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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南北冷暖看清了世間顯現(xiàn)的一切,不迷不惑,清心了然。像兩面鏡子,靜靜注視著那個僵坐在椅子上同樣震驚的男人。“你……怎么……,你來了多久?”岐盛打了個冷顫,蘇子魚的眼神讓他心駭,那是片心不染毫無雜質(zhì)的眼睛,干凈得沒有溫暖。蘇子魚的行動,像他的眼神一樣簡單明了,卻一點不著痕跡。他穿過岐盛身邊,越過灰狼眼前,似乎只在眨眼之間又似乎緩慢得讓人一覽無遺。司馬蘭廷怕了,他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這么怕過。方才發(fā)現(xiàn)中毒時,灰狼一劍刺向他時他都沒有怕過,但此刻蘇子魚一句平平的呼喚讓他怕了,他的心都在顫抖,他恨不得蒙住自己的耳朵,捂住蘇子魚的嘴??伤荒?,他只能恐懼的聽著,聽著小魚叫他:“哥?!?/br>聽著他說:“你知道空是什么嗎?”那鏡子一樣的眼睛輕拂過岐盛。“不是從無擁有?!?/br>眼光水波一樣流過灰狼。“不是得到后失去?!?/br>最后定格在司馬蘭廷身上,不帶一絲往日的熟悉。“空是,任他來任他去?!?/br>司馬蘭廷僵直的身體突然癱軟下來,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連眼底最深的地方都在述說著哀求述說著挽留。但他的世間無法挽留。他們,同世行事,于行事交,卻如若相背,比如逆坡流水終無可續(xù)。蘇子魚邁步便走,不見一絲留戀。他的王爺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灰狼想攔,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攔無所攔,他看著司馬蘭廷的慟痛自己心頭的隱痛也像墨一樣化開了去,看著岐盛赤裸裸的大笑心如刀割。岐盛大笑,笑得張狂,笑得得意。一夜時間,不想斷的都斷了。自己痛,他也痛;自己苦極,他也苦極。可這有什么意義?從無擁有,有什么意義?大笑之中,笑出了滿臉熱淚。蘇子魚在他身前停了下來,靜靜的看他笑看他哭看他默然無語。“表哥留在他身邊吧,或許以后我會回來一起看看你們?!?/br>司馬蘭廷用盡所有的力氣驀地伸展開五指,張開的指縫間徒勞的流失掉至親至愛,他只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石化了一般。他的世間,再無春天,無落花,無細(xì)雨。四季從此塵封。————————————————————————————前兩章我寫得不大順,改了多次也沒滿意。~這一章完畢后,就是尾卷了,其實是想在本卷完成的,可也許是寫得太過,不得不再開出一卷來。那個,再次預(yù)告,敬請期待:尾卷烽火千城(待多久?俺盡快……)尾卷烽火千城百廿三新婚賀禮永熙二年。驚蟄前,三月初三。皇太子遹被誣謀反,帝貶其為庶人。三月四日,司馬遹猝死東宮。三月十一日,楚王司馬瑋逼宮,毒殺皇后賈南風(fēng)。當(dāng)晚,齊王司馬蘭廷帶兵入宮勤王,司馬瑋被捕。三月十二日,司馬遹平反,追復(fù)太子位號。三月十五日,楚王司馬瑋在校場以逼宮謀反之罪,被公開處決。至此,一朝大權(quán)盡落齊王司馬蘭廷之手。宮闈之亂流下的血跡,很快被清洗一空。權(quán)柄幾經(jīng)易主,添加的是百姓茶余飯后的悄悄閑話,和由此帶來的新希望。他們盼望著新主帶來的政通人和,風(fēng)調(diào)雨順。但很快,所有的竊竊私語被新的閑話所掩蓋。朝廷派兵鋪天蓋地的找人,找一個三月十四日晚從齊王府走失的人。洛陽三百里內(nèi)外雞犬不寧。整整一個月后,齊王大司馬似乎才找到了新的玩法,終于偃旗息鼓,整日沉溺在酒色歌舞之間。除此之外,大晉并無他變。楊駿、司馬瑋、司馬蘭廷并無多大的區(qū)別,或者權(quán)胄之人都并無多大差別。沒有多大的失望,百姓很快忘了幾個月前的風(fēng)波,繼續(xù)為三餐勞作。溫飽之外他們很快又有了新的話題。“聽說齊王要大婚了……”洛陽城北十里有個梅子河溝,旁邊官道人來人往上北、下南、左東都得由此經(jīng)過,開個休憩的小棧比挨地里黃土朝天好,各路旅客也有個歇腳的地方,皆大歡喜。小棧最里邊那桌坐了兩個汗流浹背的年輕人,其中一個聽到這話驀地停住了喝水的動作,偷偷看向他邋里邋遢的同伴。那人渾不知覺地咬著燒餅,像是沒聽到這些閑言碎語。喝水的人也沒多說什么,兩個人快速用食妥當(dāng),打了兩皮袋水便要上路了。臨出門,小棧里那洛陽北上的旅人還在咋呼:“聽說要娶的不是什么仕族閨秀,就是個寒門女子……”這兩人俱人腳程驚人之輩,一前一后片刻間就沒了蹤影。但功力再深厚、輕功再好也磨不住長時間跋涉,路過雙鳳鎮(zhèn)時只得向商隊買了兩匹騾子。各付各的錢。這時候天已經(jīng)擦黑,其中一人看了看天色遲疑道:“二爺,不如在這里歇一晚上吧?!?/br>那邋遢同伴正是蘇子魚,他笑嘻嘻的跨上騾子揮手便走:“你慢慢留。不送!”灰狼嘆了口氣,只能跟著上騾離開,另尋他機給府里遞消息。當(dāng)初誰能想到蘇子魚跑出齊王府只去看了一眼綠珠,便連夜跳出城跑到了邙山方翰那里呢?,F(xiàn)在府里怕也只是知道當(dāng)晚自己用了令牌出城,至于是不是去追蘇子魚了,可能都不敢確定。說不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王府離棄,定為叛逃了。誰叫他一上山就被方翰關(guān)了一個月,半點消息都傳不出去呢。不過灰狼也可以理解方翰的心思。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希望這兩兄弟分開,還有誰敢忤逆司馬蘭廷的意思,那就只有方翰了。其實第五天的時候司馬蘭廷帶人來過。當(dāng)時他和蘇子魚正在后面山洞里打坐,他本來是想出聲示意的,還沒張口就被蘇子魚隔空點了xue。灰狼看著前面騾子上的身影,他現(xiàn)在實在無法確定蘇子魚武功精進到了何種程度。一個多月前他就能輕輕松松翻越城墻,閉關(guān)這么久灰狼可以明顯感覺到這個人身上發(fā)生的變化,卻無法說清究竟是哪些地方變了。他看上去十分自然祥和,一點也覺察不出高手會撒發(fā)出的凌人盛氣。連原來那雙黝黑透亮的眼睛,都愈發(fā)內(nèi)斂,在他想隱藏時可以和鄉(xiāng)下普通青年小子毫無二致。看上去就是一個健健康康的普通人。他知道,蘇子魚如果不讓他跟著,自己已經(jīng)毫無把握可以追著跟蹤下去。當(dāng)初蘇子魚翻墻離開,他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