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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一干幕僚心腹言道:“我這‘外婆’還是個(gè)越老越明白的,她是趕著去勸那兩姑侄善待遹,經(jīng)后好安身立命??上А?/br>“可惜,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怕是那兩位聽不進(jìn)去。”楚王那里散會后,岐盛又易裝打扮到了司馬蘭廷這里帶來孟觀的消息,但司馬蘭廷卻大不以為然。他好歹也算賈府的親族,和賈府族人往來把脈心思也非司馬瑋一流可比擬的。這勸是勸晚了,賈南風(fēng)無出,一向以賈謐為己出疼愛非常,賈謐新婚丟丑于天下最咽不下這口氣的除了賈謐的親生母親賈午便是這位當(dāng)朝皇后了,不出這口惡氣是怎么都過不舒坦。“無妨,我著人再安排,總是拖到雨水之后行事才好,否則許昌的兵馬不好開赴過來?!?/br>岐盛心道,還不是你那好弟弟弄出來的爛攤子,表面卻不言語,和司馬蘭廷一起迷著眼睛看窗外的樹樹瓊花,天下誰屬,三月之內(nèi)必見分曉。一百十五黃雀謀后永熙二年的新年祥泰安平的度過了,從初一到十五表現(xiàn)出一派少有的政通人和之景,可也有嗅覺敏銳者,覺察出了風(fēng)向里一絲未明的猙獰。十六那天,天朝臣民贊為俊勇英杰的楚王司馬瑋悄悄造訪了齊王府。兩王相見,屏退左右從人,對飲而坐,酒至半酣,廢話說了一籮筐該鋪墊該陳情的沒到十分也滿了九分,這才半真半假的做起戲來。借了酒酣,楚王紅著眼睛,渭然道:“如今皇上愚憨,不能理朝,任那悍后專權(quán)。想我兄弟二人弒賊除逆,扳倒了楊黨卻是為他人做嫁衣,這還罷了??上н@大晉天下妖孽橫生,邊關(guān)虎狼環(huán)視,若再不為社稷打算,豈不是要等到江山易姓司馬氏族不存么?我欲與兄共誅賈氏,以正朝綱,王兄之意若何?”司馬蘭廷意若何?他自然是心內(nèi)暗喜,表面卻仍是做出略顯為難樣子,說到底賈家不比楊家,好歹跟他沾親帶故的,其實(shí)私心也不愿意賈氏真被滅族了,到時(shí)候怎么跟泉下母親交代?最后大義凜然的長嘆道:“我欲殺此賤人久矣,一則因力有不及,二則因顧全著親戚小節(jié),倒失了大義。既然如此,何不合二家之力共謀之,矯詔廢后,誅其賊黨,以靖朝廷!”司馬瑋又說些場面話贊譽(yù),兩人遵循幕僚先前規(guī)劃良久的計(jì)策假模假樣的商討一陣,做了決議,塵埃落定后才告辭離開。他來得秘而不宣,走時(shí)也不好張揚(yáng),司馬蘭廷只送到院門口。折回頭就看見他弟弟披了一件輕裘睡眼惺忪的立在廊子下揉眼睛。“那是楚王吧,怎么就走了?”司馬蘭廷不答言,兩眼直望著燈火半明的廊下,瞬間回過神來對蘇子魚微微一笑:“過來一起用膳?!?/br>蘇子魚若有所思,看了一會兒空洞著的院門,方舒展地伸了一下懶腰。跟在司馬蘭廷身后回了椒房外室。大家都沉心靜氣得等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等著萬象更新,等著懸而未決的結(jié)果,一切都在風(fēng)平浪靜的表象下悄然進(jìn)行。但眼見開春后萬物復(fù)蘇,蘇子魚卻像進(jìn)入冬眠的動(dòng)物,自從正旦鬧騰一番之后變得越發(fā)懶得動(dòng)彈,漸漸的成天除了早晨上衙門出cao便都是倒頭睡大覺,這就是所謂的春困么?