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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塊何首烏右一條野山參,將那野番薯與土蘿卜裝了滿滿一簍,壓得自己走三步喘一喘。垂絲君也正想教訓一下他的貪婪,於是決定下山之後再點破他。二人就這樣走走停停到了山!,眼前便沒了路,多邁幾步凈是氤氳的濃霧。垂絲君說那霧氣是從崖底龍xue里起來。時辰算來正是晌午,常留瑟的肚子準時叫了起來。他背上的藥簍里放了幾塊糕點,便不待垂絲君吩咐,直接找了塊巖石坐了大嚼起來。垂絲君見狀也不去阻止,只是同坐在巖石上,取了鹿皮水囊喝水。常留瑟突然想起了前幾天棋叟書叟嚇唬他的那件事,沒頭沒尾地問道:"你真的殺了那個琴叟麼?""什麼?"垂絲君被他問了個措手不及,"什麼禽獸?"常留瑟撇嘴一笑,道:"果然是他們匡我的。"於是將那棋叟騙人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豈料他說得來勁,垂絲君卻看穿了他的把戲,淡淡道:"你這狀告得倒是巧妙。若不是看過你如何對待仇人的腦袋,還真的要以為你是個隱忍委屈的角色。"被他不著痕跡地數(shù)落,常留瑟卻也不生氣,只是在嘴里嘟囔道:"誰說我不良,只是有仇必報而已。"又在巖石上坐了一會兒,垂絲君起身,常留瑟原以為總應(yīng)該可以沿路下山,卻沒料到男人反而又朝霧氣深處邁近了一步,回頭讓常留瑟跟上。"把藥簍留在這里便可。你人過來。"常留瑟雖然有些狐疑,卻還是站了過去。那邊霧更大,但還是看得清楚一步開外便是懸崖。他正猜想垂絲君葫蘆里賣什麼藥,卻突然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攬進懷中緊緊箍了起來。"這、這是......"他還來不及做出聯(lián)想與反應(yīng),耳邊就傳來呼呼的風聲。垂絲君竟然抱著他,一躍翻下了深崖!因為疾速落下而產(chǎn)生的痛癢在身體里爆發(fā),常留瑟難以控制地發(fā)出叫喊。與此同時,他竭盡全力扒住垂絲君的肩膀,最后甚至連雙腳都要纏上去,生怕一不留神就會消失在周圍靄靄濃霧之中。這積極的求生動作,卻給垂絲君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危機。男人本是想要運起輕功下到谷底,百余丈的深度,即便使高手也需得三、四個轉(zhuǎn)承與落腳的基點。然而常留瑟此刻蛇一樣纏住了垂絲君的雙腳,即便有再上乘的輕功,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垂絲君蹙眉,低頭去看那埋首于自己胸前的青年,看來解決之道僅有一條。展掌為刀,直擊向常留瑟的后頸。青年悶哼一聲,隨即渾身癱軟下來。常留瑟再度醒來時,卻以為自己猶在夢中。因為周圍霧氣氤氳,全部都是水、水、水。腳下是一人來寬的夯土,將一泓碧潭團團割成五丈見方的魚鱗形狀,夯土交界處,水面下是用鵝卵石砌出的橋洞,水便能夠在片片魚鱗之間不停流動。周圍很安靜,因為霧大,常留瑟看不見更多的景物,只有聽著風聲水聲,看碧水中偶爾游過幾尾小魚。"垂絲君......"青年很快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經(jīng)歷,這里應(yīng)該是谷底的龍xue,然而將他帶到這里的垂絲君卻不見蹤影,常留瑟站起身來踽踽而行,四處尋找男人的蹤跡。青年天生有些恐水,卻似乎注定要與水結(jié)一輩子的孽緣。他的父親是出海遇難的,jiejie也是在浣紗時被郡守捉去。所以常留瑟一看見水就有些發(fā)怵,原先站在竹筏上練功就已經(jīng)很勉強,更不消說是沿這一人來寬的夯土行走。才走了十來步,他便覺得發(fā)暈,于是蹲下身子,將腦袋整個兒埋進臂彎中休息。就在這時候,從遠處的魚鱗水塘中隱約飄過來一個金紅色的影子。"常留瑟......你醒了?"聽見呼喚的常留瑟怔怔兒抬起頭來,說話的人并不是垂絲君。他循著聲音向遠處看,自然見到了那片金紅--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個身披金色長衣的男子,在水中朝他走了過來。現(xiàn)下正是仲春時節(jié),天氣雖已經(jīng)回暖,但水中依舊微寒。此人竟然只穿一襲薄衣,便能在這寒潭中行動自如,常留瑟心中不由覺得詫異。來者近了,原來是位仙氣出塵的青年隱士,他自介道:"我叫殷朱離,是這龍?zhí)兜闹魅?。垂絲君有事走開,讓我等著你醒來。"說著,揚手一揮,周圍的霧靄竟都乖順地退散下去。于是露出了三面環(huán)繞的峭壁,以及不遠處旱地上叢生著的奇花異草。然而,讓常留瑟驚訝的,還是殷朱離那浸沒在水中的下半身。那是一條魚尾。垂絲君捧著幾個錦盒從洞中出來,抬眼就見常留瑟立在水塘中央,神情緊張地望著水里的殷朱離,青年右手到腰間摸索,似乎是在尋著佩戴的木劍。害怕常留瑟會做出傷害殷朱離的舉動,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