他的后母不喜歡他,又很能生養(yǎng),陸陸續(xù)續(xù)生了一大堆兒子女兒。 他父親在當?shù)卮謇锸莻€赤腳大夫,治愈率不高,百分之五十都達不到,賺的銀兩又很少,有時候把人治壞了還要貼本。可一大家子人都張嘴待哺,因而家里經(jīng)常窮到揭不開鍋。 莫掌柜很小年紀時就開始出來覓食了,原因是后母總有一堆理由讓他挨餓:父親沒有固定收入、家里的食物不夠吃、家中長子要讓著弟弟meimei……他自己發(fā)奮,抓小鳥套兔子撈大魚摘野果,像饑餓的蝗蟲精一樣掃蕩過整個自然界――后來沒被餓死,但身體也不是很強健。 真正讓莫掌柜對這家人感到絕望的是,他寒窗苦讀多年,鑿壁借光囊螢映讀全都干過,考試那天卻被繼母指派去帶小弟弟聽戲。 不僅如此,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但凡值點錢的,全都被他們敗光了。 繼母和父親都不希望他考取功名,只勒令他能好好做活,賺錢來供他的弟弟們讀書考試。 “后來,有一天我又在偷偷看書,還點了家里為數(shù)不多的蠟燭,被后母打了一頓?!?/br> 莫掌柜指了指自己的左側(cè)額角,借著燭臺上淡淡的火光,可以看到那里有一道極淡的印痕,“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當真不如一根蠟燭,我爹看到她把我的頭打破了,竟然只是叫她熄了蠟燭再打我,不要浪費了蠟燭?!?/br> “再后來我跟別人一起到了平陽,在招工市場被沈爺一眼看中,進了寧王府學習算賬?!?/br> 莫掌柜做賬的能力很強,又快又準確,因此沈月卿在培養(yǎng)出他之后,辭退了府內(nèi)其他的賬房先生,只留下了一個管銀兩的(出納)。 在這里值得一提的是,多年以后,莫掌柜問沈月卿當初為何一眼看中他,他以為這又是一個伯樂與千里馬的故事,誰知道沈月卿卻很隨意:“因為你便宜啊,比其他人都便宜啊,便宜的,我總會考慮考慮的。” 當然,這是后話了。 莫掌柜在寧王府的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有飯吃就吃飯,有水喝就喝水,從來不亂花一分錢。 賺到的銀子都省了下來寄回去貼補家用,盡管如此,后母還是不滿意。 甚至為了換把菜刀和鋤頭,讓他和當?shù)匾粋€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