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f不出口，她有何臉面為自己辯白？

    杜曄的沉默成了壓死駱駝的最有一根稻草，劉國立突然情緒失控。他血紅著眼睛，發(fā)出野獸般的怒吼：“說！你為什么殺死我的妻兒！為什么！”

    隨著劉國立的失控，杜曄也繃不住了，低聲的啜泣變成了放聲大哭。

    這時，兩個警察趕來控制住劉國立。杜曄順著墻壁滑下來，跪倒在劉國立面前。她抽泣著，在心中說了一萬遍對不起。

    可這又有什么用呢？

    夜深了，楊凜縮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神空洞。

    “凜哥，喝點水吧?！眳纬汕那牡匕岩槐旁跅顒C的桌子上。

    楊凜這才緩過神來：“小呂，今天謝謝你了?！?/br>
    “什么？”呂成沒反應(yīng)過來。

    “謝謝你通知我?！?/br>
    “哦！”呂成恍然大悟，“沒什么，我知道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做什么違反規(guī)定的事情?！?/br>
    “是啊?！睏顒C苦笑，“其實不是我不想做，是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br>
    “她是清白的，對吧？”呂成問。

    楊凜明白，呂成這樣問就代表他已經(jīng)不認(rèn)為杜曄是無辜的了，但他又能說什么呢。

    “對，她什么都沒有做?！睏顒C說。

    呂成沉默了，楊凜也沒有再說話。

    這時，老朱推門進(jìn)來。

    楊凜看到老朱，立刻換上了一副冷淡的表情。

    “小呂，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楊凜說幾句話。”

    “好?！?/br>
    呂成走后，屋子里只剩老朱和楊凜兩人。

    楊凜抱著肩膀，偏過頭。

    “怎么？還因為我抓了你女朋友生氣呢？”老朱說。

    楊凜沒有回答。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肯放過她嗎？”

    “我知道，因為她爸爸是杜茂生，因為杜茂生和李德彪的關(guān)系?！睏顒C說，“我還是那句話，她爸爸犯了罪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您為什么就是不能讓她安靜地生活呢？”

    “楊凜，我抓著她不放不僅是因為她爸爸，也不僅是因為這個案子?！?/br>
    “那是因為什么？”

    “這些話我今天下午就想跟你說，但你當(dāng)時太不冷靜，所以我沒有告訴你。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崩现靽?yán)肅地說，“你還記得十年前鄭隊是怎么死的嗎？”

    “鄭隊？鄭誠裕隊長？”

    “對?！?/br>
    “他不是車禍死的嗎？”

    鄭隊的死與杜曄有什么關(guān)系？楊凜不解，但心中升起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

    “車禍?zhǔn)窃趺闯龅哪氵€記得嗎？”老朱問。

    “鄭隊是在一個胡同里被車撞的。”

    “那你想沒想過鄭隊為什么要去那個胡同？”

    “我記得他是送一個迷路的小女孩回家，所以去了那個胡同，然后被撞的?！?/br>
    “你覺得那次車禍?zhǔn)且馔鈫?？”老朱問?/br>
    “當(dāng)時沒有發(fā)現(xiàn)人為的跡象?！睏顒C說，“朱隊，你到底為什么問我這些，這件事跟杜曄有什么關(guān)系？”

    “好，我告訴你，我懷疑當(dāng)年的那個小女孩就是杜曄?！?/br>
    楊凜大吃一驚：“這……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老朱步步緊逼，“我當(dāng)年就懷疑過那場車禍不是意外，當(dāng)時我去看過車禍現(xiàn)場，從車轍印上看，肇事輛車在撞了鄭隊之后根本沒有減速的跡象，反而是一路加速駛離現(xiàn)場。這符合一般人的行為嗎？而且，我曾經(jīng)在胡同周圍進(jìn)行過排查，根本就找不到那個小女孩，這說明那個小女孩根本就不住在那兒。她是故意把鄭隊引到那個偏僻的胡同的，為的就是故意制造車禍，害死鄭隊。所以可以推測，肇事的司機(jī)應(yīng)該和那個小女孩是一伙人。”

    楊凜跌坐在椅子上，不住地發(fā)抖。

    老朱說的真的嗎？那個小女孩真的是杜曄嗎？如果真的是她，那么那個肇事司機(jī)就很有可能是趙明成。

    “如果是她，她的作案動機(jī)是什么？”楊凜問。

    “鄭隊死的時候，正在查的就是杜茂生的案子。我推測是因為當(dāng)時鄭隊掌握了杜茂生販毒的確鑿證據(jù)，所以他們害死鄭隊滅口，企圖讓杜茂生脫罪。他們以為鄭隊死了，我們就沒有證據(jù)抓杜茂生，但是沒想到最后因為李德彪的出賣，杜茂生還是被抓了?！?/br>
    “我不相信是她?！睏顒C說，“她不會做這種事情……”

    老朱將楊凜一把拽起來：“楊凜，你他媽給我清醒一點！不要因為你和她的關(guān)系就否認(rèn)事實。就算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證據(jù)！”

    “如果真的證據(jù)確鑿，我不會再袒護(hù)她。”楊凜無力地說。

    “你最好說到做到?！崩现炖淅涞卣f。

    聽了老朱的話，楊凜只覺得心中徹骨的冰冷。

    杜曄，你到底做過些什么？你真的太可怕了。

    楊凜這才明白，其實自己根本不了解杜曄。從前，他覺得杜曄對他若即若離?，F(xiàn)在他知道了，那是因為杜曄對他隱藏的事情太多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身世、她的往事太多，太復(fù)雜，他怕是永遠(yuǎn)都沒法徹底搞清楚。

    杜曄，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

    楊凜發(fā)現(xiàn)自己終究還是輸了。

    ☆、第三十四章  救贖

    楊凜一夜沒合眼，天剛蒙蒙亮，呂成慌慌張張地跑進(jìn)來。

    “凜哥，嫂子現(xiàn)在情況有點不好……”呂成說。

    “怎么了？”楊凜焦急地問。

    “你自己去看看吧?！眳纬烧f。

    楊凜趕到審訊室門外，看到杜曄正捂著臉，不停地哭。

    與劉國立短暫的會面，讓杜曄的情緒徹底崩潰了。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劉國立那絕望的臉，她捂住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可他嘶吼的質(zhì)問在杜曄的耳邊怎么都無法散去。

    她不住地顫抖著，臉上淚水狼藉。

    此時此刻，在審訊室外，楊凜心急如焚。他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他必須找到趙明成！

    “朱隊，你不是要兇手嗎？我去給你找！”楊凜狠狠地撂下這句摔門離開。

    “混蛋！”老朱朝著楊凜的背影大罵：“就因為一個小姑娘，你他媽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楊凜沒有心思去管老朱的批評，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馬上找到趙明成。杜曄顯然想要為趙明成攬罪，她本就有嫌疑，還有人在案發(fā)現(xiàn)場見過她，如果她認(rèn)罪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楊凜了解杜曄，她是一個執(zhí)拗的姑娘，她想認(rèn)罪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攔不住的。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馬上找到趙明成，指出他就是殺害母子的兇手，只有這樣才有可能證明杜曄的清白。

    審訊室里，杜曄紅腫著眼睛呆坐在椅子上。

    不一會兒，呂成走了進(jìn)來。

    杜曄緩緩抬起頭，疲憊地看著他，準(zhǔn)備接受又一輪審訊。

    “你可以走了。”呂成說。