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他并不是沒有家的。遠處,也是有人等他回去的。重新振奮起來,正好聽見奉勇他們正在感嘆說:好長的島!舉目望去,晴光瀲滟,沙鷗點點,一方狹長的綠洲出現(xiàn)在江中。蘇小哥跳起來嚷到:“桔子洲到了”。奉勤奇道:“什么桔子洲?”蘇小哥欣然向往:“我出生那一年,江中突然出現(xiàn)長長的沙洲。沒過多久,上面就有了漁村,蘆葦綠草遍野不說,還有桔樹萬株。我小時候每年秋天都去采桔子吃,所以叫它桔子洲?!?/br>奉勤干笑兩聲,心道:原來還是吃,真不能指望這人能有貴人公子的雅趣。奉勤干笑兩聲,心道:原來還是吃,真不能指望這人能有貴人公子的雅趣。四個人在碼頭下了船,本應(yīng)按照司馬蘭廷的安排去長沙郡參軍鄭東府上借住,可蘇子魚站在正南街上,被濃厚的鄉(xiāng)音迷了耳朵,被親切的鄉(xiāng)人晃花了眼睛,被食香彌漫的坊間酒樓牽住了鼻子,把這3個護衛(wèi)往市面繁華人潮涌動處帶。奉勇抬頭看看天色已過申時,也沒多做反對,跟著蘇子魚溜溜達達,逛了一圈南市進了家名為“八面風”的酒樓。“八面風”臨近湘江,前面是車水馬龍的大街,左進有小橋流水的花園,樓后是浩瀚的江水,視野開闊。河風若有若無,從發(fā)稍拂過,消除了白晝的躁熱和勞累,確實有八面臨風的暢快。眼見江畔漁火朵朵綻放,蘇小哥臉上也笑開了花。他記得七、八歲上下父親常帶他上這里,府中的清客幕僚總是圍在自己身邊不停贊嘆,彌補了很多沒有孩子相伴的失落。點過吃食,奉勇三人好歹還守著上下之別,等他樂呵呵地傻夠了再動筷子。此時間,被竹簾隔開的左側(cè)小間一陣喧嘩,此起彼伏的聲音叫著:“新郎官來遲了!”“罰酒!罰酒!”奉勤、奉毅大嘆倒霉,遇到聚眾暢飲就難得清靜了。蘇子魚卻突然豎起耳朵,兩眼放光地盯著幕簾。又聽有人叫嚷:“玉鳴娶走長沙第一美人,可不能只喝兩三杯了事?!?/br>一個聲音告饒道“諸位何不留待明日蘇某婚宴上痛飲”聽到這里,蘇子魚似笑非笑地說:“是我四哥,原來他明日娶親?!?/br>蘇冬,字玉鳴。蘇卿懷第四子。蘇子魚到廬山時他才十一、二歲,現(xiàn)在即使見面也無法認出彼此了,卻被蘇子魚從名字和說話方式上認了出來。奉勇三人對這趟長沙之行,所知并不詳盡,但作為司馬蘭廷貼身親隨倒對蘇子魚過往稍有了解,聽他語含揶揄神帶jian猾,不由問道:“你想干嘛?”蘇子魚呼一下湊到奉勇近前,嘻嘻笑道:“我哥給你們的安神藥呢?別瞞我!我知道他怕我前3天晚上不好睡,給你們藥了。”看三人陡然防備的神色,解說道:“放心,不是給你們用?!敝噶酥父舯?,賊頭賊腦的說:“我怕他醉得不徹底?!?/br>奉毅奇道:“你迷他做什么?”蘇子魚哼哼兩聲,做出一臉狠毒:“我趁他今夜大醉,把頭發(fā)給他剃光嘍!看他明天怎么成婚!”三人一個寒顫,立時對蘇子魚刮目相看,是誰說這位小爺宅心仁厚的?!也不知這蘇玉鳴怎么得罪他了。奉勤拿出一粒細小的藥丸,遞給蘇子魚,還好心的多解釋一句:“入水即溶?!?/br>蘇子魚翻一個白眼,這不廢話么?瞞著要下給他的藥,能不是入水即溶么。趁著一陣清風微揚,發(fā)出罡風助力,兩間的竹簾向里翻動,但見左間內(nèi)熱熱鬧鬧坐了六、七個人。蘇子魚食指一彈,藥丸輕輕落入一絳紅錦袍男子杯盞中。