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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曲城這里的替身能不能完成任務(wù),成功牽引住那兩支臨時團結(jié)起來的番王軍隊。司馬蘭廷跨出內(nèi)院前最后一次擔憂自己那微顯稚嫩的替身,然后他就看到了“司馬蘭廷”。一個真正的“司馬蘭廷”。烏黑透亮的長發(fā)垂在雪白華貴的衣衫上,頭頂?shù)慕鸸陂W閃灼灼劃亮了夜空??∶廊蓊伾细采w著冷酷之色,一雙冰寒似的眸子投射出嶙峋鋒利,眉宇間散發(fā)的英霸之氣和舉手投足間傲視天下的雍容,毫無掩飾的向人迎面壓迫而來。“像照鏡子一樣?!彼抉R蘭廷目光如電,掃視著眼前之人,平淡無波的話語聽不出情緒:“也只有你才能達到如此效果。奉南自幼被訓(xùn)做替身,也難以企及?!?/br>“別人怎么跟我比?”那人連司馬蘭廷清冷的聲音也學(xué)得毫無二致,只是輕輕拂著自己臉頰的動作用在“司馬蘭廷”身上,看上去多少變了風味,讓人感覺有些惡寒。司馬蘭廷因此眉頭微皺,那人卻越發(fā)變本加厲,用手緩拂過眉間,輕輕笑起來透出些許嫵媚:“也許你猜到了,我常常扮成你面對鏡子,慢慢撫摸,就像你真的在我身邊……”“岐盛!”毒蛇一樣的鞭子透著勁力閃電般擊出,那人不避不躲用手臂攔擋了一下,一縷艷紅即刻侵染蔓開,透過雪白的衣袖guntang的熱血一滴、兩滴灑落在泥地里。歸藏鞭一擊而沒,司馬蘭廷清澈得像寒潭一樣的眼睛盯了對面那人片刻,恢復(fù)到平靜無波,淡淡的說:“何苦惹我動怒。你在洛陽待得好好的,來這里做什么?”岐盛勾著嘴角呵呵笑起來,眼光流轉(zhuǎn)間透過嘲諷:“謝謝王爺給我定的好前途?!?/br>司馬蘭廷執(zhí)政兩年來,因為心力不在此間作風并不嚴苛,刻意引導(dǎo)放縱之下,朝中也并非沒有與其做對者。這些人中間,岐盛隱然是名主心骨,兩人關(guān)系冷淡疏離是仕族中人都清楚的,他現(xiàn)在官居治書侍御史之職,不大不小卻慢慢握了御史臺上下實權(quán),以他的實力和同司馬蘭廷表現(xiàn)出來的關(guān)系,即使司馬蘭廷倒臺,也不會受到什么波及。“可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總有一天我們師兄弟的名分,我替你做過暗探間諜之事都會被有心人挖出來吧?!?/br>司馬蘭廷的目光霎時變得咄咄逼人:“你想怎么樣?”岐盛垂了眼簾,突然非常認真的問:“你這是去哪里?”司馬蘭廷看著岐盛,半晌才說道:“我的事瞞不過你,我也沒想嚴嚴實實瞞過你,想必此間的布置你心里有數(shù)?!?/br>“呵!”岐盛目光霍地一跳,霎時又黯然下來,不知是激憤還是傷懷,音量忽高道:“但你沒有想要知會我,也沒有想要讓我出力,你把我排除在外了!”“出了那樣的事,你我還能一如從前嗎?我自認對你仁至義盡。”司馬蘭廷聲音不改清冷平淡,說出的話卻是爭鋒相對。“仁至義盡!”岐盛慘然一笑:“你這是回青州?”司馬蘭廷目光一閃,緩緩坦言道:“不是,子魚被乞伏坤明捉住了,我這是去西秦處理此后才回青州?!?/br>岐盛一怔,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狂笑:“哈哈……哈……哈!你總是圍著他轉(zhuǎn)……連這么大的事都可以輕易放下。