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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赫”的地方只有容美。傳說,正是那種總帶著一絲美人睡春的媚態(tài),雖然有一絲妖嬈的女氣卻更惹人心癢難耐的絕麗容貌,那種依依如有意、默默不得語,卻又落落大方,瀟灑隨意的迷人風(fēng)姿,讓風(fēng)流的北海王收了心。傳說,正因為北海王收了心才兩月不開梨花宴。都城中有紈绔仕子問起,北海王曾答:“小玉在側(cè),何必再看凡花?”周小玉的容貌身姿自然讓人信服這樣的戲言。梨花宴的重開,是不是預(yù)示著“獨寵”畢竟是長不了的呢?可一見北海王的神色,看他原先風(fēng)流卻冷漠的眼神里多了一絲親切,眾人又覺得自己猜錯了。無論如何這宴是重開了,能重享其樂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非關(guān)自身之事,不過是助興的由頭而已。這重開的梨花宴自然賓主盡歡。月近中天。絲竹旖旎,歌舞輪臺之際酒酣耳熱,正殿之上彌漫開煙氣酒氣,越發(fā)放浪形骸起來。那五石散是至熱至躁之物,更是助興迷情之品,漸漸的大殿上盡是衣衫不整,坦胸露腹之輩,與會之人與侍女歌妓間的調(diào)笑嬉鬧也漸變升級。今日的司馬蘭廷與往日皆不相同,只像個旁觀者擁著周小玉看著底下的迷亂交歡,別人也不去叨擾他,看他把手伸進懷中的身體里輕揉慢撫,明里暗里會心而笑,滿是男人之間的不言自明。待差不多時司馬蘭廷攜了小玉的手從小側(cè)門悄悄退出。有瞧見他退場的,也只當(dāng)他是回房尋樂而已。司馬蘭廷卻帶著周小玉出來轉(zhuǎn)過回廊,進了背后的小廳。雖稱小廳,也比三間尋常屋舍更廣闊,地上鋪著素雅的毛氈,四周案幾上鋪著雪白的宣紙,內(nèi)里八九人或橫臥或長身而立,正高談闊論。原來王府的梨花宴本來就分飲樂宴和清談會。這清談聚會是專給一些心思不重風(fēng)月之人準(zhǔn)備的,朝廷上下也有些士族子弟輕視情色風(fēng)流羨慕另一種老莊風(fēng)流的,又或者憂心國策心系天下治國之道,因此入世離世便是最常爭論的話題。司馬蘭廷進來時,里面幾個正爭得臉紅脖子粗,見他進來也只是微微示意便罷。司馬蘭廷不以為忤,進得這里倒換了副神情,他旁邊的周小玉更是都收斂了媚態(tài)顯出幾分瀟灑適意來。司馬蘭廷含笑聽著,并不加入戰(zhàn)局,有人問他意見只用四兩撥千斤之法推托了,不一會兒竟留下周小玉自己退了出去。往日開梨花宴他不游樂到天明是不會回大明居的,今日可說只呆了上半場就早早回屋。大明居內(nèi)燈火通明,下人們點著燈輪班候著,見他回來急忙侍奉他梳洗,等一切妥當(dāng)已是丑時過半。司馬蘭廷至武功大成之日起,睡眠便極少。人在紅塵,能安心睡個大覺對于有些人來說是件奢侈的事,好在他的內(nèi)功“釋天決”是純正的道家心法,打坐的養(yǎng)生之效比普通人的睡眠更益。司馬蘭廷剛進入坐忘神游之境,突然感覺屋內(nèi)多了一絲呼吸。“手再伸過來點,我不保證它還能留在你身上?!本従弳⒛康碾p眼映入灰狼的身形,只是那往日熟悉的沉穩(wěn)冷漠卻換了一副嘻笑模樣。若是他人瞧見定然覺得怪異。