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倒各位?。≌{(diào)戲

垂常二人由童子領(lǐng)到歇腳的院落，未入門垂絲君便將小常上下仔細打量一番，關(guān)懷道："歸塵主人可有為難你？"

常留瑟欲言又止地搖了頭，避重就輕道："陸......陸大哥之事，歸塵主人必定會幫忙，大哥不必太過緊張。"

垂絲君是頭一遭聽常留瑟主動提起陸青候?？诳诼暵暤?陸大哥"，尊敬之中更透著幾分自卑，他再想起大若臺上歸塵主人那句冷話，以及小常委屈隱忍的模樣，一時間胸口發(fā)滯，竟將青年沒頭沒腦地擁入懷中。

常留瑟腦袋中"轟"地一昏，像是綻了千樹萬樹的桃花，粉紅燦爛。他也不知垂絲君是如何又將自己放開的，直到冷風刮過才打了個寒噤回過神來。

垂絲君將屋門打開，看似寬大的屋內(nèi)種種陳設精巧，卻僅得一張床鋪。常留瑟暗自欣喜，嘴上卻嚷著要找童子換房。反倒被垂絲君拉住了，勸解道："要有心作弄，無論換到哪里都是一樣。極頂夜里寒冷，一起睡倒也暖熱。"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常留瑟紅著臉應了，忽聽外面又一陣簌簌的風聲，屋后隨即傳來"當當"的亂響。他猛地推開西窗，看見滿目的白梅花樹簇立，枝干上吊了百余個瓷壇瓦壇，看起來蔚為壯觀。

垂絲君見他詫異，解釋道："這便是歸塵頂上的尸罐林。里面裝過小季搜刮來的嬰孩尸體。歸塵主人將部分尸首加入傀儡中，再以蠱術(shù)之流驅(qū)使，幾乎能起死回生。"

常留瑟咂了咂舌，忙把窗戶帶上，心里同時又有了種不能言明的強烈直覺，認為歸塵主人所托之事，必定與這些尸體有關(guān)。

晚上童子請二人去正廳用膳，歸塵主人卻沒有出現(xiàn)。飯后，童子來領(lǐng)垂絲君到后山寶庫，那里寶藏琳瑯，大部分是由雪梟直接從山下抓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方成今日規(guī)模。

歸塵主人曾向垂絲君討過兩件寶貝，約好了同樣拿兩件東西來易。這時垂絲君便是往寶庫挑選中意之物。

常留瑟一向貪財，此刻自然同行，二人跟著傀儡童子穿霧過橋，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寶庫里。

與垂絲君山腹中的那些大箱子不同，歸塵主人的寶物盡是隨性堆放。其中珠寶玉石，兵器地圖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幾丈長的木材與一人多高的佛像。

常留瑟不知垂絲君的喜好，只是兩眼花花地亂轉(zhuǎn)，一番張望之后竟然與垂絲君同樣看上了一塊尺余長藍中透綠的寶石。

童子介紹道："此物名冰精，乃萬年冰晶結(jié)成之物。堅硬無比，入火不燙，專吸腐熱之氣，觸手卻不覺刺骨。"

常留瑟伸手試了試，嘖道："居然真的不冷。"

說話間垂絲君已拿起了冰精，對童子道："就先要這個罷。"

童子點了頭，又問道："不知另一件寶物垂絲君可有看好？"

垂絲君似是有些猶豫，卻還是回答："明早再來看過。"

童子應了，用一個明黃絲袋裝了冰精交給垂絲君。依舊將二人領(lǐng)回居處。打來水讓二位梳洗完畢方才退下。

常留瑟散了頭發(fā)，坐在椅子上斷斷續(xù)續(xù)地梳著，卻一直將目光停留在桌上那明黃袋子上。又不時出聲嘆氣。垂絲君終于被他看得不耐煩起來。

"有話便直說。"

常留瑟也爽快："小常想向大哥討這個冰精。"

"你要這個做什么？"

常留瑟雙眼發(fā)光道："我想將它拿給工匠，做成劍刃。"

垂絲君蹙眉，心里是不愿給的，然而這段時間小常一直受著委屈，再不給他實在有些殘忍。于是轉(zhuǎn)念一想不如先給他，再找機會"拿"回來，諒他自己丟了東西，也不敢問到自己頭上。

男人便如此決定，常留瑟得了冰精，孩子般高興了好一陣，過了戌時也就打起呵欠來。

"明日下山，早點歇息。"垂絲君道，"下山后又要趕路。"

常留瑟應了，心里雖早已化成一匹野狼，面上卻依舊不溫不火地磨著，故作不好意思的模樣。垂絲君只好在床里躺了，留出外側(cè)讓給青年。閉上眼睛不再管他的動靜。

極頂?shù)亩构婵岷凤L從角落縫隙灌入，將茶壺里的水凍成冰砣。

趁著屋外大風突起，常留瑟"呼"地滅了燈燭，也一溜煙鉆到床上，拉起被子躺下閉眼，一氣呵成后就再不見響動。挺尸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緊張。

垂絲君感覺出身邊多了道呼吸，依稀帶著金木樨的暖香。他有些不習慣，卻又下意識地多聞了幾次。

他不記得常留瑟身上有香氣，或是根本不曾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