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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雜亂無章的,可沈家的內(nèi)功心法,就在里面了。 即使我是個殘廢,即使我時日不多,我也想把最好的都給她。 “從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師父了?!?/br>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我在歸雲(yún)山莊拜師的那日場景。 碧連坐在高高的秋千上,白衣墨發(fā),嫡仙般俊美,夕陽都不及他的半點風(fēng)華。 我也想像他一樣,在徒弟心里留個好印象。 我甚至準(zhǔn)備了一堆像模像樣的說辭,在心里默默地斟酌篩選。 可小姑娘的話卻把我噎的不輕。 “沈總,你是不是缺錢了,要跟我收拜師費?” 所有準(zhǔn)備的說辭在一瞬間煙消云散。 我笑笑,心里又有點失落。 這還沒當(dāng)師父呢,就沒留下一個好印象。 “既然被你看穿了,我也不用再遮掩這份心思了,我就是圖錢?!?/br>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我把我所有的家當(dāng),包括歸雲(yún)山莊的一切,都留給了她。 她對我沒感情也好,我走了,她也不會難過。 這樣,最好。 在讓她替我燒水離開的時候,喉嚨里壓抑不住的鮮血全吐了出來。 蠱蟲在我的身體里肆意妄為,那種尖銳的疼痛折磨得我?guī)缀醢蝿ψ员M。 只要母親心情不好,就會cao縱我體內(nèi)的蠱蟲,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莫修想帶我回去,三番五次派人過來,都被我罵走了。 生養(yǎng)之恩,我早就已經(jīng)報了。 君臣之義,從他們設(shè)計害死碧連的時候,就不存在了。 莫修卻親自找上了門。 他不像朱珠,跟我相處幾個月也沒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失明了。 他的第一句話便是:“既然瞎了,為何還不回家?” 回家。 家比地獄更可怕。 我反問他:“我并不知道你們對一個殘廢也要如此念念不忘?!?/br> “跟我回家,我會讓母親治好你的?!蹦藁蛟S是出于對手足的關(guān)愛,甚至帶來了母親的義子莫翎。 我拒絕回西涼,卻不慎被莫修發(fā)現(xiàn)了我的弱點。 他擄走了我的朱珠。 即使他用劍替我攪斷了胸口處的一條蠱蟲,并為我治了傷,這種擄人徒弟的行為也不可原諒。 可一個武功折損又渾身是傷的瞎子,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們呢? ――莫修還是給我放了水。 飛身上定嵐山的那一刻,我抱了必死的決心。 如果葬身于懸崖,那我也不會悔恨。 我只希望,能將我的驚鴻劍送給朱珠。希望她好好練劍,不求她將沈家劍法發(fā)揚光大,只希望她在以后遇險時,有勇氣,也有能力,不讓自己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莫修這個混賬,竟然不計后果擅自傳了她內(nèi)力。 他在輕描淡寫地告訴我時,我竟不知是喜是悲。 “月卿,那你多保重吧?!?/br> 莫修最終是放棄帶我回去了,我雖時命不長,但總算是擁有了片刻的自由。 “師父,你是西涼人嗎?”朱珠問我。 “嗯?!?/br> 我知道她必然會思索我的身份,只拍拍她的腦袋,告訴她別想了。 小姑娘最容易被食物誘惑,我告訴她山腳下有一個茶鋪,茶鋪里有好吃的茶糕,她立馬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下山至半山腰時,她叫住了我:“師父,你過來一下?!?/br> 她靠著我的肩膀,輕聲笑道:“茄子?!?/br> 而后又立即向我解釋:“師父,這是我們那兒的風(fēng)俗儀式,在好看的地方或者是遇到開心的事,亦或是值得紀(jì)念的日子,都要這樣做一下?!?/br> 不可置否的,她話里的“遇到開心的事”取悅了我,我的心情不錯,牽起了她的手:“走吧。這邊路滑,你抓緊我。” 小姑娘手心冰涼,脈象也不太穩(wěn),我思索著要不要回去給她買點桂圓蓮子補補,就告訴她是在路邊撿的吧――我說是我特意買的,她當(dāng)然不會信,畢竟我是她心里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嘛。 第一次牽她的手,也是第一次帶她在外面喝茶吃餅。 這樣好的光景,回味一生怕都是夠了。 只是不知道,我的余生還有多長。 我去找了羅寒。 他一如當(dāng)初地不喜歡我,卻不會再和我針鋒相對了。 我怕他把朱珠當(dāng)成明流,因為我深深地明白,一個人的執(zhí)念有多可怕。 羅寒態(tài)度堅決地告訴我,明流已死,余生他會守好張素云。 我放心了。 羅寒、碧池、白七,都不可能是朱珠的好歸宿。 愿她別因為一個男人的容貌而沉迷,那樣,我寧愿她孤身一人,了無牽掛。 我還想再為她做兩件事,一件是把我的佩劍驚鴻送給她。驚鴻劍是江湖名劍,劍氣太盛,殺氣也太重,太過惹眼,我必須得將它重鑄成一把普通的劍,鋒芒在內(nèi),才能拿給她。 還有一件事,是讓她克服對張素云的恐懼?;视H國戚太子妃又怎樣,我沈月卿唯一的徒弟,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好姑娘,師父希望你能明白,認(rèn)真去做每件事,結(jié)果都不會差。 你要保重呀。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希望沈總當(dāng)男主的人。。。 第42章 末路 路還是那條路,威武大獅子也還是那兩座,但此刻卻有些不一樣了。 寧王府外聚集了很多士兵,把整個大門都圍的水泄不通,從衣著服飾和所配兵器來看,是宮中的禁衛(wèi)軍。 我偷偷退到一邊,小聲地問周圍的人:“大哥,請問這里發(fā)生什么事啦?” 旁邊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個精通各類八卦的主,賊兮兮地告訴我:“據(jù)說是來抓王府的沈總管的,剛才聽他們在叫沈總管的名字,他好像犯事了,說看到他就格殺勿論?!?/br> 寧王府只有一個姓沈的,也只有一個總管,他講的沈總管必然就是沈月卿。 一聽說沈月卿犯事了,我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幸災(zāi)樂禍,而是想趕緊帶他跑路。 我偷偷守在不遠處,眼巴巴地望著王府大門,生怕他們把沈月卿抓出來,那我要怎么做呢? ――是裝作不認(rèn)識地看著他們把他帶走,還是撲上去不自量力地和他們火拼? 我還是開溜吧,反正我現(xiàn)在身上有六百兩銀票,財務(wù)自由了。 我剛想溜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師父?!?/br> 雖然白衣變成了青衣,綰起的頭發(fā)放了下來,但我一眼就看出他就是沈月卿。 他在唇間豎起一根手指,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任由他牽著我的手,兩人慢慢地往城門口走。 “這個給你,出師禮?!?/br> 沈月卿給了我一把劍。通體漆黑,十分普通。 估計是他在二手市場淘的或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