你韜光養(yǎng)晦,裝腔作勢圖謀兩年,也不怕自此功虧一簣?!?/br>他顯得傷心又頹唐,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氣勢和力氣,司馬蘭廷看著自己的臉低了下去,再抬起來時已是淚光閃閃:“你就放心把這里的事拋都給你那些屬下?”司馬蘭廷隱隱明白了什么,卻不動聲色任他說下去。岐盛呆呆地站著靜等片刻,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和真正的司馬蘭廷又嚴絲合縫起來。他平靜的說:“把這里交給我吧。我總比奉南有用得多,我會拖到諸王混戰(zhàn),拖到你安全回去青州,讓你置身事外作壁上觀?!?/br>司馬蘭廷沒有回答。“你可以給我吃‘紅輸’!”岐盛紅著眼睛,跨前一步頭昂得高高的,顯得異常決絕:“你配的‘紅輸’只有你才有解藥。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可以給我吃‘紅輸’!如果戰(zhàn)場上我僥幸不死,到時候你再給我解去就是。”司馬蘭廷終于動容。“紅輸”顧名思義,鶴頂紅也輸它一籌。一旦服用每日子夜將嘗遍鉆心刮骨,萬蟲噬rou之苦,即使有暫時的解藥保命,那極度的痛苦也會將人逼成形銷骨立,行尸走rou般只得茍延殘喘。況且如此劇烈的毒藥根本無法解清,在你以為已經(jīng)無恙時余毒會繼續(xù)侵蝕你的身體,消散你的武功,慢慢將人送入死亡。這是一種從身體和心靈兩方面極度摧殘敵人的殘酷毒藥,配藥也極為苛刻艱難,需要綜合四十九種毒素,相克相輔,除了配置的人無人可解。因為復(fù)雜困難,周鳳池交給他們時,曾言過:紅輸,不必配置解藥。這些,岐盛都非常清楚。司馬蘭廷良久未動,他隔著三尺距離盯著“自己”,突然想再看看易容下岐盛那張本來的臉。百卌八無援之戰(zhàn)(三)蘇子魚并不如祖越名認識中的這么不通軍務(wù)。自說留下來后幫著祖越名堅壁清野,設(shè)哨挖壕加修“馮垣”皆有不俗的見解。祖七這才想起來,蘇子魚的父親原也是大晉歷史上最為優(yōu)秀的名將之一。因為出其不意探得了消息,雖無法據(jù)此請得援兵速來,卻也能多些時候修筑,準備防守。日間祖越名和蘇子魚并兩名小將出城勘察,突見八里外有一土石坡十分險要,守在來往平陽的土道一側(cè),刀削般直立陡峭堅實牢靠,且不遠處便是城山夾道。兩人對視一眼,默默看那石坡良久,呼了口氣,祖越名道:“此處隱隱扼制城山,可為平陽門戶,若在此修筑石洞箭樓想必助益非凡。”蘇子魚點頭,卻又說:“此處雖好,卻也并非一無可破。敵人若用油火猛攻,如此彈丸之地怕兵士無處可逃。非子若欲啟用此地還得留個密道給人逃生才好。”眾人一怔,皆不料他想得如此廣遠,當下定下此處險要,派人封路著人前來鑿洞修筑石樓。蘇子魚主動向祖越名領(lǐng)了此處監(jiān)事負責秘密修鑿,兩百軍士無聲無息沒日沒夜的修筑,只聞砌砸叮當之聲不聞一點人語。灰狼本以為蘇子魚會卷起袖子跟著士兵勞作,想了一肚子的勸慰卻沒派上用場。蘇子魚一到此處,靜立山頭默然半晌后便一直盤膝打坐,底下的事全托付于他??茨巧裆坪跻H自上陣打一場硬仗似的,卻又清楚明白依他性子絕不會喜好領(lǐng)兵屠殺,灰狼心中因而頗覺不安。不到三天,石樓和許多可供潛伏的小石洞便以竣工。就在當日,平陽城里祖越名派了守將石輝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