是不是困早了點(diǎn)?過了雨水之日,索性連臺衙都不去了,每天離開床榻的時(shí)間不超過一個(gè)時(shí)辰。一天兩天倒沒什么,這么長時(shí)間的困頓暈眠,已經(jīng)不能算異常,只能算是病了。但司馬蘭廷沒對此做出任何反應(yīng),沒有心急火燎的望聞問切,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半句。空閑的時(shí)候他會面無表情的坐在床前靜靜看著熟睡中的酣顏。“老這么下去,二爺會不會傷到身體……”奉祥端著一個(gè)小幾進(jìn)來,上面一套影青刻花的器皿里幾樣精巧的吃食,他在司馬蘭廷身后站了半晌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忍不住出聲卻被司馬蘭廷狠厲的瞪視下硬生生住了口。“滾出去!”自知失言觸怒雷霆的奉祥安好小幾。落荒而逃。他忘了,王爺自二爺昏睡難醒以后變回了以前桀驁冷酷的王爺,行事決絕不留情面。司馬蘭廷定了定心神,掏出一截小瓷瓶在蘇子魚唇鼻邊晃了晃,收回懷中放好后,微等了片刻才推醒蘇子魚:“子魚,起來用膳了……”蘇子魚昏沉沉醒來,又抱著腦袋喊頭重,司馬蘭廷忍著心擰耐心哄他坐起來吃了些東西,便抱他去洗澡,才泡到一半,懷中的人腦袋又搭拉下了腦袋。司馬蘭廷面無表情的弄完后面的事,抱著蘇子魚穿好裼衣回到榻上睡了。第二日他正在御史臺衙門處理文書函件,府里守衛(wèi)突然飛騎來報(bào),蘇子魚早膳過后一反昏沉之態(tài),硬是騎馬去了白馬寺。司馬蘭廷大驚而起,急忙帶著侍衛(wèi)棄車騎往白馬寺追去。他慌亂不已急不可待,第一次感到蘇子魚要就這么丟了,活象心頭之rou被人切割下來一塊,魂不附體。待趕到寺里卻見到蘇子魚孤身一人跪在大殿佛前,高高端坐的佛像寶相威嚴(yán),一雙睿智的眼眸半睜半開,慈悲的看著蕓蕓眾生緣起緣滅,求舍不得。“子魚……”司馬蘭廷慢慢走到蘇子魚近前,發(fā)現(xiàn)跪坐著的蘇子魚已然再次入睡不醒。被侍衛(wèi)抓著帶路的小沙彌奇道:“這蘇師兄急匆匆的跑來,一會兒說要見師父師祖,一會兒又說不用了,居然跑到佛祖跟前打起瞌睡,罪過罪過。”司馬蘭廷霎時(shí)明白過來,眼內(nèi)水光很快一閃而過。他抬起頭怔怔看著佛像,突然就這么跪下去,在沒有蒲團(tuán)的地上三拜三叩,打橫抱起蘇子魚對那沙彌道:“我們改日再來拜見師伯師祖。”便快步走出殿去。回到齊王府,還沒及進(jìn)門正遇上一騎車馬領(lǐng)著侍從將將到達(dá)門前。車內(nèi)石崇帶著綠珠挑簾看出來,見司馬蘭廷懷抱著蘇子魚下馬驚呼道:“這是怎么了?”奉明出來把客人讓進(jìn)府里,二人來往皆是熟悉的,司馬蘭廷也不避諱讓二人跟進(jìn)大明居,安頓好蘇子魚才解說:“才帶著舍弟去白馬寺求醫(yī),子魚病了十多天了。”“怎么病了?”綠珠嚇了一跳:“難怪這么長時(shí)間沒來看我。”急忙坐到近前去看,蘇子魚煞白的小臉,這么騎馬下馬穿廊放榻的折騰也不見半絲轉(zhuǎn)醒的跡象,不由得紅了眼眶,急到:“這是什么病……這是怎么了?”石崇皺眉立在旁邊,本緘默著出神想事情,見綠珠低泣只得上前寬慰。轉(zhuǎn)頭對司馬蘭廷道:“綠珠幾日不見子魚想念得緊,原是想接他過府去玩耍幾日的,不想竟然病得這般嚴(yán)重……”他頓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