司馬蘭廷也覺得怪異,他頗有些不習(xí)慣的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和臉上顯露出來的相反表情。被他盯著之人卻做出一個夸張的挫敗樣子:“唉,確實不能扮熟人,居然還沒開口就被識破?!?/br>司馬蘭廷心里好笑,指指旁邊的座位讓他坐了,對他的挫敗視而不見:“你還有什么不滿足?起碼你方才混在宴里,我就沒看出來。是不是灰狼我若還看不出來,我這性命可就危險了?!?/br>這人被一語道破也不多言解釋,揭了面具洗了妝扮,顯出一張清俊的面容來,正是這時本應(yīng)該呆在楚王身邊的歧盛。他向司馬蘭廷笑道:“你在歡宴上只看得見懷中美玉,怎么會上心下面有些什么人?!彼哉Z里參雜些微的醋意,可司馬蘭廷并不接話,也不知究竟是聽沒聽出來。歧盛看進他平靜無波的眸子,按耐下心中造次不再追問,故意嘆道:“難為我為了讓灰狼配合,吃那么大虧,卻還是功虧一簣。”司馬蘭廷回道:“扮得再像,畢竟還是兩個人。起碼內(nèi)功不同,呼吸的深淺頻率也就不同,當(dāng)然我并非只依靠這個判斷出來的?!?/br>歧盛對他這指點很是感激,正兒八經(jīng)的謝了,表示下次一定再向高難度挑戰(zhàn),不信自己的本事真的扮不了司馬蘭廷熟識之人。突然想起司馬蘭廷的弟弟來,歧盛笑道:“待我仔細研究研究你家二公子,下次扮個他來哄你?!?/br>司馬蘭廷這才露出一絲莫名的親切,也不反駁他,只道:“他太心善,不是成大事的人。眼看行動將即,我尋了個借口支使他去許昌了?!?/br>歧盛心思像并沒在這上頭,聽他說完也沒接話,司馬蘭廷猜度他入城沒多久,有心想讓他多歇歇也不催促。兩人之間一片沉默。八十章歧盛之命月影在窗外移動,透過窗格子在歧盛身上投下斑斕的花紋,他臉上是淡下來的笑容。青衣淡笑,有一種寂寥孤寞、浮華掠盡的傷絕:“是啊,這種敗家滅祖的事自然有我來做?!?/br>司馬蘭廷的眼光停留在他臉上,卻沒有凝固,沒有動容,出口的言語是清淡的:“蒲衣,你覺得不公平嗎?可這是我們自己選的路。比較起來,對楊家,我弟弟有跟你一樣深的仇怨,他得知后立即放下了,而你我卻選擇讓它深入了骨髓?!?/br>“我從來不會在這世上找什么公平?!逼缡⒛樕嫌只謴?fù)了那種不正經(jīng)的嘻笑,只是笑容中有幾分發(fā)苦。所以他靠在椅背上拇指托住下巴,食指橫唇上,有意無意的遮掩:“他能放下是他的福氣,可我沒有那樣的福氣?!?/br>司馬蘭廷望著桌前的一豆?fàn)T火,道:“也許他比你幸運,蘇卿懷沒有死在他面前。楊駿這種斷腕之事做得太多了,可笑現(xiàn)在后繼無人,注意打到外孫身上,渾然不知親孫子就在身邊。否則你現(xiàn)在倒可以回去他身邊,整個楊家今后都是你的。”歧蒲衣的眼光,似水波一般溫柔,他對司馬蘭廷的試探毫不在意,他的信念沒有一絲動搖:“楊家,必須滅!”隨著歧盛斬釘截鐵的語言,司馬蘭廷深邃無垠的眼睛忽然熾熱起來,閃動著攻陷城池大舉干戈的狂熱。和蘇子魚比較起來,笑含輕愁的歧盛更解他的心意,這是志同道合的默契。和灰狼一樣,歧盛算是司馬蘭廷的師兄。司馬蘭廷九歲時齊王司馬攸戰(zhàn)死西秦,可在司馬蘭廷心里,憎恨宮廷里的太醫(yī)更甚于直接斬殺自己父親的西秦人。司馬攸養(yǎng)病那一年是他陪在身邊侍奉的,他親眼看見父親病逝沉重而諸太醫(yī)診斷卻為無疾無病,府內(nèi)的藥丸藥材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