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做壞規(guī)矩的事。

    所以，現(xiàn)在問著常寧的打算，心里也想好，不管常寧是什么決定，出不出去掙工分，私下，都多多照顧下常寧，公不行，私下，個人行為，沒有問題。

    “何叔，我得想想，主要是家里孩子，我要是出去了，實在放心不下，可不出去，家里又不知道要怎么有收入?！背幙嘈?，他這兩天無時無刻不在想這個問題，只是到現(xiàn)在，依然沒想出辦法來。

    “行，你想想，你的情況，大家都明白，也能理解?！迸呐某幍募绨?，何仲慶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不逼常寧，他也再想想有沒有其它辦法，一舉兩得的，既能讓常寧養(yǎng)家糊口，又能讓常寧顧家養(yǎng)娃。

    “支書！”剛好，有人找他有事，廚房張老五跑過來，直接拉著他走。

    “張老五，火燒屁股啦，急成這樣，對了，我還要說你呢，你看看現(xiàn)在我們公社食堂的伙食成什么樣了，這是飯嗎？這不叫飯，粥都算不上，這叫水！”張老五不來找他，他也得張五說說這事，不給大家吃飽肚子，大家怎么干活。

    “哎喲，我的好支書，可不就是火燒屁股的事嗎？”張老五一臉苦相，他也是沒辦法，他是早就等著支書回來了，急呀！

    12.不如外人的家人

    “得，得，你說，什么事？”何仲慶被張老五一路拉著進了食堂后廚房里。

    “支書，我也知道得讓大家吃飽才有力氣干活，可我得有米下鍋，你看吧，現(xiàn)在食堂所有的糧食都在這里了?！睆埨衔逡渤畎?，再這樣下去，村里大家就真的得喝水了，純的水，不帶一顆米。

    “一點存糧都沒有了？”何仲慶嘆口氣，從去年開始收成不好，他也知道，但他們這里并不算最嚴(yán)重的地區(qū)，所以他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他以為，大家省一口就能過去了，最近一直在外面開會又開會，一個疏忽，回來，食堂就沒食了。

    “沒了，米，面，精米，梗米，細面，糙面，玉米面，麥面，什么都沒了?！彼?，這真是火燒屁股的大事。

    “土豆呢，紅薯呢，這些對水需求量少，產(chǎn)量又大，總有剩的吧？”荒年，何仲慶要求也不敢高了。

    “這些有剩，也剩的不多了，要堅持到秋收的話，大家還得再這樣省下去，而且光吃紅薯，土豆，太燒心。”特別紅薯，吃多了，那是真難過，要不然大家也不會往山里跑，都想著打野菜，找野物，搭著米面，總比光吃紅薯好，可現(xiàn)在，山外圍的東西已經(jīng)沒了，家里的米面也沒了。

    這會兒，就是降低標(biāo)準(zhǔn)，光整土豆或是紅薯怕也堅持不住了，所以，支書沒回來這幾天，張老五是真省了，往常還會稀粥搭著個土豆或是紅薯，但這幾天，就稀粥，什么都沒有，要真斷了糧，土豆和紅薯接下來還得堅持到秋收，要不然，除非再往深山深處走，否則，大家樹皮都沒得吃！

    “你計算一下，剩著的所有東西，熬到秋收，每天能吃多少，然后，先這樣煮，我再試著想想辦法吧?！焙沃賾c也沒把握，去年開始的全國饑荒，誰家都沒有余糧，他能到哪去借糧。

    “那我明天就開始熬土豆?！奔t薯放到最后，實在沒有辦法時，燒心也得吃，總比解放前餓到吃觀音土，吃死人強。

    “行，先就這樣撐著?！焙沃賾c拍板。

    至于別的，何仲慶就是有想法，也得秋收了再說。

    他是有想法，特別這次出去開會，其它村社大隊做的事給了他很多想法，比如現(xiàn)在的工社食堂，有些大隊公社就已經(jīng)把食堂解散了，這點，現(xiàn)在看看他們村食堂艱難堅持的情況，何仲慶在考慮，或許他們村也該走這條路了，大鍋飯，吃不得。

    他再想想，然后村大隊也開個會，看看大家的意見，他想解散，也得先把章程拿出來。

    至于現(xiàn)在，他得帶著大家先熬到秋收再說。

    從后廚出來，何仲慶又往常寧看去，常寧已經(jīng)吃好了，正拿著飯盆打粥準(zhǔn)備給家里的大妞，小六，小七送去。

    明天開始就沒米粥了，一律土豆，大人可以，但常寧家的幾個小的怕是不行，特別小七，吃土豆，根本不行，何仲慶打定主意，剛好這次開會，糧沒借到，但開會的口糧，他省了點下來，一會兒回家，記得讓婆娘悄悄給常寧送點米過來吧，可憐的小七，再沒米湯養(yǎng)著，怎么活。

    已經(jīng)端著飯盆回家的常寧自然不知道支書的一腦子對公對私的打算，這會兒，他依然在愁家里的生計問題，到底要怎么辦？

    老實說，挖渠還是拉肥，他都干不來，實在受不了，可其它的路子，他也沒有，光沒手藝這一點，就基本上堵死了常寧的大部分想法。

    “大妞，吃飯了?！倍酥埮杌丶遥任购⒆觽冊僬f。

    “爹，剛才大堂姐過來讓你去爺家里一趟?！币换貋?，大妞就給自己來了一個頭疼。

    這里，紅衛(wèi)村的常家可謂是一個龐大家族，從常寧爺爺那輩算，常寧爺爺已經(jīng)過世，膝下有三個兒子，老大就是常寧的父親，常貴，還有老二，常云和老三常文，后來，常寧奶奶在常寧爺爺過世后三年又嫁了一位，又生了兩個女兒，張晴，張英，五個兒女，五個枝芽，枝芽又會長新芽。

    常寧父親常貴一共有四子一女，老大常安，老二就是常寧，下面還有三妹常英，四弟常平，五弟常福，五個兒女都已成家，又各自有了孩子，這么數(shù)，常家夠大，只可惜，團結(jié)性不夠，要不然，也不會常寧醒來到現(xiàn)在，除了姨媽來過，誰都沒來。

    以常寧的眼光來看，從現(xiàn)在常寧的奶奶開始算起，奶奶再嫁，再嫁的爺爺對前面的三子冷漠，影響了這三兄弟的性格，其中除了老三是跟著后面這個爺爺生活的外，前面兩兄弟剛是由常奶奶的父母養(yǎng)大的，一到干活年紀(jì)，老大老二就出來干活，自己養(yǎng)家了，由此三兄弟之間也一樣親情冷瘼，然后又影響到更下一代。

    常寧父親對待他的五個子女也不見多少親情外露，然后，五兄妹間的感情也跟著淡漠著，現(xiàn)在大妞他們這一代，常寧估計，沒有特殊原因的話，以后能不能把各兄弟姐妹之間認(rèn)全都是問題。

    但不管怎么說，這么多親戚譜，對于現(xiàn)代沒有多少親戚的常寧來說，著實頭疼，還不提，這只是常寧父親這邊的，還有母親那邊的，更遠點還有奶奶外家的，一扯又是一大串，要不是有原身記憶在，光記，光認(rèn)人，就夠常寧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