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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也永遠不會為了除陸公子之外的旁人而開啟。將這傷人的道理想通的時候,常留瑟已在門外坐了半宿。起身自覺雙腿麻痹,初夏降了夜露,冷僻角落又滋生青苔,青年不留神滑一跤,手臂上被石塊劃了道四寸有余的口子。卻也沒顧著疼痛,只輕嘆口氣回了房。"這么大了走路還會跌交,害不害臊!"第二天早上,還是棋叟拿了傷藥替常留瑟處理。青年耍賴呻吟之際,"放生"歸來的垂絲君竟如神兵天降,且身后還多出個比常留瑟略小的布衣少年。那青年生得濃眉大眼,雖不是頂俊俏,倒也稱得上討喜。常留瑟瞪著眼珠子將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三遍,突然"噗嗤"一聲笑道:"我真不知道垂絲君竟然還有這么大的兒子。乖,叫聲阿叔來聽聽?"那少年性格比外表要靦腆許多,竟被常留瑟三言兩語逗紅了臉,直往垂絲君身后躲。常留瑟可見不得這般親昵,便半真半假地要起身拿人,卻被垂絲君一把按回椅子上,指著少年對他說道:"這是小芹,日后就由他照顧你的起居。"小芹是垂絲君意外"撿"到的。長工出生,家里長輩被人害了個干凈,偏他又是個逆來順受的個性,還給仇人家里做奴才。而今仇人全家被垂絲君"放生",小芹便孤零零無處可去,正好被男人帶來與常留瑟做伴。常留瑟知道了來龍去脈,也樂得收了小芹,至少不用再聽老頭子的碎念,或是自己處理那亂得一團糟糕的臥室了。兩個年紀相仿的,立時就在人前打成了一片,小芹雖靦腆,腿腳卻勤快;常留瑟也不把他當下人。至于私底下,常留瑟雖也不虧待小芹,卻是喜歡時時欺負他一下兩下,有心無心地用自己的聰明打壓小芹的木訥。而小芹也就認了命似地由他搓圓壓扁,很快就成了常留瑟的頭一個"股肱心腹"。日子愈向六月推近,天氣便見炎熱。夏季里"放生"的單子少,垂絲君便有泰半的時間留在山里。常留瑟所練劍法已小有成就,卻畢竟是從前人手上照搬來的招式,保不得被人輕松破解。于是這些天來,垂絲君便一直觀察著青年的cao練,要依照他的特質,量體裁衣,專門打造出一套劍法來。相處的機會多了,常留瑟便時刻不忘向垂絲君示好,可也不知是口氣過于迂回婉轉,或是垂絲君鐵了心視而不見,始終未有青年所期待的進展。那天夜里窺見寶帳箜篌的事,確實困擾了常留瑟一段日子,然他本不是自怨自艾的個性,開始的確牙酸了幾天,到現(xiàn)在卻只想著該如何利用這個發(fā)現(xiàn),將垂絲君用在陸公子身上的心意,慢慢兒轉移到自己身上。"公子。"小芹奉了杯柚子茶到常留瑟面前,再挖兩勺蜂蜜添進去,"聽說垂絲君后日要出山,接到有意思的單子了。"常留瑟拿過茶啜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亮。"說起那十六間屋子的事,我已開了大半。棋叟都做了證的。南首那間換出游三日,你就帶我去‘放生'罷?我只保證了不給你捅婁子就是"常留瑟當天晚上在飯桌上央告,只是垂絲君早就被煉出了鐵石心腸,任由他耍賴許諾,就是不放半點口風。末了,倒是棋叟給說了點兒好話,卻是許了常留瑟一天的假日,讓他帶著小芹到山外附近的城鎮(zhèn)去散心。第三日清晨,垂絲君前腳出外"放生",后腳常留瑟便也帶著小芹下了山。主仆二人照著垂絲君所指的路線避開機拓,一路上說笑,巳時末方到了近的小城。青年許是真的高興了,一掃平日貪財吝嗇的嘴臉,率先拿著一袋東珠,換了些小錢元寶,又叫人把大頭換成足十兩的足金,整整齊齊碼了一箱子。箱子暫且托放在錢莊,人先去遛街,常留瑟帶小芹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城里最好的酒樓,要了臨街二樓雅座,好酒好菜地用著,也當是給小芹補了個"洗塵"。二人不分主仆地坐著,大快朵頤有一陣子,樓下忽然傳來一陣節(jié)奏的金石之音,常留瑟漫不經(jīng)心地朝樓下掃了眼,正撞見一位身材高大的僧人,拿著聲杖四處化緣。常留瑟認得他是在郡守府做超度的和尚,自然也忘不了那一掌之仇。卻恨自己暫不是和尚的對手。思前想后,倒出了個惡法子來羞辱他。"那位大師請留步!"店小二端著個瓷盆走到摩訶和尚面前,"這是樓上公子請您用的。"說著將白瓷盆按到和尚手上。又匆匆走開。摩訶和尚低頭看那盆,加了蓋子又有些溫熱,想是剛做的菜肴。他有點疑惑,尋?;墪r也曾偶遇過虔誠的居士,卻沒有人特意燒了等著和尚來化緣。再聞那菜香,心里已經(jīng)將鍋子的內容猜了八九不離十。開蓋,是一盆子白煮rou片。邊上放一張紙,寫得歪歪扭扭幾個字:禿驢吃禿驢。樓上,常留瑟見摩訶和尚開了蓋子,立刻趴在桌上悶笑。盤子里的是驢rou,字是他教小芹寫的,又給伙計打了賞讓送去,只等著看樓下青得發(fā)黑的臉色。卻沒料到摩訶和尚早已聽見了二樓的響動。極有氣度地宣了聲佛號道:"樓上那位公子,既然有心結緣,又為何必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