蘇小哥自以為萬無一失,卻在竹簾落回之際,覺察左角處一人眼光掃來,瞳內(nèi)精光乍現(xiàn),顯然被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是,這人并沒叫破,也未做出任何示警,饒有興趣的任蘇玉鳴把這盞酒喝了。一直到蘇冬被人灌得大醉,由隨從攙扶而去,他發(fā)現(xiàn)并沒有異狀才裝做踉蹌和眾人一起離開。蘇子魚靜靜佇立在下樓轉(zhuǎn)角等著,兩人擦肩而過之時,眼見那人嘴角微微扯出一絲嘲弄,蘇子魚突然出聲問道:“你看到了?”那人一怔,似乎沒想到自己也被蘇子魚瞧破了,朝樓下一看,奉毅正不講道理的由下往上擠,下樓的眾友一陣紛鬧喝罵并沒注意這里,便道:“是又如何?”神情倨傲無理。蘇子魚冷冷道:“我以為你和四哥是朋友。”那人詫異莫明,突然咧嘴笑了,像一只噬血的野獸:“四哥?我道是誰,原來是你!”看樓下風波已平,奉毅也擠到近前,便不再言,狐疑的朝蘇子魚望一眼后自己去了。蘇子魚盯著他的背影,那一輕一淺的步伐似乎踩在自己心上,渾身不適。想了片刻,實在記不起這么個人,當下丟開和奉毅一起回去鄭參軍府。半夜子時,蘇子魚果然做賊似的溜進蘇府,卻是一身常裝。侯府迎親在即,苑內(nèi)處處掛著紅色沙綾扎成的燈籠和紅綢扎的大花,本應(yīng)喜氣洋洋,但許是入夜已深,四周靜悄悄的反顯得詭異。蘇子魚離開七年,府中早有些變化,他找了一圈摸不到蘇冬的居所,不由自主地回到自己少時所居之處。自己原來種的芭蕉已經(jīng)不在了,但地上似乎還留著它曾經(jīng)生長過的痕跡,蘇子魚輕嘆了口氣,心頭一番說不出的滋味。在屋外凝氣探察,沒有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有任何人氣,看門上也未落鎖,伸手推門而入,但見滿目白綾,案桌上立著一個靈牌:顯考蘇公諱卿懷之神位霎時腦中一轟,淚如雨下。二十五美人如玉“嗚嗚……臭老頭,把我趕走了,還要住到我屋里……”那一刻,蘇子魚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懊喪。當年在蘇卿懷過世幾個月后他才得知消息,現(xiàn)在想來深恨自己為什么要跟府上的人計較不休?以至讓父親擔心他的安危,將他送走。一別成永訣。他坐在蒲團上看著靈牌,邊哭邊罵。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后傳來響動,一個女聲尖銳地問道“誰!誰在那里?!”蘇子魚轉(zhuǎn)頭看去,借著微光只見一女子長顰微蹙,烏云披肩,一襲白色裙衫罩著紅紗,襯得冰肌玉骨柔美無暇,正手捂著唇口,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滿臉激動。心中一喜,叫道:“紅玉jiejie?是紅玉jiejie么?!”“六少爺?你是六少爺!”紅玉一震,搶近前來驚呼。蘇子魚點點頭,兩人相擁而泣。啼哭一陣,紅玉又覺失禮,連忙推開子魚,拭著眼淚道:“我一時激動忘了禮數(shù)”盯著子魚半晌嘆道:“少爺大了,也變了很多。”她心里仍當蘇子魚是那個小少爺,如小時候一般,不自覺地給他擦去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